第二十八章 我們回家

  簡楠癱倒在對方身上，明明還有意識，但卻就是暈暈乎乎地在男人懷中使不上力氣，她咬著牙：「放開……」

  薄靳城感受著懷中柔軟和那股熟悉的淡淡清香，喉頭一緊。

  「不勞煩城小叔了。」

  冰涼刺骨的話，猶如在他頭頂澆了盆涼水。

  簡修面色平靜，當著對方的面將女人拉到自己的懷中抱了起來，手勁非常大。

  可剛剛還在他懷中的人兒似乎很依賴他，雙手勾住了男人脖頸，聲音不似平常的清冷，帶著點醉酒的低喃：「哥，回家。」

  「嗯，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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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靳城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像是一塊寒冰，什麼都捂不熱捂不化。

  「他是簡楠姐的丈夫嗎？感情真好。」陸瑤忍不住感嘆，卻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剛剛薄靳城那副緊張的樣子她不是沒看到，但簡楠那些話對她來說就像是一記定心丸，她明白縱使薄靳城對她有不一樣的心思，也沒有任何用。

  簡楠說：「你只是你自己，薄靳城會被你吸引，也一定是因為你足夠優秀。」

  簡修將她放在副駕駛上，輕輕拿開她放在自己脖頸上的手，為她系好安全帶，的確像個貼心的丈夫。

  這麼溫柔又善良的女人，她值得……陸瑤由衷地想。

  薄靳城眉頭緊皺。

  「如果舌頭不想要，可以割了。」

  說完，自己便打了一輛計程車離開，留下還在原地愣神的她。

  直到當晚回家，陸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話說錯了。

  在路上吹了吹冷風，簡楠的酒醒了不少，她被簡修扶著下車時，隱隱約約看著不遠處有一輛計程車，后座的男人低垂著視線，讓她差點認錯了人。

  應該是看錯了，他這種潔癖怎麼會坐計程車。

  簡楠摸了摸喉嚨，許久沒吐，一下子還有些不舒服，只感覺火辣辣得有些難受。

  直到20樓樓頂的那間熟悉的房間亮開，薄靳城才穩了氣息，沉聲開口：「走吧。」

  搞什麼這是，逗他玩呢？

  司機憤怒地張張嘴，卻看見男人隨手扔過來的兩百塊錢，忙聽話地打轉了方向盤。

  ……

  簡修給她做了一碗清湯麵，綠油油的蔥花，配著兩個荷包蛋，喝下去感覺整個胃都舒服了，暖洋洋的。

  「以後不要空腹喝酒了。」

  聽著對方無奈又有些好笑的語氣，簡楠選擇置若罔聞，埋在柔軟的床上當醉鬼，任由簡修將她的被角掖好。

  或許，是太低估她的酒量，真認為她已經不省人事了，簡修居然開始朝著喝多的她講話，絮絮叨叨，像個唐僧。

  「是哥哥對不起你，明明來幫忙，卻又讓你這麼累……」

  後面的話，簡楠沒記憶了。

  她只記得，不知道什麼時候，簡修的氣息忽然離她越來越近，溫熱而熟悉的濕木香氣籠罩了額頭，她冷不丁睜眼，打斷了對方：「哥。」

  簡修心頭一震，漆黑的臥室中只有場外一點明星的光亮照著，女人的眼中朦朧，帶著點醉意，總歸不是清醒的。

  他提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嗯。」

  聲音嗓音醇厚：「睡吧。」

  這天之後，簡修就沒再讓她來過公司了。

  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放鬆，一下子休息下來，整個人像是生了場大病似的，又是發燒又是感冒，連著難受了好多天。

  最重要的是，那顆牙又開始疼了。

  因為從小愛吃甜食，家裡幾個男人又都慣著她，所以簡楠早早地就壞了好多顆，尤其是右邊那顆大嚼牙極為嚴重，只要一上火，吃多少止疼藥都不管用。

  這次一疼，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簡楠疼得心煩意亂，努力抿下口黑咖啡提神，筆記本里正在播放著一部黑色幽默老電影，她很愛看，幾乎每年都會重溫個十幾遍。

  「當兩個人默契，就能閉嘴享受片刻的沉默。」純正的英式英語在斜後方響起，和畫面中人物的聲音同步。

  薄靳席走到她面前，將兩個包裝精緻的禮盒放在桌上，笑道：「生日快樂。」

  「謝謝叔叔。」

  「一個是我送的，一個是你薄奶奶送的，猜猜？」他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看起來是不怎麼忙的樣子。

  她笑了笑，沒有猶豫的直接將紫色白綢帶的小盒拿起來：「手錶，叔叔送的。」

  薄靳席「嘖」了一聲，又道：「我敢肯定，你猜不出另外一個是什麼。」

  簡楠拿起那個紅色的小錦盒晃了晃，裡面的東西很輕，幾乎沒什麼重量，但會發出一點點清脆的聲響。

  去年送的是花瓶，前年是絲巾，大前年……不記得了。

  她笑著說：「難不成是什麼舍利子？」

  「差不多。」

  這本來是簡楠的一句玩笑話，沒曾想還真猜了個大概，一下給她整得啞口無言。

  「好了，不逗你了。」薄靳席笑著替她拆開，一條編織精美的小紅繩顯露了出來，很明顯上面的金珠是後加上去的。

  「這是……」

  紅線？

  「這是我媽跑去月老廟給你求來的紅線，聽說很靈驗。」薄靳席少有的托腮，打趣道。

  「……」

  簡楠尷尬地咳一聲，為了不辜負她老人家的心意，只好將紅繩系在了右手手腕上。

  「只有這一條嗎？」

  她怎麼記得這種東西都會是有兩條。

  薄靳席也有些詫異：「我倒還真不知道，回去幫你問問。」

  簡楠剛應下，就看見剛剛還在同自己說話的男人已經低頭打開了手機，很顯然是在回復消息。

  她長嘆一口氣，安靜兩秒：「叔叔，雖然我不該說，但……舒芙的確不是良配。」

  如果是正常一個女孩，即使長得再像秦清秋她都不會說什麼，可舒芙不一樣，她跟過盛澤宇，也跟過薄靳城。

  最重要的是，她本來就是盛澤宇從那種地方帶出來的姑娘。

  所以無論她像誰或者是誰，都不可能成為薄靳席的妻子。

  薄家兩個男人都痴情，薄靳城，他雖然是個瘋子，卻是個有理智的瘋子，但薄靳席不一樣，看似很理智，但恐怕……

  薄靳席從鼻腔中輕嗤了一聲，闔上了手機屏幕，黑白分明的雙眸中波瀾不驚，不知道在想什麼。

  「楠楠，你知道嗎，每個人都告訴我她不是良配。」

  「但六年前我沒能保護好清秋，現在，只想保護好她。」

  他說這話，簡楠便知道薄靳席是真的認真的了。

  除了鬱悶，她突然還有些為蔣奕依那個還沒有燃起的愛情而鬆了口氣。

  既然愛過和不愛只能選一個，還是失落比失戀更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