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嫁禍清溪
2024-06-09 02:12:32
作者: 忘語成風
宮宴之上,百官位列,歌舞歡騰,遲帝坐在高位上默默飲酒,顯然是因之前遲化不軌之事而沉悶。
「素問陛下喜聽琴音,臣特尋了一回撫琴的妙人為陛下助興。」
一曲歌舞結束後,李若安徐徐起身向遲帝拱了拱手。遲凌看著這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丞相微蹙了眉頭。自他回宮此人兩次三番以言語相助不知到底欲意何為。
「宣。」遲帝看著面前的寵臣擺了擺手。
隨即一位藍衣女子邁著蓮步,抱著弦琴緩緩行進大殿——膚若凝脂,溫婉爾雅,微微莞爾,驚為天人。瞬間,大殿中的氣氛焦灼起來,無人不驚訝於其的美貌。就連高位上的遲帝皆瞪著一雙眸子瞧著。
「民女瑤階拜見陛下。」
她恭敬的行著大禮,一舉一動得體無比。禮畢,她將琴放置琴台上,纖細的玉指熟練的撥弄著琴弦,奏出一曲遼闊蒼涼。
一曲完畢,眾人皆如痴如醉。遲帝更是一改方才的憂愁,驚喜無比。
「果真妙人!好——好!」他毫不吝嗇的的讚嘆,似又猛的想到了甚,轉頭對身邊的內侍宣道:「琴女瑤階,琴技過人,溫婉賢淑深的朕心,即刻起封為瑤妃!」
無人有奏出異議,美人與高高在上的君主向來是配的,李若安抬眼看了看立在原地的瑤階眼中有一瞬恍惚,嘴角浮現了笑容,那笑好似冬日的冰湖,一擊即碎,深杳的眼膜好似深不可測的一口幽幽古井。
無論如何,他不能回頭,亦不可後悔!
「瑤階謝過陛下。」
瑤階道未露出任何驚喜之色,只淡淡一笑,見遲帝向自己招手,會意莞爾,徐徐上前來到遲帝面前未其斟酒布菜。
遲凌默默的坐在其中,眼中閃過鷹喙般銳利的光芒,他捻其酒杯將酒水飲盡,心有城府的看著李若安,心中暗暗明了了他能爬到丞相之外除了過人之智,還有一更重要的便是可輕易看透遲帝的心。
此人若之後不為友人必成自己登位路上的大敵!
而笑若春花般的瑤階在將酒遞給遲帝的同時,以極快極輕的瞥了一眼正飲酒的李若安,微微收緊了手,臉上的表情卻依舊風輕雲淡,笑著侍候遲帝飲酒。。
——若此去可成你必生所求,縱是前路千難百苦我都會一往無前,為你而已。
與此同時,洺月火急火燎的闖進屋子,奔到榻前將仍在熟睡的鳳清溪喚醒。
緣由是李貴妃帶著瀾戚郡主到了——來者不善!!
「拜見貴妃娘娘。」
當簡單的收拾後,鳳清溪趕到李貴妃面前,恭恭敬敬的一拜,心中反覆的思索著遲凌也不在東宮,李貴妃為何會來,總不會是特意來瞧自己的。
而李貴妃端坐在主位上,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她此次來雖不是為了看望鳳清溪,但確實也是為她而來——她得好好調教調教這個「太子妃」,省的日後丟了遲凌與自己的的臉面。
瀾戚殷勤的立在李貴妃身後,臉上的笑與喜色都快釀出蜜來,李貴妃會來此自然有也她一份力,有了自家姑母的撐腰她自然要一報上次一跤一仇。
「起來吧。」李貴妃朱唇輕啟,雙眼不以為意的掃過鳳清溪的肩頭,續問道:「太子妃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多謝娘娘關心,清溪是個習武之人,這點傷不再話下。」鳳清溪淡淡一笑,答的禮貌周正,沖長輩賣乖她倒還是會的。
「那便好,這樣才受得住我接下來所教你的東西。」
話鋒猛的一轉,李貴妃語氣涼了不少,漠視著鳳清溪,她出生宗室向來看不起鳳清溪這等出身的女子。
緊接著幾個嬤嬤從屋外行了進來,她們身上穿著禮儀司的衣裳,一看便是宮中教規矩的嬤嬤。
「聽聞你來著這東宮小半月,卻對宮規一概不知,日後若在人面前失了臉面了叫太子如何,今天你便好好的學學這些規矩。」
「是了,皇嫂是該好好學學規矩。」瀾戚親昵的拉起李貴妃的手,聲音嬌柔的續道:「姑母,你是不知,之前瀾兒來著東宮皇嫂竟縱容婢女欺負瀾兒呢!」
「什麼!」
不等鳳清溪辯解,李貴妃眼刀一轉,冷冷凝視著立在一旁的鳳清溪,不悅中帶著一絲厭惡:「還有這等事,那便先罰她跪上半個時辰,好叫她記得如何管教下人。」
話畢,李貴妃眼眸微冷,向一旁的嬤嬤們施了個眼色,隨即鳳清溪被猛的壓倒在地,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狠狠地跪在殿中。嬤嬤們手過之處不甚觸到了她背上的傷口,疼的她渾身一顫。
李貴妃不是瀾戚,鳳清溪無法如對待瀾戚一般為自己尋理,無奈只能忍痛跪著,誰讓她乃遲凌的養母。
瀾戚毫不掩飾自己的竊喜,坐在李貴妃身邊一口一個「姑母」的喚著,時而雙眼掃過鳳清溪,眼神中寫滿了勝利者的挑釁與得意。
鳳清溪無言的跪著,不屑與瀾戚一般見識。
好不容易跪滿了半個時辰,雙腿已微微有些麻木的站不起來。待李貴妃喚她起身時,勉強的扒著扶著一位嬤嬤才直起身子。
「成了太子妃便還有太子妃該有的妝容,你瞧你這短裳,髮髻成何體統!來人先給她將宮服與妝容給她換了。」
隨李貴妃一聲令下,幾個嬤嬤一擁而上將鳳清溪團團圍住,帶進了內殿。
待繁重的宮服換好,欲為其佩戴金飾品時卻發現她連耳洞都無。此事一報,瀾戚便帶著利針領命而來。
「將太子妃壓著!免得待會疼的亂扭,多挨了針眼。」她看了看一旁的嬤嬤,嬤嬤們在宮中多年又會看不懂郡主的眼色,會意一笑便要上前。
「不必了,這點小疼,何必如此興師動眾。」鳳清溪自然也看穿了瀾戚的小心思,揮手欲拒。
可瀾戚哪能讓其如願,沖嬤嬤們點了點頭,不由分說將其按住,尖利的指甲透過衣服陷進傷口裡。
「呃……」
鳳清溪渾身一顫,還未喊疼剛在燭火上烤紅的銀針便已用力穿過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