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他總是讓人心軟

  被「出賣」的葉若曦扒拉了一下安全帶繫上，邊上的顧慕爵調笑道，「看來你的經紀人也不是很在乎你，竟然放你和一個資本家出去吃飯。」

  「她是知道你底細，所以放心你。」葉若曦瞥他一眼，為自家經紀人正名。

  「是嗎，看來我已經通過經紀人的檢驗了。」對於她不留情面的回懟他毫不在乎，甚至還覺得開心。

  權當他在發病的葉若曦這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無語地搖搖頭，給他一個冷峻的側臉。

  顧慕爵的心情卻很好似的，嘴裡哼著點曲，穩穩地開著車，轉過一個彎後邀功似的，「這家店很有名，而且只開到晚上八點，我和老闆談了很久才為你留了一桌。」

  

  「是嗎？」葉若曦習慣了他的各種「殷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隨後想到什麼似的，轉過頭看著他，「你不是很忙嗎？」

  作為一個「行業翹楚」，必然有許多的生意和麻煩要處理，竟然還有時間一天來三趟，專門帶她出去吃飯？

  「生意哪有富婆重要，做你的小心肝當然要到位，不然怎麼理直氣壯地被你包養。」他熟練地轉個彎，將車開進地下車庫，一邊停車一邊不害臊地回答。

  葉若曦滿臉掛著問號，到底什麼時候她說要包養他了？

  「我覺得你可能搞錯了，就算包養也應該是你包養我吧。」話沒經過腦子，只想著第一時間反駁，等說出去她才驟然後悔。

  果然，顧慕爵想都沒想，「好啊，可以，你想怎麼包養？」

  「當我沒說，謝謝。」葉若曦笑得很勉強，沒有轉頭看他。

  她有時不知如何面對顧慕爵的直接，他所有的舉動都像一顆直球，直擊腦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暈。

  但是她又私心享受著他的體貼和關懷。

  「你考慮一下吧，我覺得不虧。」顧慕爵停好車，解開安全帶，下車前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一眼裡卻有她承受不住的熱烈。

  她很想問他她到底哪裡吸引他。

  「顧老闆太高貴了，我實在不敢高攀，」她下車後走在他身側，說著想到白天的微博，笑著加了一句，「畢竟是『行業翹楚，人中龍鳳』。」

  網上誇他的詞彙五花八門，恨不得把中華辭典上形容厲害的詞都用在他身上，被調侃的顧慕爵無奈地勾唇笑了笑，替她打開門帶著她進去。

  等坐下後他才開腔認真為自己解釋，「其實沒有網上說的那麼誇張。」

  「哦——」她拉長調子答了一聲，順手拿出手機搜到和他相關的財經新聞，逐字逐句念出他從上任後做出的那些措施，越念臉色越正經，之前她一直只是調侃，等真的細看了他的經歷，才發覺他是真的不容易。

  那麼多顛覆公司傳統的改革，不用想都知道他面臨了多大的壓力，是個狠角色。

  「你還挺辛苦的。」她關了手機，不肯承認自己對他些微的同情，摸摸腦袋，勉強地說了一句。

  「還好，」顧慕爵沒有多大感覺，家族訓練一直如此，「爺爺只是為了訓練我，所以才把這個快要倒閉的公司劃分給我。」

  ……果然是大家族，一個公司的生死存亡對家主來說不過是一場歷練。

  「當然了，就算不是歷練我也會好好經營。」似乎要證明什麼，他抬頭堅定地看著她，「我是個負責任的男人。」

  「但我不是個……」負責任的女人，她幾乎脫口而出，那晚真的只是個意外，不知道他的雛鳥情節為何這麼重。

  但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照片的確是個意外。」

  她的話沒能說出口，顧慕爵像著急掩飾什麼，語速有些急躁，「當時我知道有人在附近，但沒能在他偷拍之前制止。」

  他並不願意暴露在公眾視線下，麻煩會越來越多，而且有一必有二，不知道有多少不怕死的會前仆後繼，以後他的私生活也會被暴露。

  葉若曦眼神閃了閃，意會到他有意逃避那天晚上的話題，不想好好的氣氛打水漂，因此順著他的話問，「沒有找那個記者麻煩嗎？」

  「已經開除了，媒體行業應該沒人敢要他了。」他回答得輕描淡寫，仿佛斷送別人前程只是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她無法怪罪他。

  「這樣的……」她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顧慕爵對她的情緒變化簡直像有一雙狗鼻子，迅速嗅到不對，「這樣的人，就算我不說，也不會有人敢用他。」

  敢為了錢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以後也會為了錢出賣東家，每家媒體都有那麼點不為人知的關係，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後悔都來不及。

  「我知道，不用解釋。」她並非矯情，只是感嘆於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殘酷現實。

  兩人默默地吃著飯，自知搞砸氣氛的葉若曦看著顧慕爵委屈巴巴的臉莫名有些愧疚，吃了幾口，清清嗓子，「你之後會一直這麼閒嗎？」

  對面的男人聞言抬起頭，墨色的眸子閃著粼粼的光，含著微微的笑意和驚喜，「你是指來接你上下班的閒嗎？」

  「嗯。」她低頭餵了一口吃的，掩飾自己的害臊。

  「有。」顧慕爵答得迅速且乾脆，尾音上揚，方才的沉悶一掃而空。

  葉若曦麻木地往嘴裡餵著飯，回想一秒前提出建議的自己，怎麼就這麼欠呢？要是顧慕爵總在片場晃，沒事都能出事。

  「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而且我會偷偷地過來。」顧慕爵故意壓低聲音，顯出幾分神秘，「畢竟現在還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你的小心肝。」

  ……又來了。

  不過他肯答應低調還是很意外的。

  次日——

  「這就是你說的偷偷地來？」葉若曦看著大喇喇站在門口西裝筆挺的男人，無語地問道。

  「難道不低調嗎？我連顧三都沒有帶。」他說著還指了身後的奔馳一下，「連車都開得最低調的一款。」

  葉若曦看了他半晌，「對不起，我可能對你的低調產生了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