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水性楊花？

  如果真的有狗仔，她不信顧慕爵會沒有察覺到，既然他察覺，卻沒有阻止，還任由報導發出來，再聯繫他權大勢大卻不撤熱搜的行為……

  有個想法在她腦海里隱隱成型，但她不敢確認，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她完全可以找個藉口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但她沒有點開他的對話框。

  目前她所有的重心都應該放在《流觴》上，只有這一步棋走好了，才能收穫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的人氣和勝利，其他的都靠不住。

  不只是雲姐一個人在為熱搜的事鬧心鬧力，顧四也一臉苦澀。

  「老闆，熱搜真的該撤了。」別人不知道是誰，他還不知道嗎？不僅他知道，所有顧慕爵的家人都知道，這也是把他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

  顧四作為一個下屬，勞心勞力，兩邊不討好，在這裡被白眼，回家被罵，心累。

  「放心，這時候家裡沒人會看有閒心刷微博。」顧慕爵固執地不肯下命令，還翻出那個微博點開大圖和顧四分享心得，「這個狗仔技術還不錯，可以考慮把他雇過來，不過沒有把我的臉拍出來，真是可惜。」

  

  ……您還可惜呢。要是真拍出來，您這會兒就沒有時間在這裡可惜了。

  顧四隻敢在心中吐槽。

  「顧四，讓顧五顧六保護好她。」他下令，只是和顧四期待的不一樣。

  「……好，但是，」顧四硬著頭皮說實話，「我覺得不過分暴露您自己就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他跟著顧慕爵很久了，知道在某些時刻需要一些刻薄但現實的話打碎他自以為是的狂妄，他當然知道老闆不會介意。

  果然，顧慕爵神情一頓，悵然嘆出一口氣，現在還不是時候。

  默了半晌，在顧四期待的目光里，「到整點就把熱搜撤了。」

  「好。」顧四鬆了口氣，離開的時候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的「19：01」刺痛了他的眼。

  這一條熱搜波及了很大的範圍，先前說葉若曦靠潛規則上位的言論愈演愈烈，葉若曦的粉絲忠心耿耿地維護，還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甚至在原博艾特了穆煜辰，導致穆煜辰也跟著小爆一把，以「心疼穆煜辰」上了熱搜第十。

  評論當然一片狼藉，撕得天翻地覆，圍觀路人表示頭一次認識到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

  穆煜辰看著亂七八糟的評論，眉頭蹙緊，嘟囔了一句，「她傳緋聞關我什麼事，還心疼我？有毛病。」

  江哥在旁邊倒是笑得很開心，一分不花收穫一波熱度，誰不開心，至於心疼什麼的，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當事人不放在心上就好。

  但穆煜辰悄悄當了真，評論看多了竟然真的生出一種心疼自己的想法，一邊趕走這種可怕的發展，一邊又忍不住打開手機找到葉若曦的對話框。

  還停留在上次那個大兵的表情。

  ——我們葉大小姐原來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給你影后可惜了。

  葉若曦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讀劇本，離開拍的日子越來越近，她需要熟悉一下。

  看到他的消息，當然知道他在指什麼，不過她沒有任何心情搭話，想到上次林柔雪的事，又回了個大兵的表情。

  穆煜辰依舊不知道這個表情到底有什麼深意，讀出了敷衍的態度，不悅地皺眉，手指在屏幕上「噠噠噠」一頓點，發過去一句話——怎麼，太羞愧了所以想不到回駁的話？

  哎喲，他怎麼這麼煩。葉若曦再次被打斷，不耐煩地回了個大兵的表情，他有時間管自己先去管管他飄揚的紅旗好嗎？

  發完後關掉聲音，扔在沙發上。

  穆煜辰看到又是一個表情，臉都氣歪了，一口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卡在喉嚨里，導致他手指不受控制地開始打字——你就會這一個表情嗎？

  震動感無法忽略，她只好再次拿起手機。

  葉若曦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的確是，一連串發了十個大兵，把他的消息調為不打擾，世界終於清靜，而穆煜辰在那頭氣得跳腳。

  誰知道還沒過十分鐘，手機「叮鈴鈴」地響起來，瞄過去，是戴茜。

  喲嚯，找上門來了。

  她從容接通，「怎麼了？」聲音是極儘可能的溫柔，當然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在裝。

  但戴茜並不熟悉她，未察覺出絲毫不對，瞬間打開話匣子，「我的面試失敗了……」

  她抽泣著，試圖喚起葉若曦的惻隱之心。

  真可惜，她寧願惻隱一隻狗。

  「是嗎？沒關係的，機會總是有的。」葉若曦惡劣地笑著，嘴裡的話卻很安慰人，透著真切的可惜之情，眼中卻滿是嘲諷。

  當然會失敗，成功了才是世界末日了。

  戴茜打給她當然不是只為了聽她的安慰，哽咽半晌後期期艾艾地開口，「若曦，你那邊還有可以面試的資源嗎？」

  有也不給你。葉若曦翻個白眼，這些資源都是雲姐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她哭一哭賣賣慘就給她？當誰是傻子。

  「暫時沒有。」她的語氣很誠懇，餘光瞄到《流觴》劇本，計上心來，眼珠子一轉，更加誠懇地勸說她，「不過《流觴》還需要一些群眾演員，雖然戲份不多，但觀摩前輩演戲也能得到很大進步。」

  戴茜一噎。

  群演？那種毫無鏡頭的背景？她要的是觀摩演技的機會嗎？她要的是一份沖天的戲！要的是一個結識名導演的機會！

  「我……我想想吧……」她迅速掛斷電話，哼，一點用都沒有，還指望她幫自己弄個大角色，竟然只能跑個龍套？

  「怎麼了？」見她氣沖沖地掛斷電話，身邊男人溫柔問道。

  「就不該指望她，竟然讓我去當群演？瘋了嗎？」戴茜氣急敗壞地低吼。

  男人眼神一閃，「是《流觴》嗎？」

  「嗯。」

  「我倒覺得你可以去。」他沉吟片刻開口，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解釋，「你不是一直說她壓你一籌嗎？這次去片場，一旦她出醜，相當於整個業界都知道，以後誰還會用她？你的機會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