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另有隱情

  許氏一雙眸子婉轉，從皇上處望到燕王。

  只見燕王憤然將臉撇向一邊，怒氣還未消散，燕王臉上一團陰鬱。

  皇上更是神色冷淡，將佩劍扔到地上，坐在座塌上不說話。

  「這是怎麼了？」許氏試探，心裡暗暗猜測。

  能叫燕王與皇上起矛盾的，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呢。許氏眼裡閃過一絲妒忌。

  不過皇后始終是皇后，繞是心胸再怎樣狹隘，也向來不會表露出來，她眼珠子一轉，瞬時走到皇上身旁。

  「好了，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整個燕國的人都要跟著擔憂了。」許氏輕輕拍了拍皇上的背。

  

  她知曉皇上從未忘記過燕王妃，所以燕王一家接旨回京城時，她硬是擔憂了好些日子，時時惦念著燕王妃回來。

  如今她家室早沒有從前顯赫，皇上要是罷免了自己皇后一位簡直稱得上易如反掌。

  皇上緊緊抿唇，不發一語。

  「燕王。」她忽而轉頭看向燕王，與皇上說話時語氣大有不同。「你忤逆聖上，可知後果？」

  她面無表情，語氣更是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味道。

  燕王心裡很是不適，卻又自知方才確實衝動。他雙手緊緊攥著劍柄，無奈嘆了口氣。

  他怎料得到自己兩個孩子都有了，還要天天擔心著夫人會不會搶走。燕王越想越生氣，若不是皇上身份礙著，他非要教訓教訓面前這人。

  「往事隨風，過去這般久了，燕王還是寬心些，別太計較了。」兩人都不說話，碼著個臉誰也不理自己，許氏索性繼續勸慰。「說句不該說的，若是皇上真有心同燕王妃舊情復燃，哪裡還輪得到現在？」

  「別說燕王妃了，就是整個天下的美人，皇上一句話便能得到。」許氏緊緊盯著燕王。「燕王想的多了。」

  她巴不得燕王給皇上些教訓，讓皇上清醒清醒，自己與燕王妃如今關係尷尬，再在一起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燕王強忍著怒氣，攥著劍柄的手已然爆出青筋。

  「臣告退。」燕王淡淡甩下一句，隨即轉身離開。

  聽見燕王的腳步聲愈加遠，許氏微微鬆了口氣。若是再叫兩人多待會兒，怕皇上這心情是好不起來了。

  「皇上，您別太氣。」許氏坐到皇上身旁。「來人，叫御膳房煲些補氣的湯過來。」她忽而又吩咐宮女們為皇上準備些吃食。

  「無礙。」皇上回了一聲。

  他每每想到方才燕王對自己拔劍的模樣，便不自覺回憶到年輕時。燕王妃從皇宮裡跑出來後回到了自己府上，正趕著皇后冊封盛典，朝堂上那些個老狐狸緊緊盯著，他雖擔憂的夜不能寐，卻又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皇后之位終於定下，他想要接回燕王妃，卻傳出燕王妃與燕王情投意合，燕王妃更是懷了他的身孕。

  胡鬧！皇上氣極，她那腹中胎兒分明是自己的。皇上心裡好生難受。可他沒有辦法。

  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轉眼間二十年載過去了，皇上始終忘不掉那個靠在自己懷裡喚他郎君的姑娘。

  「唉。」皇上又嘆了口氣。

  許氏聽著心顫，眼裡透過一絲狠意。

  「皇上，若是您真心惦念燕王妃，臣妾便想個法子叫她來皇宮住些時日可好？」許氏裝作端莊大度的樣子，小心翼翼試探道。

  皇上側眼看向許氏，她能有這個肚量倒是令人驚訝。

  「算了，算了。」皇上聲音有些疲憊。

  待送走葉一楠去太醫院後，衛陵安回到燕王府，他站立窗前，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虛，眉間不時蘊著沉重。

  肅峰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後。

  「勛王爺的死果然另有隱情。」肅峰望向衛陵安背影。

  他奉衛陵安命令前去調查勛王爺之死，肅峰越查越覺著為難。他不知該不該繼續深究。

  肅峰猶豫，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真如我所想，此事和父王有些關聯吧？」衛陵安壓根沒有回頭看肅峰，就感受到他有些為難。

  肅峰雖然不說，衛陵安卻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對。」肅峰頓了頓，低頭回應道。

  「繼續查。」沉默半晌後，衛陵安命令肅峰繼續調查此事。勛王爺的死根本沒有那麼簡單，至於燕王為何要害勛王爺，其中必定大有來頭。

  衛陵安既好奇又擔心。

  好奇的是燕王究竟要做什麼，擔心的是他要做的是謀朝篡位的大事。

  「世子……」肅峰震驚。

  他以為按照衛陵安的性子，定會顧全大局先行收手。畢竟現在只是有了些由頭，燕王一直生活在燕城，離京城十萬八千里，要不是前段時間因為戰功被遣入宮，恐怕現在燕王也與皇上沒有交集。

  就是擔心被人揣測，燕王一直以來都很少去管京城政事。左思右想都覺著燕王壓根不可能害勛王爺。

  肅峰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調查錯了。反覆確定後才稍稍相信。

  「沒事，繼續查。」衛陵安淡淡說道，明明如此凝重的事情，從他嘴裡說出倒顯得風淡雲輕了。

  肅峰沒有辦法，衛陵安的話就是聖旨，甚至比聖旨更要管用。他答應之後轉瞬間又離開了房間。

  而此時，燕王也從皇宮回到了燕王府。

  昨夜醉酒弄的他現在都有些頭暈，又想到那封信，燕王難受極了。

  那封信里仔仔細細寫了皇上與燕王妃密會的場景。

  「燕王！」燕王妃早已經在大廳里等候多時，見燕王回來，她連忙小跑著迎了上去。

  燕王冷哼一句，想要繞過她的身子。

  「你可還在生妾身的氣？」燕王妃仰頭望著燕王，眉頭緊緊皺起，眼波婉轉像極了年輕時候。

  燕王心中一顫，隨即又想到了皇上。難怪他仍然惦記著燕王妃，繞是到了這個年紀，燕王妃身上仍然一股風韻猶存的味道。

  只是他守了燕王妃二十幾年，卻遠遠及不上皇上，叫燕王鬱悶得很。

  「我怎能生你的氣，一個是當今聖上，一個是我心上人，我能生哪邊的氣？」燕王嘲諷道。自己夫人紅杏出牆他卻做不了主意，連生氣都要收斂，真是好笑至極。

  燕王妃啞然，這回燕王當真是生了她的氣了。

  「我同皇上真的毫無關係，你相信我好不好？」燕王妃解釋，「那封信全是胡編亂造，信不得的。」

  燕王妃暗暗在想究竟是誰寫了這封信，目的又是為何。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同他的事情嗎？」燕王狠狠吼向燕王妃。

  「還在騙我，恐怕我這兩個孩子都不知道哪個是我的，哪個是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