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解題
2024-06-08 22:22:54
作者: 濱濱有鯉
「什麼逆推還原?」鄒奕冰秀眉一皺,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你知道答案?」
趙洛珹緩聲說,「壺中原有酒量是要求的,並告訴了壺中酒的變化及最後結果。即三遍成倍添,定量減而光。這不是一道由結果往前推算的還原題是什麼?求解這種難題,正常的思維難道不是以變化的結果出發,利用乘與除,加與減的互逆關係,逐步逆推還原嗎?順著這個思緒,得出的結果應是八成七斗!」
鄒奕冰明白他最後所說的八成七斗,指的是現代常說的八分之七。
真的是這個答案?帶著疑惑,她將八分之七這個數往題目中一代入,結果,氣得她差一點就將手中的筆給生生掰斷了。
尼瑪,這貨明知道答案,還騙她說解不出來,讓她跟個傻子似的出盡洋相!
「解亂絲結繩,不可以握拳去打,依我之見,圍魏救趙將會是最好的解決之策。不知你的意下如何?」趙洛珹將眸子微微眯起,吐出一句讓鄒奕冰一時間轉不過彎的話。
面對著他那雙過分好看的眸子,鄒奕冰鬼迷心竅般忘了被戲耍的恥辱,怔怔的盯著他看,嘴裡無意識的回答著:「……魏什麼趙?」
「圍魏救趙!難道你還有更有勝算的策略?」俊容露出請教之意。
鄒奕冰醒過神,發現自己一直盯著他發呆,臉頰不由一紅,訕笑著說:「我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都沒弄明白,怎麼提意見啊?」
「共敵不如分敵,敵陽不如敵陰。此計若運用在軍事治兵上,則如治水,銳者避其鋒,如導疏。弱者塞其虛,如築堰。懂否?」
「懂你妹啊!我又沒有領過兵打過仗,你跟我說什麼軍事治兵抬水的,管屁用啊!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就乾脆直接的說,繞什麼彎彎嘛。」自感智商與文化受到碾壓的鄒奕冰杏眼輕瞪,試圖用生氣來掩飾自己的沒文化。
瞅了她一眼,趙洛珹毫不留情,單刀直入地直戳她的痛處:「就你這悟性,若是掌兵征戰,主動投降或將是最為明智的。」
鄒奕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從沙發椅上跳了起來:「你少門縫裡看人!我會的你這輩子恐怕都沒想學會!」
趙洛珹眼帶調侃之意,「生孩子?」
鄒奕冰:「……你贏了。我不和你爭……」也爭不過……
趙洛珹見她出言有譏諷之意,也不在意,繼續眼眉含笑的說:「所謂治兵如治水,指的是面對來勢兇猛的強敵,一味硬碰,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所以應當避其鋒芒,採用分導引流的方法;或者攻擊敵人的薄弱之處牽制它,或者襲擊敵人的要害部分威脅它,或者繞到敵人的背後打擊它。如此一米,敵人就不得不放棄原來的目標和計劃。這是一種轉化敵我雙方地位的迂迴策略。這招若能應運的好,你所面臨的困局發都將迎刃而解!」
邊說,他邊將手上的幾枚戒指給摘了下來,同時也將腰間的兩塊佩玉也一併解了下來,一一攤放在茶几上,「你是以畫稿圖謀生的,自然得擁有一定的繪畫功底。所以明天的記者會,你除了帶上我,最好把它們的模樣記在腦海里,它們將成為你一招制敵的利刃!」
鄒奕冰滿腹狐疑的伸手拿起一塊刻有雙龍戲珠且鑲有剔透綠色翡翠的長方形佩玉,仔細的翻看著,除了驚嘆其工藝的精湛外,更羨慕著它所擁有的價值——罕見難覓的綠色翡翠,質地通透絕佳的美玉。
抬眼看向他,「你敢保證它會是我反擊鄭瑜芝的法寶?」
趙洛珹嘴角一勾:「只要你到時照我的眼色行事,她必將身敗名裂!」
察覺到她眼底的那份猶豫不定,他微眯下眼,「狠不下心?」
鄒奕冰輕搖下頭,「那倒不是。只是……我和她鬥了這麼多年,很清楚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她絕對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純良和沒心計。這次若是不能徹底地……」
趙洛珹冷哼一聲,不屑道,「後宮裡的女人哪個沒有心計?掌兵征戰的哪個不懂謀略?朝堂操戈的又有哪個不是滿肚子的詭計?你那個妹妹,若真是個心深似滿滿腹計謀之人,就不會被人利用當這最為招搖的棋子!」
見他如此自信,鄒奕冰便也不再猶豫,用力的點了點頭:「行,只要你這次能徹底的將鄭瑜芝給治服,我鄒奕冰便欠你一個人情!」
趙洛珹瞥了她一眼,「治服鄭瑜芝算一個人情,那幫你奪回工作室呢?」
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算計光澤,鄒奕冰嘴角不禁一抽,「那就再加一個人情!」
趙洛珹得寸進尺的又問:「若事後成功替你取回被項澤訛走的1200萬,可有報酬?」
鄒奕冰:「……分你一半總行了吧?」
不料趙洛珹卻搖了搖頭:「我對錢財不太感興趣。」
不愛錢?鄒奕冰心想,他出身皇族,自是知道權力比金錢更為重要。
皺著秀眉遲疑了一會,才微微咬牙說道:「我放下面子找我大哥,求他給你在鄒氏里安排個職位,至少是主管以上級別……行嗎?」
「你的意思是,」趙洛珹刻意性的頓了下,眼底的笑意加深,聲音卻沉下了一些,「讓我去給你們鄒家當管事的?」
聽出期間所隱藏的危險訊息,鄒奕冰腦海里警鈴大作,遂忙笑著解釋:「我知道讓貴為皇子的你去當主管,是大大的委屈你了。可是凡事都得有個過渡階段……呃,你如果不願意,我們就再商量商量。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報酬?」
趙洛珹上下打量一下她,像是在審視著某種古玩,嘴角則噙著一絲若有苦無的笑。
他這種帶著利益色彩的目光讓鄒奕冰感到渾身不舒服,忍了忍,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喂,你知不知道用這種跟蛇似的目光盯著人看是一種很沒禮貌的行為?想要什麼你就直接說出來呀。」
「等事成了再告訴你。」
「不行!你現在就告訴我,我不喜歡這種被人吊著的感覺。你要是不說的話……」
「噓!」趙洛珹突然抬手示意她安靜。
「幹嘛?別以為裝神弄……」餘下的話盡數消失在趙洛珹的大掌之下。
近在眼前的俊顏瞬間陰沉得可怕,似是裹了層千年的冰霜,眼底更是泛著冷冽的殺氣。
鄒奕冰只覺得脊背一涼,不敢再吭聲。
同時將耳朵豎得直直的。
四周一片靜悄悄,除了她與他面對面的低微呼吸聲外,什麼也聽不見。
努力聽了十幾二十秒,鄒奕冰有點憋不住了,紅唇輕啟,正欲開口,在一片寂靜的氛圍中,她的耳邊響起了一陣剎車聲。
聲音正是從她的別墅大鐵門外傳來的。
都這個點了,這個不請自來的人會是誰?
帶著疑惑,她抬眼看向趙洛珹。
趙洛珹鬆開手,低聲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待會機靈一些。」
說罷,身形一閃,藏入窗前的垂地厚簾背後。
鄒奕冰快步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往外瞧。
別墅外停著三輛車,借著燈光,她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竟是鄒老爺子和嚴懷珹。緊跟其後的是鄒奕臻、鄒麗芬和鄭瑜芝等人。
看這陣式,著實如趙洛珹所說,來者不善!
按鈴聲與扣門聲同時響起,其實便摻雜著鄒老爺子的怒斥和鄒麗芬等人的叫喊聲,亂鬨鬨的。
知道這門是不得不開的鄒奕冰皺著眉拿起搖控器,按下開門鍵。
大鐵門一打開,鄒老爺子便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往裡闖。
鄒奕冰剛披上外套,臥室的門被便人用力的從外面敲打著。
「開門!你躲也沒用!」鄒老爺子啞沉而不失威嚴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
鄒奕冰回頭看了眼垂簾,在確定只要不拉開就看不到趙洛珹的身影后一臉不滿的打開房門。
「爺爺,這麼晚了,你帶這麼多人到我……」
「啪!」一道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她的話。
不等她反應過來,鄒老爺子怒斥聲便在耳響轟炸,「你現在是翅膀硬了,還是當老頭子我死了?親自打電話叫你回家你給我躲著,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就算了,珹少派人四周找你也找不到人影,害得人家珹少以為你是遇到了什麼事,一直都在替你擔心,連晚飯都沒吃,你倒好,居然躲在這裡和野男人鬼混!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子孫,簡直就是家門不幸!」
越罵越氣,揚起便又要給她一巴掌,卻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嚴懷珹沉著臉,「老爺子,雖然你是小冰的爺爺,可在來之前你是答應過我的,不管證實的結果如何都不會動手打人的。這才剛一見面就動手,還是打著我的名氣動的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不知是被鄒奕冰氣的,還是被嚴懷珹的話給嗆的,鄒老爺子的老臉漲紅著,胸脯起伏著。
他用力的閉了眼睛,像是排釋著心中的怒氣。
三秒後才睜開。
朝嚴懷珹歉然的笑了聲,「珹少,我知道你心疼小冰。可今天這事確實是這丫頭做的太過,做為長輩,我實在是氣不過啊!我在氣她不爭氣的同時,也深深的替你感到不平。你各方麵條件都無可挑剔,對她更是痴心一片,」說到這,用手指朝鄒奕冰的臉上一指,凶神惡煞的說,「這死丫頭不僅不領情,居然還敢背著你和我們做出傷風敗俗的醜事!她對得起你的付出,對得起我們鄒家的森嚴家風嗎?」
嚴懷珹背對著鄒奕冰靜默了一會,然後微不可察的輕嘆一聲。轉過身,目光沉沉的盯著鄒奕冰,嗓音沉鬱:「那個男人就是姓趙的?」
挨了一記沉重耳光的鄒奕冰用手背輕輕的擦了擦嘴角,隨後用力的輕啐了一聲,「什麼男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語氣里儘是挑釁之意。
嚴懷珹的嗓音又沉了幾分:「你不用替他打掩護,我知道他現在就在這裡。」
「他,哪個他?我都說了,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沒事的話,麻煩你哪來的回哪去,我要休息了!你如果執意不走的話,那就別怪我不給面子。」走到茶几前,作勢要拿起手機報警。
猛地,手機被人用力的扣壓在茶几上。
抬眼看去,嚴懷珹怒不可遏的瞪視著她。
「你又要發什麼瘋?」她不甘示弱的回瞪著。
「這是誰喝的?」嚴懷珹一手指向茶几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名茶,疾言厲色道。
鄒奕冰掃量了那杯茶趙洛珹喝剩下的茶水,心裡先是一慌,但很快又被憤怒所覆蓋。這是她的臥室,她的私人領地,那杯茶水無論是茶葉還是開水都是她的私產,她愛給誰喝是她的自由!他不僅帶人擅闖她的私人領地,竟然還想過問她的私事!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在逆反心理的驅使下,她紅唇微微一扯,似笑非笑的說:「我喝的。」
「你喝的?」嚴懷珹轉身提起那個杯子,湊近到她的眼前,面色陰沉的說:「你喝的?從來都沒有喝茶習慣的你會泡出這麼講究的茶?」
他這句帶有輕視與懷疑的話讓鄒奕冰的臉色一變,倏地,她揚手一揮,揮掉那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青花瓷茶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後飛出厚實地毯的範圍,落到白瓷地面上,碎成一副丹青畫。
茶水濺灑到她與嚴懷珹的身上,她卻顧不上擦拭,俏顏盛怒的瞪著嚴懷珹:「我會不會泡出這麼講究的茶和你有關?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帶著你的人立馬給我滾出去!」
她這過激的反應落到嚴懷珹的眼中,儼然就是真相被揭露後的惱羞成怒,繼而使他更加確定一件事:那個姓趙的傢伙就在她的家裡!
嫉妒與憤怒像兩條纏繞的毒蛇,漸漸將他纏住,越收越緊,直至狠狠地咬噬著他的理智,讓他陷入瘋狂的漩渦之中,忘了自己這次回國是為了消除她對自己的成見,是為了用真心一點一點的融化她的心,而不是將她推離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