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誣陷

2024-06-08 22:22:05 作者: 濱濱有鯉

  看著視頻,陳雅婷忍不住的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叫做堅決認錯,死不悔改?這就是!!

  想不到這位鄒三小姐竟然還會有如此幽默詼諧的一面——嗯,說白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從鄒奕冰那即使撲了粉也遮掩不住的巴掌印,再聽到鄒老爺子不留情面的當眾低喝,及她那明明被人扭曲了事實,甚至背了鍋挨了打也不哭不鬧不辯解的態度,陳雅婷第一次正面意識到:視頻里這位看起來就連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的叛逆少女,事實上就是一隻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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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的刺,只為了保護自己。

  鄒奕冰的公開感謝和道歉,讓所有不明真相的人都更加相信嚴懷珹所救的美人是鄭瑜芝。

  就在記者們興沖沖的將話筒對向嚴懷珹的時候,那個不可一世,不曾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少年,卻將視線落到了正暗翻白眼的鄒奕冰身上,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其實應該慶幸自己長得比妹妹更漂亮。」

  一句話,先是讓全場一片靜默,隨即便是一片譁然。

  陳雅婷沒有想到,在現實中再一次見到鄒奕冰的時候,竟然是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那時,躲了半個月的她站在陽光下,不知所措的看著站在面前的項澤,後者手裡捧著一束鮮花,神情懇切的看著她,靜靜地等著她的回覆。

  旁邊都是起鬨的聲音。

  看著項澤那英俊迷人的笑,和那束嬌艷欲滴的花,她是真的很想點頭。

  可是一旦想到他也曾對別的女生這樣笑過,甚至也曾送過這樣的花給別人,她就遲遲點不下頭。

  正感左右為難之際,一抺高挑的身影從她的眼前晃蕩而過。

  像是沉浮大海中看到浮木,她想都不想的開口叫住對方,「奕冰!」

  鄒奕冰聞聲慢慢的回過頭,嘴裡叼著根老冰棍,見是她在叫自己,清亮的眼睛露出幾絲疑惑,但待目光投落到項澤手中所捧的鮮花時,雙眼微微一亮,透著恍然大悟的光芒。

  一開始,陳雅婷還在擔心著鄒奕冰會不會折自己的台,可當她看到鄒奕冰眼底那抺一閃而過的奇異的光澤,她便知道自己多慮了。

  鄒奕冰一邊啃著老冰棍,一邊笑盈盈的向著這邊走來。

  用著一副很是熟悉姿態與口氣,說著:「這麼巧啊,原來雅婷姐你和項學長考上的是同一所學校啊?」

  不待陳雅婷接話,她突然咦了一聲,並頗感驚訝的用手指了指項澤手中所捧的鮮花。在項澤及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說道:「項學長,你手裡捧著這束花,怎麼和昨天送給那位漂亮服務小妹的一樣啊?」

  項澤臉色頓時一沉,「什麼漂亮服務小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鄒奕冰一臉認真的解釋著:「就是冠亞廣場那家撞球廳里的服務小妹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撞球廳的服務小妹!」見陳雅婷變了臉色,項澤又氣又急的沖鄒奕冰怒斥。

  鄒奕冰不以為然的撓了撓脖子,語氣欠欠的說:「我沒胡說啊?我昨天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你在送了鮮花之後,還親了對方呢。你的個子這麼高,長得這麼帥,穿衣又這麼有品,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項澤怒眸一瞪:「鄒奕冰,你要是再敢睜眼說……」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陳雅婷冷聲打斷他的怒喝。

  見她誤會,項澤面色一慌,急聲解釋道:「雅婷,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撞球廳的服務小妹,更沒有給對方送過花!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聽說過。從她嘴裡迸出來的話……」

  「嘿!」鄒奕冰很是不爽的叫嚷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嘴裡迸出來的話怎麼就不能信了?」轉身一把拉過陳雅婷,怒氣沖沖的撥開人群往前走,「走!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那個服務小妹!見到她,你就問她一句,認不認項學長!」

  陳雅婷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前走。

  項澤見狀,氣得想要衝過來搶人。

  鄒奕冰卻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般,猛地停下腳步,回過頭凶凶地瞪向他:「幹嘛?你是怕雅婷姐找到那位服務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如果真如自己所說的那麼乾淨,犯得著這麼緊張嗎?」

  看著鄒奕冰那坦蕩蕩的眼睛,項澤反倒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這份心虛讓陳雅婷拒絕他的念頭更加堅定。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陳雅婷與他之間上演了長達數年的愛情拉鋸戰。

  然而,用鄒奕冰的話來說,從某種角度來看,她與項澤倒是天生一對。

  一個沒原則,一個沒出息。一個死不悔改,一個執迷不悟。

  因為在項澤的不懈追求下,在明知對方不可能為誰收心的情況下,陳雅婷到底還是不止一次動搖意識,選擇接受項澤,也不止一次在發現他腳踏兩隻船後咬牙發誓一刀兩斷……

  那些年裡,兩人分分合合了不下五次。

  兩人糾纏到最後,就連鄒奕冰都看膩味了,並決定從此不再過問。

  陳雅婷本以為她與項澤會一直這樣糾纏著,結果這個本以為卻在一年前項澤聽從家裡長輩安排參加了一場相親宴後,劃上了句號。

  一年前,也是陽光耀眼的下午。

  她拿著手機怒氣沖沖的找到項澤。

  當著他的下屬的面將手機甩到他的身上,厲聲質問:「這些你要怎麼解釋?」

  手機的屏幕顯示的是關於他的新聞——娛樂新聞稱:項澤的真命天女終於出現。經濟報則稱,如果項洪兩大家族聯姻,A市的經濟或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的項澤,在避開她的視線後沉默了數秒,語氣緩沉的說:「做為四大家之一的洪家,實力雖不及項家……都是大家庭出生的,你應該知道我如果拒絕了這門親事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最後,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看著項澤那雙過於平靜的眼睛,陳雅婷終於抑制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笑彎了腰,同時也笑出了眼淚。

  在淚水中,她看到項澤摁滅手中的煙,面色沉靜的轉身離開。

  不曾回過頭,也不曾停頓腳步,在陽光下,只留給她一個高大的背影。

  陳雅婷又一次自以為的認為那是她與他真正的決裂,從那之後,她的人生將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因為項澤自那次轉身離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

  雖然半年後,她聽到了他退婚的消息。

  也聽到他被家裡的長輩『流放』到西南的消息。

  甚至還聽到他因為酒後傷人被刑事拘留一個月……

  老天有的時候還是善良的。

  在項澤轉身離開的三個月,被『流放』海外的鄒奕冰回國了。許是殘留的自尊心在作祟,她始終無法開口向鄒奕冰說出她和項澤分手的真正原因。相比害怕被嘲笑,她更怕從鄒奕冰的眼中看到同情。

  一年來,在鄒奕冰的陪伴下,她終於一點一點的找回了曾經的自己。

  今早,她按約前往一家美容會所。

  該會所是本城知名的,它正門的白色柱子氣派非凡,門前停滿了豪華名車。

  「陳小姐早上好。」迎賓小姐笑容滿面的為她拉開門。

  待她進了大廳後,一名專業美容師迎了過來,「陳小姐,請隨我來。」

  這位美容師她是熟悉的。

  所以也就沒有任何的懷疑,拎著包便跟著對方走向指定的包間。

  美容師打開包間的門走了進去,她才剛邁入一步,猛然就被人給用力的扯進房間。

  她下意識的抬腳就用高跟鞋往對方的腳背上猛跺,對方卻像早就預防到她會來這一手,身體一側便輕鬆的避過。

  「你是誰……」

  才說了三個字,她便被人捂住嘴巴。

  視線與意識都在逐漸模糊,在徹底陷入昏迷的那一剎,她看到了兩名身形比一般女人都要高大的外國女人。

  等她醒來,入眼的是一片黑暗,而她全身動彈不得。

  「XG鎮劑不僅讓人昏迷,而是在醒來後全身酥軟。」冷漠的英語在她的耳邊響起。

  聽聲音,應該是個地道的外國女人。

  「這位美女,我和你素不相識,你應該是綁錯了人。」被黑布蒙著雙眼的她,用著不好不壞的英語向對方說道。

  「我們是不認識,但我也沒有綁錯人。」對方應道。

  她強迫自己冷靜,想了一會,問:「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扒光她的衣服。」對方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轉身對同伴發號施令。

  她的心一驚,喝道:「你們做什麼?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否則的話,我絕對會……」一記耳光掃過她的臉頰,不輕亦不重,打斷了她的狠話。

  「陳小姐,」外國女人的語氣充滿了鱷魚般的惋惜,「我們並沒有真正想要傷害你的意思,我們也只是聽令行事。她們停不下來了!」說著,音量提高几分,「錄像機再架高一點!確保全程錄下來,燈光再亮點!」

  隨著該外國女人的話音落下,她感覺到幾雙手按到自己的身上,衣服的撕裂聲在她的耳邊長鳴。

  狠狠的咬了咬唇,她徒然大吼:「項澤,你給我滾出來!」

  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了。

  「我以為你會讓我看完全場才喊我呢。」許久不聞,卻又早就刻骨銘心的聲音響起,語氣是一貫的懶洋洋。下一秒,一雙掌心帶著薄繭的手探到她的臉頰,替她將黑布鬆開,「你不是很倔嗎?怎麼不堅持下去呢?」

  刺目的探照燈讓她不適的閉了閉雙眼,待徹底睜開後,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相識一場,既然你已經放棄了我,又何必做得這麼絕?」

  「絕?」項澤臉上的笑容一凝,低沉的聲音包含了鐵釘般的尖銳,「才一年多沒見,你就變潑婦了?果然是被鄒家那個私生女給帶壞了。」

  「沒有人帶壞我,我本來就是這個德性。你覺得我變了,不過是因為我沒偽裝罷了。」她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張望了四周一眼後,問道,「你什麼時候回A市的?」

  「回來好一陣了。」項澤伸手輕撫著她的臉,「又變漂亮了啊。」

  「你為什麼會這麼做?」她轉回頭,靜靜的看著他,澀聲問道。

  「我想自保而已,雅婷。」項澤撫摩她臉頰手慢慢緩了下來,身體往前傾了傾,和她的雙眸對視,「一個被逼入窮巷的老鼠也難免會咬人一口,我只是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她怔了怔,一抹悲哀在眼底蔓延,「所以,你利用奕冰?或者說,你想借奕冰來討好珹少,從而讓珹少助你一臂之力?」

  項澤也怔了怔,臉上的肌肉抽動但又隱忍不發,半晌,才說:「她耗了懷珹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給人家一個明確的答案了。」

  她輕笑出聲:「答案不是早在五年前就給了嗎?做為珹少的朋友,你還是勸他死心吧,奕冰是不可能選擇他的。」

  項澤冷聲問:「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鄒奕冰不是在欲擒故縱?」

  「因為她的心裡已經有人了。」

  項澤挑了挑眉:「紀修言?那個軟蛋根本就對懷珹構成不了什麼威脅。」

  她淡淡的說:「不是紀修言。」

  項澤警覺了起來:「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她說,「但我從她的眼裡看出,她是真的很在意那個人。女人,只有在面對愛而不得的人時,才會露出那種沉默的神情。」

  語帶雙關的話讓項澤瞬間沉默了。

  ……

  「你沒必要這樣一直盯著我。」站在窗前的項澤突然轉身,將手中未抽完的菸頭隨意的丟到地上,然後用鋥亮的皮鞋狠狠的碾踩。

  被捆綁在床上的陳雅婷收回思緒和眼神,輕輕的扯了扯唇:「怎麼,都敢做了還怕別人看?」

  項澤臉色一沉,像一隻被激怒的豹子,猛地衝到她的面前,手掌高高的揚起……最終卻緩緩的垂下,那垂敗的眼瞬間又像極了戰敗的狼王。

  滿滿的不甘和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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