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初見
2024-06-08 22:22:02
作者: 濱濱有鯉
對方很是滿意的笑著說:「鄒三小姐還真是重情重義。帳號我等下便讓人發到你的手機上。」
鄒奕冰說:「你先別忙著笑,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哦?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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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奕冰語氣緩慢而清晰的問:「這樣利用一個曾經苦心追求多年的女生,你是如何做到內心毫無波瀾與愧意的,項澤?」
被識破身份的項澤臉色一沉,語氣瞬間冷了許多:「這不是你現在該操心的事!你如果不想我把照片公布出去的話,就照我說的辦!」
鄒奕冰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動了動唇,最後卻只緩聲地吐出一句:「無論你現在這麼做是為了幫鄒氏,還是嚴懷珹,我都祝願你以後不會後悔!」
她的最後一句話,如一把無形的利刀從項澤的心口處划過,讓他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以至他不想再跟她繼續磨嘰下去,在說了句『我讓人把帳號發給你』後便嘟地一聲將電話給掛了。
見他掛了電話後一直臉色陰沉的站在窗外抽菸,被縛住手腳的陳雅婷反倒笑了起來,「被踩痛尾巴了?」
項澤刷地一下別過臉,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將臉轉回,狠狠的抽了一口手中的煙。
寬敞明亮的套房,因為他的沉默而陷入了安靜。
即使此時除了他與她之外,還有四名身形高大的外國女人。
那些女人都是他花錢雇來的女保鏢,隨便哪一個的戰鬥力都是可以輕易的摞倒兩三個男人。
被捆縛在大床上的陳雅婷看著那離自己只有四五米遠的健碩而又熟悉的背影,心頭倏地一酸。她和他相識七年,卻不想過會走到如今的這一步。
記得,初識的那一天,十八歲的她站在人群中,看到演講台上神采飛揚的他,心不爭氣的狂跳著。自那之後,她的目光便像長了翅膀般,總是飛向有他的地方。
結果卻總是看到他對著不同的女生笑,和不同的女生說著悄悄話,與不同的女生並肩行走並主動幫對方提包,甚至在周末的時候,開著豪車載著不同的女生穿梭於不同的商場……
面對如此花心的他,十八歲的她默默地將那份心動深埋。
本以為,只要她主動將心動深埋,她與他之間就不可能會有任何的交集。至於那份心動,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灰飛煙滅。
不曾想,十九歲踏進大學的那一天,她竟然看到項澤站立於學校大門前的陽光下,笑著向她招手!
也是在那一天的夕陽中,他目光溫柔地對她說,他早在一年前就暗暗地喜歡著她。
直到走至形如仇人的今天,她依然清楚的記得那一刻自己心花怒放的聲音。
那一刻,她是真的覺得天地間所有美麗的花都開了。
那一刻,明明心裡樂得不著北,卻非要故作矜持的說給她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考慮。
還是在那一天的晚上,收拾好行李的她,喜滋滋的約上兩三名好友到市區的一家酒吧慶祝,慶祝這份既意外又驚喜的愛情的到來。
在酒吧里,她遇見了背著家人悄悄出來瀟灑的鄒家五小姐,鄭瑜芝。
雖然對方化了妝,可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長相清甜清純,說話輕言軟語,有著豪門乖乖女典範美名的鄒家五小姐,跳起熱舞來會是那麼的火辣!
在龍蛇混雜的酒吧,像鄭瑜芝這樣的尤物自然是那些下九流們所垂涎的目標。
一支熱舞下來,鄭瑜芝的身邊便圍上了四五名男人。
看著這位比自己小四歲的小妹妹急得快哭了,素來心腸不熱的她竟然在那天腦子發熱的想要上前替其解圍。
事後,她給鄒奕冰的解釋是:愛情來的太突然,害得她一時樂昏了頭,總想著做件善事好回報老天對她的厚愛。
就在她快要走到鄭瑜芝所在位置的時候,突然,一名綁著馬尾辮,穿著白色襯衫的女生從一旁的小門竄出,奔向鄭瑜芝。
借著酒吧里的燈光,她認出了對方。
呵,原來是鄭瑜芝同母異父的姐姐,鄒家三小姐,鄒奕冰。
在A市的上流社會裡,沒有人不知道這位鄒三小姐。
在此之前,她對這位鄒三小姐的印象一直是:長得漂亮,活得難堪。
她曾聽人說過,鄒三小姐是鄒家人不願提及的恥辱,其性格更是野蠻潑辣、善妒愛算計。
只是眼前的情形讓她有些出乎意外,鄒三小姐居然像護崽的母雞牢牢的將鄭瑜芝護於身後。
那些個下九流的男人見鄒奕冰長得比鄭瑜芝更加標緻,便愈發的猥瑣和下流。
就在她覺得這位鄒三小姐是自尋麻煩的時候,和考慮著是要出手相助還是靜看其笑話的時候,只見這位名聲狼藉的三小姐面不改色的伸手掄起酒桌上的一瓶啤酒,眼睛眨都不眨的就往其中笑容最賤的劈頭砸去。
對方當即頭破血流。
那些個男人在震驚中回過神後,便紛紛叫囂著要收拾這位出手狠辣的鄒三小姐。
讓她感到更加意外的是,當年只有十七歲的鄒奕冰,不僅沒有膽怯和害怕,反倒更加兇狠的一瓶接著一瓶,快速且準確的朝那些撲向自己的男人砸去,跟投藍似的。
騷動引來了酒吧的安保人員,同時也驚動了在上等包間裡尋歡作樂的項澤。
當看到項澤摟著一名穿著暴露身材火辣的年輕女生,一臉好奇的出現在圍觀人群中的時候,陳雅婷似乎聽到了花落的聲音。
由於燈光昏暗,而她所站的位置又背著光,當時站在人群中看熱鬧的項澤並沒有注意到她,就連跟在他身後走出包間的嚴懷珹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嚴懷珹與她同歲,只因月份小她三個月,所以比她晚一屆,和當時正讀高三的紀修言是同一屆。
都說物以類聚,她、嚴懷珹、項澤、鄒奕冰、鄭瑜芝、紀修言甚至就連鄭奕臻和鄒麗芬等人,友好的說起來,都是校友——大家所讀的高中都是同一所!
再加上家族間的利益牽扯,彼此之間會認識,一點都不奇怪。
只不過在此之前,除了紀修言,無論是她還是嚴懷珹,都和鄒奕冰僅局限於知道對方是誰。彼此之間沒有一句話的交流。
追究原因,應該都是因為鄒奕冰的身世與名聲都不太好吧。
那晚,鄒奕冰對鄭瑜芝的拼死維護,不僅讓她深感震驚,就連站在人群中的嚴懷珹也是一臉的驚訝和好奇。
因為那些下九流的男人是酒吧的常客,聞訊而來的酒吧經理和安保人員又不認識鄒奕冰,便多少抱有敷衍的心態,只做勸說。
那些個男人見狀,非但沒有收斂,反倒得寸進尺的說起了下流話,有的甚至還試圖動手動腳。
最讓人感到嘔血的是,鄒奕冰數次讓鄭瑜芝先離開或報警,對方卻跟耳聾了似的,只顧著害怕和抹眼淚。
事情越鬧越大,眼瞅著鄒奕冰絕對會吃虧,陳雅婷她決定不再坐視不管。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名看客,才邁出一步,一個身材挺拔的少年早她一步站了出來。
酒吧經理和安保人員,沒有不認識嚴懷珹和項澤的。
見救美的英雄是玩世不恭的項澤和不可一世的珹少,再聽到珹少喚那名惹事的少女鄒小姐,酒吧經理便知道該少女的來頭也不小。
於是立馬轉換了態度,強硬的命令安保人員將那幾個下九流的男人給趕出酒吧。
然後點頭哈腰的對著嚴懷珹示好。
既然有人搶先一步做了英雄,陳雅婷便覺得自己沒有出面的必要。為了不和項澤打照面,她選擇默不作聲的退出酒吧。
酒吧外的夜風,吹醒了她的傻。那一天,仿佛聽到全世界鮮花盛開的她,失戀了。
支走了好友後,她一個人沿街倚靠在一柱路燈下,靜靜的看著繁華的夜色。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兩年的男神,不過是個視女人為玩物,毫無真心可言的紈絝闊少,眼淚便忍不住的奪眶而出,順著臉頰靜靜的淌著。
一張潔白的紙巾突然出現了於眼前,視線順著紙巾上移,她看到了一張過分漂亮的臉蛋。看著朝自己微微一笑的少女,她當時著實蒙了。
照她離開酒吧時的想法,善妒愛算計的鄒奕冰在知道是名動全城的珹少替自己解了圍,勢必會藉此機會,不惜一切代價攀上對方。
沒想,她前腳剛離開酒吧,這名聲名狼藉的女孩也跟著離開了。
甚至還好心的給自己遞了紙巾。
「別哭了,臉上的粉那麼厚,再哭就要露出兩條淺溝了。不就是一個花心大少,有什麼好哭的?再說了,你躲在這裡就算哭瞎了眼,項澤他也看不到。何必呢?」比風還涼的話從眼前這位漂亮少女的嘴裡吐出。
聞言,她又羞又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為了他哭的?」
「哈,你沒必要掩飾。」少女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然後在她憤怒的目光中,賤兮兮的看著說,「我認識你,其實早在一年前我就注意到你對那位花心大少有意思了。要不然的話,你的眼睛怎麼會跟向日葵似的,他走到哪,你的眼睛就跟到哪?」
她一聽更來氣了,「你沒事注意我做什麼?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鄒奕冰露出一抺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我哪有特意去注意你啊。不過是平時沒事後時候喜歡到圖書館裡消磨時間,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擁有一個專屬的位置。那個位置處於西南方向且挨著窗,坐在那裡,剛好可以很清楚看到項澤的教室,也就自然會時常看到你在教室前探頭探腦或刻意來回走動的倩影了。起了好奇心,自然也就會有意無意的留點心了。時間一長,就是頭豬也該猜得出你對項澤揣著是什麼心思了。」
想到自己一直以為掩飾極好的心思,竟被一個小女生當猴戲似的看了一年多,再想起方才項澤在酒吧里與其他女生調笑的情形,她的心裡噌噌噌地竄起了怒火,並將這股怒火發泄到鄒奕冰的身上,「怪不得每個人都說你是心機女呢!原來你這麼喜歡做暗中監視人的事啊!活該招人嫌!」
鄒奕冰將紙巾往她的臉上一丟,「要不是看你哭的那麼傷心,怕你一時想不開跑到馬路中間找死,我才懶得搭理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得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與我又沒什麼關係。」
說完,鄒奕冰雙肩一聳,雙手往牛仔褲的褲兜里一插,晃蕩的沿著街邊往前走,全然不顧白襯衫上鮮紅血漬是多麼的惹人注意,十足個不良少女。
看著她那高挑而又孤單倔強的背影,低頭又看了看飄落在地的紙巾,陳雅婷第一次覺得那些關於她的傳言不可盡信。
酒吧鬧事,本該是件尋常不過的事。結果卻因嚴懷珹的介入而變得不尋常。
人們都對那能讓嚴懷珹施以援手的少女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陳雅婷本以為第二天會出現一些強行將鄒奕冰和嚴懷珹捆綁在一起的花邊新聞,畢竟這是無良媒體最喜歡也最擅長的事。
卻怎麼也沒想到第二天出現在當地各大媒體版面頭條的是——尚未成年的鄒奕冰教唆乖巧怯弱的鄭瑜芝去酒吧尋求刺激,並和幾名品性下流的男人在拼酒的過程中起了衝突,連帶著鄭瑜芝遭受羞辱。當時在同一酒吧與好友聚會的嚴懷珹看不過珠玉般美好的鄭瑜芝被欺凌,於是出手相助……也就是說,能讓嚴懷珹出手相助的少女其實是鄭瑜芝。
看著這些簡直就是扭曲事實胡編亂造的新聞,陳雅婷和幾位當時也在場的好友,紛紛表示很可笑。
在視頻里,她看到鄒奕冰頂著巴掌紅印笑容不屑的對著鏡頭說,「沒錯,我很感激嚴懷珹的出手相助,但……同時也慶幸著自己能有一個弱柳扶風的妹妹。除了感激與慶幸,我也深深的悔恨著,我的所做所為實在是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國家,更是對不起從幼兒園到現在為此所有的老師們對我的悉心栽培……」
一連串的對不起最終在鄒老爺子的低喝聲中漸變漸小,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