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受傷
2024-06-08 22:21:24
作者: 濱濱有鯉
「喂,你站住!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的話,今晚就別想睡到我的床上……呃,不對,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修言他怎麼就不能相信了?」見他快要走出房門,鄒奕冰一急,竟直直的朝著房門所在的方向跑去,試圖阻止他。
「嘭!」響亮的腦袋磕門聲響起。
撫著自己那被撞的額頭,鄒奕冰這才想起來,她對他及他周邊的事物,只是看得見,卻摸不到!巧的是,他客廳的後門正對的是自己客廳的小偏門。不巧的是,此時他的後門是開的,而她的小偏門則是關的……所以,她撞門了!
另一邊的趙洛珹顯然也聽到了這響亮的磕頭聲,停下腳步用著一副鄙視的目光瞅著她。沒一會兒竟沒品的咧嘴笑了起來,邊笑邊說:「你追著我幹嘛,我的話不是已經都說的很清楚了?那樣一個目光飄忽不定的男人所說的話,即使是真心,也多半只是一時的。還有,我今晚可能不回來,那床你自己一個人睡吧。」
看著他頎長的背影,鄒奕冰嘴角輕抽,什麼嘛,她怎麼就沒發覺紀修言的目光是飄忽不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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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這傢伙肯定是自己被父母逼婚,然後又目睹她的幸福降臨,所以心理不平衡了!
哼,管這傢伙心理平不平衡幹嘛,只要等明天紀修言來了,然後他倆一起去見了爺爺,她就不再是一隻人人唾棄的單身狗了!
目光不經意落到左手的手腕上,玉鐲的亮澤讓她不禁笑起來,想不到今天竟然會是她鄒奕冰雙喜臨門的好日子,不僅發了一筆橫財,還意外的收穫了一份甜蜜的愛情!
吃了飯,她便早早的洗完澡爬上床,美美地睡了。
夜半,突然一陣夜風透窗而入。
鄒奕冰不知為何就突然醒了過來,伸手摸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原來才三點剛過。
關上手機屏幕,眼角卻於昏暗中瞥到一道黑色的身影。
一驚,從床上坐起,「你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她,而是坐在房中間的一把圓椅上,一手擱在桌面上,一手則不知在搗騰著什麼。
借著微光,定了定神的鄒奕冰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背影。皺了皺眉,問:「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的嗎?」
那人還是沒有回答她,而是悶不吭聲的用左手將什麼東西往擱在桌面上的右手纏繞著,那動作像在包紮傷口!
鄒奕冰心下一驚,想都沒想的就問:「你受傷了?怎麼傷到的?嚴不嚴重?」
「九王!」敲門聲傳來。
待門外連喚三聲後,趙洛珹才用微帶不悅和微忪的嗓音問:「何事?」
門外的人恭聲答道:「回王爺,宮裡差人把這個月份的藥按量給您送來了。」
「嗯,」趙洛珹應了一聲,脫下/身上的外套將桌面上的東西一併包起,然後準確無誤的拋到床底下,並一個轉身從一旁的衣架上取過一件外套披上,然後將室內的蠟燭點亮,神情淡定的走向房門。
打開房門,長身玉立於門前,語氣清冷的說:「藥呢?」
借著燭光,鄒奕冰看到門外站著是一個年輕人,雖看起來是笑吟吟的,一雙眼睛卻極其的敏利。他笑著將一個約莫二十厘米高的藥箱遞給趙洛珹,眼睛則滴溜的往房內掃了掃,「都在這呢,王爺您收好。」
趙洛珹點了點頭,將藥箱接過:「退下吧。」
「是。」
關上房門,趙洛珹將藥箱隨意的往桌面上一擱,並將蠟燭給熄了。
鄒奕冰抵不住內心的好奇,於昏暗中輕聲問道:「為什麼要每個月按量拿藥,是身體有恙?還有,你今晚是當賊去了嗎?要不然怎麼會帶著傷回來?」
和剛才一樣,她的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趙洛珹的一個回答。
借著微光,他走向床鋪,在鄒奕冰的咋呼聲中掀被上床。
突如其來的同床共枕讓鄒奕冰驟一緊張,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喂,你幹嘛啊?不是說今晚這張床讓給我的嗎,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趙洛珹像是聾了般,對她的抗議與不滿全都不予理會。
得不到回應的鄒奕冰氣得伸手便去推他,結果落了個空。
看著那近在眼前,卻觸碰不到的男性軀體,她挫敗的低罵著。
想下床另找地方睡,可偏偏心魔作祟,總覺得就這樣把床讓出的話會很沒面子。
可是不讓出的話,氣氛實在是尷尬窘迫。
「我就躺一會。」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那個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是異常的低沉,又隱約帶了一點懇求。
一個美男受了傷,又這樣相求,但凡有點風度的女人都是做不到置之不理的。
看在近在眼前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眸,鄒奕冰晃了晃神,然後怔怔的點了點頭,「哦,好吧。」
既然同意了,鄒奕冰覺得自己這樣干坐的反倒更尷尬,便只好重新躺下。
雖然知道兩人彼此之間是碰觸不到的,可重新躺回床上的鄒奕冰還是覺得渾身的不得勁。
原本背對著她的趙洛珹轉過了身,看了她半晌,才低聲道:「被跳蚤咬了?」
鄒奕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過去!」
趙洛珹朝她頑劣的一笑,「我就不轉,你能奈我何?」
鄒奕冰咬著牙說:「沒事,你不轉我轉!」
說完,轉身背對著他。
可就是轉過身的那一刻,她後悔了。
就著這種姿勢,只要他再伸出一隻手,不就成了……尋常夫妻間,最常見的小鳥依人的睡姿了?
這麼一想,她便覺得自己的臉上熱熱的。
於是她將自己的身體繃得僵硬,再三想著,自己一定要把持得住,不要在這傢伙面前露了怯。許是夜太深,太安靜,理智竟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沒一會,身體便像是有了自主意識般該紅的紅,該熱的熱,心臟更是撲騰撲騰,跳得讓她不知所措。
短短的幾分鐘,竟像是熬了幾十年般。
就在她覺得自己熬不住了,想要再次從床上跳起來的時候,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響。
回頭,借著微光,她看到趙洛珹起身下床,走向一旁的扶椅。
「你幹嘛去?」問完,又覺得自己嘴賤的可以。
趙洛珹笑笑:「怎麼,孤枕難眠?」
鄒奕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抓過空調被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趙洛珹疑問:「這酷暑的天,你竟然還蓋那麼厚的被子?」
鄒奕冰決定充耳不聞。
待她再睜開眼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是一片蒙蒙亮。
想到今天要和紀修言一起回鄒宅見爺爺,她就從床上爬起來,將昨晚挑選好放在床前衣架上的衣服拿起來,正準備換上的時候眼角突然瞥到一抺靛青色的身影。
扭頭望去,趙洛珹居然趴在房內的圓桌上,臉頰枕在手臂上,雙眼輕閉。
難道他就這樣趴著睡了一睡?
鄒奕冰躡手躡腳的走過去。
這是她自認識這傢伙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他。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有著勾人心魄的資本。臉龐俊美,修眉如劍,鼻樑又挺又直,雙唇紅潤且薄厚適宜,此時輕抿成平直的線條,顯得堅毅而篤定,又不失溫和之色,一雙輕閉的眼睛更是睫毛長如蒲扇……如此絕色的容顏,唯一讓人感到可惜的是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孤寂。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大膽和直接,伏在桌面上的趙洛珹幽幽地睜開眼,微忪的眼在她的臉上滯留了數秒後,倏地勾唇一笑,自誇道:「是不是覺得本王長得比你那舊情人更勝三分?」
偷窺被捉了現行的鄒奕冰為了掩飾尷尬,故作嫌棄的睇了他一眼,「想多了吧,我只是看看你有沒有流口水罷了。」
趙洛珹的目光落到她手上的那套新衣服上,劍眉微微揚了揚,露出一抺意味深長的笑。
鄒奕冰被他笑得有些窘迫,「笑什麼,沒聽過女為悅已者容嗎?我現在要換身衣服,換完衣服還要洗臉上廁所,所以能不能再厚臉皮的麻煩你到書房或一樓的正廳暫避一會?」
趙洛珹也不說什麼,只是看了她一眼後,便很配合的起身披件外套走出房門。
四十多分鐘後,裝扮完畢的鄒奕冰一手拿瓶牛奶,一手拿著麵包施施然的走到一樓正廳,做在沙發里滿心期待的等著紀修言。
那種期待,竟讓她有種重回少女時代的恍然感,似乎未來就此一片明媚。
人生的路兜兜轉轉,最後竟是回到原點。這一生一世,能和年少情竇初開第一眼的人在一起,也算得的上是一段童話了吧?
鄒奕冰一邊憧憬著未來,一邊耐心的等著,只是偶爾轉頭看看端坐於長榻的某男。
趙洛珹今天似乎很閒,自打被她趕入正廳後便一直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執著一本書靜坐於長榻上,身邊也不留任何的侍女和侍從,偌大的正廳就他一個人。
正廳外的天色漸漸不再灰濛,太陽從紅雲里竄了出來,映照著天地間一片通亮。
鄒奕冰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她有些不安,但又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這個時間段正是一個城市出行最為擁堵的時候,紀修言或許正被堵在來的哪條路上呢。
於是她便耐著心,繼續等著。
為了抵消心底的那份焦灼,她打開了電視。
她原以為紀修言應該很快就會到,不料等她強迫自己看完三集拖拉的電視劇後,還是不見蹤影。
她又一次的抬頭正廳牆壁上的掛鍾看去,那裡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她竟然等了整整一個上午!
她漸漸覺得事情有可能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麼美好,可又不想因此就對紀修言產生懷疑,因此便只能一個勁兒的替對方想理由找藉口。
想著他既然要和自己一起去見爺爺,那就肯定不能空著手去,而給長輩送禮物又是一件極其費腦和需要時間的事。
又想著他現在是一家快上市的公司總經理,肯定有著許多需要他親自去辦的事。
總之,他既然答應了自己,就應該沒有反悔的理由。
否則的話,以他現在的條件,何必要再來招惹自己?
更何況記憶中的紀修言對她,向來都是溫柔體貼的,總是喜歡替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鄒奕冰就這樣在正廳的沙發里呆坐著等,連站起來踱步的心思都沒有。
直到十二點半後,「啪!」地一聲輕響,驚醒了失魂落魄的她。
她順聲望去,原來是趙洛珹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到桌面上時發生的聲響。
見她看他,趙洛珹笑了笑,問:「這都晌午了,你不打算吃點東西再繼續等?」
鄒奕冰搖了搖頭,「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趙洛珹輕淺笑開,眸子裡卻是淡淡的冰冷:「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鄒奕冰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嘲笑自己為了等個男人連飯都不吃,不禁又氣又窘:「我看你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有這閒空挖苦我,還不如去想想怎麼討好你老爹賜給你的那位美嬌娘!」
趙洛珹哈地笑了,「你放心好了,我和你不一樣,沒有任何人可以在戲弄我之後不付出代價的!」
鄒奕冰笑得陰陽怪氣:「哦,既然這麼厲害,你怎麼還會被人軟禁在這小小的閣樓之中啊?」切,吹牛都不打個草稿。
「因為,我殺了前太子和三皇子。」
趙洛珹若無其事的聲音,卻讓她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
太子和三皇子?那不都是他兄長嗎?
這傢伙居然將手足相殘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趙洛珹顯然不想就此事多說,他令人端上飯菜,在鄒奕冰驚愕的目光中淡然自若的吃著。
鄒奕冰從震驚中回神後,便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他是皇子,所做的,不過是當年唐太宗所做過的事罷了。
事實上,這種為皇權而兄弟鬩牆的事,只要翻開歷史的捲軸,比比皆是,有什麼好驚訝的?
一點半了,紀修言還是沒有出現。
鄒奕冰等不住了,拿起手機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結果卻是關機!連打了三個,都是一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