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連你也不能信麼

  這鞭子既打在了晁煥炎的身上，也同時打在了鳳雅的心裡，如今皇后娘娘對她的不喜都是明面上的事實了，今日有齊王幫她解圍，那明日呢？皇后又會拿什麼理由來對付自己？

  晚上依舊沒有睡意的鳳雅悄悄出了臨風殿，心情煩悶的她躲在僻靜的角落裡暗自神傷，她忍不住在責怪自己的不聽話，要是她能守著這禹果的宮規是不是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

  忽的背後隱約有人在靠近她，鳳雅立馬起身提防的看著來人，直到月光灑在他的臉上鳳雅才看清了是誰。

  「晁清羽，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來做什麼？」

  他怎麼總是悄無聲息的靠近自己，就像是被人發現似的那麼謹慎，有了白日裡的前車之鑑鳳雅多少也能理解他一點兒，要是自己現在被人逮到了跟他在一起怕不是挨鞭子那麼簡單了，畢竟晁清羽是太子呢。

  

  「你也不怕被人看見啊，你知道今天齊王因為我受罰了嗎？我很對不起他。」

  聽著她有些自責的話語晁清羽並不說話，看著神情落寞的人手指不受控制的動了動。

  她是在難過嗎？就因為齊王代她受過受了那鞭子？

  她也有被人蒙蔽的時候啊，怕是太喜歡了所以才看不清一些東西吧。

  齊王攻於心計，現在看來苦肉計湊了效了，看鳳雅現在這副樣子他應該很滿意吧。這才短短几日便能讓鳳雅為他如此難過，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你很擔心他嗎？」

  晁清羽清冷的聲音說道，「就因為他維護了你受罰？三十鞭子而已，他死不了。」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讓人不舒服呢？什麼叫才三十鞭子，什麼叫死不了？哦，對了，皇后娘娘是他的親生母親，而齊王只是一個不受他們待見的王爺罷了，所以他們巴不得齊王有個三長兩短這樣他們就少了一個對手了！

  「是啊，我就是擔心他。」

  鳳雅故意說著氣他的話道，「皇后娘娘不過是看不慣我想要懲罰我罷了，卻拿著齊王出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為什麼？晁清羽，你真是有個好母親。」

  「又如何？」

  他的冷更多了一分，還帶著一絲怒意。他聽出了她話里的譏諷，她以為自己也是那樣的不擇手段？

  「鳳雅我早告訴過你的，這宮裡的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不管是皇后還是齊王都一樣。你難道就沒有想想為什麼他要替你受罰嗎？你不會真的以為齊王他是喜歡你所以才這麼做的吧？別太天真了，他只是在你的面前做了一場戲而已。」

  「晁清羽，你怎麼這麼可惡，這個時候了你不去關心自己的兄弟還來詆毀他，你是何居心？」

  「就算是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至少他願意為了我去演一場戲博得我的歡心，我的喜歡，有什麼錯？」

  鳳雅越說越氣，不由得怒火中燒。

  「他都已經受傷了，你又何必還來落井下石？」

  「就算他要跟你爭奪皇位可他也是你的弟弟啊，打他的是你的母后，你就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是不是在你們的眼裡就只有權利皇位，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

  「你們真的自私的可怕，我為什麼要來禹國，我不喜歡這裡，你們都是壞人！」

  鳳雅委屈的哭了起來，心中也更生他的氣，都是他當初說的那句話才讓自己來這裡的，父王和哥哥是對的，她真的不能來這裡，太可怕了，她舉目無親也就算了，日日還要提心弔膽的活著，還要提防別人的算計，為什麼？

  她明明可以活的很開心得，她是鳳狄最可愛的小公主，也是最尊貴的小公主，不像這裡，自己永遠都是個外人，永遠都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晁清羽這次一反常態的沒有生氣，等到她把話都說完了心情平復了下來他才淡淡的開口。

  「我不管你怎麼看我，但是鳳雅，我是為了你好。」

  「你可以不領情，但是你要把我的話聽進去，永遠不要相信這裡的每一個人。」

  「為什麼？」

  鳳雅呢喃著不懂，每一個人包括齊王也包括他的嗎？

  「連你也不能信嗎？晁清羽，是不是我連你也不能信？」

  「你是誰都不能覬覦的人，哪怕他是王爺，鳳雅，我早跟你說過了，這裡是什麼事都有可能會發生的地方，由不得你隨心所欲自以為是！」

  「否則害人又害己！」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我連你也不能信？」

  鳳雅氣極了，拽著他的衣服不鬆手，眼淚在眼中打著轉，她很想聽到他的否認，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默許了。

  「為什麼？如果連你也不能信，那當初你是騙我來的嗎？」

  「晁清羽，你怎麼能這麼做？我在這裡就只有你才……」

  「你來這裡是因為你知道自己不能不來，你為的是鳳狄，為的是你的哥哥。」

  晁清羽的話像是一把刀插進她的胸口讓她疼的難以呼吸，他就是這樣不給你一絲絲的幻想，生生將你扯進現實里來，告訴你那些你想迴避的事實。

  「我討厭你，晁清羽，我討厭你了。」

  鳳雅難過的眼淚一滴滴落下，只是她低著頭，沒有看見面前人臉上的不忍，還有他半舉著沒有落下的手。

  涼涼的夜風吹動著他們的衣衫沙沙作響，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而他們始終定格著這樣的動作，不知道過了多久鳳雅頭也不抬的越過他就要走。

  「鳳雅。」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風略過耳際那般的不真實。

  「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

  「不用你關心。」

  鳳雅也冷了聲音，儘管她還有些悲傷，可是對著晁清羽她竟然生出了一絲失望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想不通才會更難過。

  「我會好好的，哪怕有朝一日真的成了你父皇的妃子，到時候還望太子殿下見了我別忘了喚我一聲娘娘才是。」

  「鳳雅。」

  晁清羽心中忽的一痛，他壓抑著莫名的情緒喚著她的名字。

  「我是鳳雅公主，以後還請太子殿下這般叫我，省得過於親近讓人誤會了彼此，我這細皮嫩肉的不經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