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父親」

  「你在這跟我講什麼大道理？赫雅？」赫矢拽著陳小雅的金髮強迫她和自己對視著，這個中年男人的眼中充滿了戾氣，在他看來似乎現在面對的並不是他的女兒，而是與他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你母親當年懷著你嫁給我，這麼多年我不聞不問，給了你身份！給了你地位！讓你享盡了這一切的榮華富貴！現在僅僅是要你為了南域下嫁，你就做不到了？」

  赫矢越說越激動，他甚至鬆開陳小雅的頭髮，按著她的腦袋直接往冰冷的地面上『咚咚』的砸去。

  陳小雅的腦袋在劇烈的撞擊下很快就血流不止，她的額頭傳來巨大的疼痛，那傷口竟震的她感到些許的呼吸困難。

  「你放開我！」

  陳小雅想要從赫矢的手裡掙扎出來，奈何因為力氣太小，她根本不是赫矢的對手，陳小雅只能喘著氣撐著身子，避免自己腦部的再一次撞擊。

  赫矢卻根本不在意陳小雅的身子是否能經得起如此的折磨，他猛地甩開按著陳小雅腦袋的手，蹲在她的面前質問道：「赫雅，是不是這麼多年來你覺得我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不要以為你私底下做的一些事情我不知道，就算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也要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該做的就是賠上我的一切，去給眾人做笑柄，給你的權利做墊腳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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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沒錯！就算是這樣，你也應該感恩戴德的跪下來接受才是！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給我撒野！？」

  陳小雅看著面前近乎失去理智的中年男人，只覺得滿滿的嘲諷，此時的她既心涼又心酸，她並未從赫矢身上感受到一點做父親的樣子，可想而知以前的赫雅不敢明目張胆的反抗時，又承受了多少委屈。

  雖說面對暴怒的赫矢，陳小雅是打從心裡害怕的，也許是受了容澈的影響，她懟人的功夫可是半點也沒有消退，瞧著已經在暴走邊緣的南域王，陳小雅毫不示弱的諷刺道：「虎毒不食子，您還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說完這句話，赫矢便被徹底的激怒了，他再也沒有了和陳小雅說話的意思，走上前對著陳小雅的腦袋就是狠狠一腳。

  這一腳朝著陳小雅的面門而去，當場就把她踢懵了，陳小雅仰著身子捂著頭半天做不出反應。

  可赫矢並未就此收手，他見陳小雅並沒有倒下去，便走上前朝著陳小雅的面門又是狠狠地踹了幾腳，這幾腳的力度比前幾次還要大，陳小雅被踢倒在地，捂著頭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疼，疼，疼......

  身體的每一處都傳來巨大的疼痛，陳小雅感覺身體像是要裂成兩半一樣，就連稍微有力的呼吸都會疼的讓她眼前發黑。

  「我需要哈牧族的支持！我告訴你赫雅，這婚你結定了！就算你嫁過去做他們的家僕也無妨！不僅是你要嫁過去，我還要把艾妮塞也賞給她！別的我都不在乎！只要我得到哈牧族的支持就足夠了！」

  陳小雅的耳邊有什麼東西在『嗡嗡』作響，她聽不清南域王在咒罵些什麼，只是語氣里那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怒氣讓陳小雅覺得如墜冰窟。

  如果這就是赫雅的人生，難怪自己搶了她的身體，她也沒有回來一次找自己算過帳。

  只怕這樣的活法，她早就膩了吧？

  陳小雅這樣想著，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

  就在陳小雅的思緒逐漸散渙的時候，正殿的大門卻被人一把推開了。

  只見赫炎掃視了一圈正殿的慘象，便衝到陳小雅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南域王瞧見赫炎在沒有自己命令的情況下強行衝進了正殿，滿臉的不高興。

  赫炎看著被南域王打的滿臉血跡，虛弱的不成人樣的赫雅，只覺得胸腔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赫炎！我讓你滾出去你聽見沒有！」南域王大吼出聲，正殿迴蕩著他暴跳如雷的聲音，在他的眼裡受赫雅的影響，赫炎似乎也變得越來越目中無人，就連他的命令現在也敢公然違抗。

  「來人給我把他拉出去！」

  屋外的近衛聞聲統統涌了進來，站在了南域王的身後。

  「您是不是瘋了！？？」赫炎終於忍不住的質問著自己的父親，明明，明明他們都是一個母親的孩子，為什麼受到的待遇會如此之大？

  「赫雅也是母后的孩子，和我一樣也是母后的孩子！您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你的怒火發泄到她的身上？！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不會再打她！？」

  赫炎瘦弱的身子顫抖著，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不公，明明他和赫雅都是姐弟，南域王對待他們的方式卻完全不同，對於赫雅以前遭遇的一次次毆打，以前怯弱的赫炎終於在今天全部爆發出來。

  「那阿蒙丹是什麼樣的貨色，您會不知道？！王宮裡他和艾妮塞那個賤女人的傳聞都鬧成什麼樣了，您會不清楚？！以前您可以為權利犧牲母后，現在您又為了權利要犧牲赫雅！您做的這一切！您的良心難道都不會疼的嗎？！」

  赫炎質問著南域王，如同質問著自己，質問著這個表面看起來風光的南域，私底下卻要以一個女人來換取穩固的國家。

  「......你給我讓開。」南域王過了好久，才緩緩蠕動雙唇吐出幾個字來。

  「我不會讓的，」赫炎摟著赫雅，看著南域王的眼神堅定無比，「如果您要罰阿姐，就連我一起罰吧。」

  聽了赫炎的話，南域王的嘴唇有些發白，他的面容不知為何看起來更加疲憊了，好像一會的功夫便憔悴了不少。

  大殿裡靜的可怕，良久，這個中年男人才重新道：「你真的以為我不不會懲罰你嗎，赫炎？」

  赫炎盯著南域王並未作答，他與南域王對峙著，將自己僅有的勇氣全拿了出來。

  「......夠了，赫炎。」

  此時虛弱的陳小雅才用力開口說了一句話，她拉了拉小正太的衣袖，低聲道:「你要幫我照顧阿清。」

  陳小雅說的那麼艱難，可即使如此她說完依舊頂著滿臉的血跡就從赫炎的懷裡，勉強支著身子站了起來。

  「我不會嫁的，如果南域王高興，任憑南域王處罰。」

  她倔強的站在那裡，挺直了脊背，充血的眼珠直視著南域王，這讓赫矢感到萬分刺眼。

  赫矢盯著她，面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鐵青起來。

  「赫雅......」赫炎瞧著勉強站著的赫雅，語氣里似有一股委屈。

  南域王沒有應陳小雅的話，他冷漠的眼神往旁邊斜了斜，身後的近衛接到暗示便衝上前來將陳小雅扣著往殿外拖去。

  然後他轉過身去，沒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