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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只有雲知道(五)

2024-05-01 10:08:09 作者: 林笛兒

  在他的手擱上她腰的一剎那,她突然下意識地閃躲了下,因為躲得太急,腳下踉蹌,頭撞上汽車的後視鏡,她吃痛地發出噝地抽氣聲。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沒事吧?」兩個男人同時問道。

  話音一落,葉少寧冷了臉,蘇陌伸出去的手技巧地落下來,扶了扶眼鏡。

  「明早要出差,先走一步。」

  「謝謝你送童悅回來。」

  「不客氣。」

  葉少寧上前欲抱緊捂住額頭的童悅,輕柔憐愛的樣子,「我沒事。」童悅不容分說拂開他的手,搶前走向電梯。

  電梯裡有兩位鄰居,只打過幾次照面,有一個還是她學生的家長,忙不迭地熱情招呼。

  她的身子動了動,瑟縮著,隨後,她的嘴角又向兩邊延伸,有那麼短短的片刻,她讓人以為她想笑,那卻不是笑,而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說的字。

  進了屋,她想進臥室,他從後面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這麼著急幹嗎?」

  「你沒看時間嗎,很晚了。」晚上只嚼了兩粒話梅,酸到現在,胃裡翻江倒海,她想躺下靜一會。

  「既然都晚了,再晚一會又何妨?剛才你可是勃勃生氣,或者是陪伴的對象不對?」

  「你難得應酬這麼早回來,也是因為換了對象的緣故?」她冷笑。

  「我以前是為了工作。」

  「我不是嗎?蘇局是我的最高領導,把他馬屁拍好,我才能保住飯碗。」

  「怎麼能講得這樣俗氣?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是多麼崇高的事業。看來你這次匯報的內容很豐富,從傍晚六點到深夜十一點。你成功地感動了蘇局長,他屈尊親自送你回來,改日我要上門致謝。」

  「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也不要把別人再扯進來。是的,我不想參加你的什麼接風宴,你想怎樣?」她甩了幾次都沒甩開他的手臂。

  「可以理解,一堆人吃飯哪有兩個人促膝談心溫馨。可是童悅,你是不是忘了,你目前還是葉太太。」

  童悅心口的酸澀翻湧得更厲害了,這真是州官放火,卻指責百姓點燈,真是可笑之至。

  「放開我。」她覺得自己快要吐了。

  「我好像當初沒有持槍搶人,你是有選擇的。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要放棄那座大山,錯入我這片林子?不然你哪需要低下你高貴的頭去做溜須拍馬的事。聰明的女人都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急怒攻心,掛上電話,他還是去專櫃替她挑了件小禮服,還配了首飾和鞋,給鄭治打了通電話,為她請兩個小時的假。鄭治一口就答應了,他開車去實中,接她去美容中心化個淡妝。

  天微微地黑,教學樓里燈火通明,奔馳停在校門外,他下車,保安認得他,熱情地告訴他,童老師半小時前剛走,朝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不是回書香花園的路。

  他找到強化班,趙清在講試卷。

  「葉總,童老師今晚不坐班,早回去了。」

  他獨自一個人去了酒店,舒暢也隨裴迪文一同過來,還帶著少公子,問童悅呢?他悻悻地笑著,說身體不適。

  這個理由有多蹩腳,一聽就聽得出來,腦中空空,實在沒有精力去編了。

  裴迪文夫婦體貼地沒有多問,宴會的氣氛很熱烈,他是眾星捧月的主角,可是他就是開心不起來。

  十點一過,他就回來了。

  紅色君威的泊車位上空落落的,他沒有上樓,獨自埋在車裡吞雲吐霧,不知過了多久,兩束炫亮的燈光照過來,他眨了下眼,紅色君威泊在了他的旁邊。

  壓制了一晚的鬱悶在這一刻爆發了。

  「我笨,我蠢,我瞎,你滿意了嗎?」童悅幽幽地看著他,聲音里透著疲憊。

  是不是逼著她主動離開,就代表他的完勝?美人也要,江山也要。有沒有後悔匆匆向她求婚?如果再晚幾日,車歡歡出現了,他與她早就塵歸塵,土歸土。

  「你的意思是你在後悔?」

  她的話冒到嗓子口,吞下去,但又湧上來。她知道他在等著她的下一句話,只要她出口,一切戛然而止。

  春節時,他胃出血住院,她能把心底里的幽怨、無助、渴盼說給他聽,那是她希望他能及時糾正方向,她想呵護這個來之不易的家。對於他,她有太多的期待和夢想。

  如果把照片擺在他面前,揭穿內衣的事,他會啞口無言,或者會惱羞成怒,有一堆的解釋等著她。畢竟她沒有捉姦在床。

  不要說了,只會噁心了自己。他們能做,她說都嫌髒。

  不再有任何期盼,她會離開,但肯定不是現在。

  她沒有那麼大度來成全他的江山美人夢。她要把她的疼、她的糾結、她的酸加倍地扔向他們。

  「你想今天就要一個結果嗎?」她反問道。

  他的眼神深不可測,「你不想嗎?」

  「等你清醒了,我們可能談得更明細些。我去睡了。」

  「呵,你還留戀這個家?我有些受寵若驚。我也非常珍惜,現在我們盡釋前嫌,重歸於好,皆大歡喜。」溫和的俊容陰沉起來,也有著意想不到的凜然殺氣。「那麼你是不是該盡某項義務了?」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不要過來。」

  他仿佛聽不見,雙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抵在沙發上,密密地貼合。

  她為什麼要用漠然的眼神看他?為什麼要離他這麼遠?為什麼寧可陪別的男人聊天卻不願伴在他的身邊?

  就這樣抱著,抱在他的懷裡,證明她是屬於他的。

  「滾開,放手!」他摸上她的胸口,令她酸痛又喘不過氣來,童悅使勁地推她。她推不動,一低頭,突然咬向他的手背。這下真的若惱了他,他加重力度,讓她無法動彈,然後沒頭沒臉地吻下去。

  「嘔??????」

  她沒吃東西,吐出來的只是一口清水,還有幾絲黑的物質,那是話梅,一滴不拉地沾滿了他的前襟。

  他還沒反應過來,她奮力推開他,撲向馬桶,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一臉潮紅地站起身,看到他站在門外,深深地看著他。不是憤怒,不是羞惱,像是在琢磨什麼,一臉凝重,剛剛那股子危險氣息已悄然斂去。

  「是不是懷孕了?」

  平地一聲驚雷,嚇得在用清水沖臉的她打了個冷顫。「怎麼可能?」她斷然否定。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下。」他完完全全平靜下來,心裡有一種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說過不可能??????」

  她又趴向馬桶,這次什麼也沒吐出來,只是不住的乾嘔。

  他們親密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一直都有避孕,除了前晚還有北京的那次,中獎沒有那麼容易的,她是胃壞了,和她的心情一樣。

  「不管有沒有可能,明天都去醫院查下。」

  「不要,」她抬起頭,抹去臉上的淚水,輕描淡寫地說,「即使有,我也不會要。」

  他抱過別人之後再來抱她,又不是愛的結晶,只是生理髮泄的胚胎,沒有必要留下。難道要再看到一個小童悅孤孤單單地長大?

  「童悅!」他厲聲大吼。

  看著他漲紅著臉,有著無言的快感,原來他也會疼。

  「我們現在還能要孩子嗎?何況我根本沒可能懷孕,只要你離我遠點,我就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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