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選擇

  一座連綿的高山陡然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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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峰連著山峰，每一座都直插雲霄。

  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建築隱在雲霧間，依稀可以看到珍禽瑞獸優悠地跑跳。陽光下著宗門特有服飾的弟子正努力地修行著，儼然洞天福地，令人悠然神往。

  「諸位，這就是我們道宗所在地，名蒼君山。」莫雲子引著一眾弟子繼續前行：「山內共有七十峰，理論上每一位長老獨領一峰，帶弟子修行，但至如今道宗還沒有那麼多長老，所以還有很多山峰無主，爾等可要加強修行，說不得哪日倒可與老夫同輩相論啊。」

  眾弟子皆心動不已。

  嘴上說著哪裡哪裡，但心裡卻渴望著哪一天能有一座獨立的山峰供自己修行，並且幻想著諸多細節，一個個想得眉開眼笑。

  唯獨趙龍不苟言笑，神色清冷。

  看著雲霧中飄渺的山峰，他腦海里滿滿都是父親趙永人的影子。

  趙永人一直在道宗內修行，如果不是為質，恐怕也可以得到一座獨修的山峰了吧？

  如果是父親，他願意選擇哪一座山峰呢？

  想到父親……

  趙龍已經太久沒見過父親了！

  趙龍神色不由黯然，竟無半分喜色。

  「你不必失落。你天資出眾，以你之資質，不出十年，蒼君山便可有你一座山峰。」見得趙龍神色有異，一直想要改變自己在趙龍心中印象的叱雲子溫言寬慰，一副和藹長輩的樣子。

  「長老何必說笑？」

  趙龍冷冷地回。

  目光隨著莫雲子手指的方向遠望。

  叱雲子瞧得這一幕，面上神色不住變化著。

  莫雲子降下了速度，走走停停，一種為新來的弟子講解。諸弟子也用心聽著，很快，來到一處較為寬闊地帶。

  那裡兩座山相對而立，宛若門一樣守著山峰。

  山前矗立一塊巨石。

  石上鐵劃銀溝刻著「道宗」二字。

  神韻天成，暗含大道，目光投入其內便有洪鐘大閭之聲。

  趙龍等新來的弟子恍惚間全部沉入其中，待得醒來，見到莫雲子等人正耐心地等著，一個個又露出赧色。

  「諸位不必愧疚，事實這塊巨石得來神異，倒是一樁機緣，我們幾位長老當年剛來蒼君山，也如你們這般。」莫雲子笑著解釋：「既然你們已經醒來，那我們進入山門吧，這塊石碑，日後誰若仍有機緣，倒可常來觀摩體悟，或許有了不得的成就。」

  到得兩座山門前。

  莫雲子手中多出一塊銀色令牌。

  輕輕按在其中一塊山體之上，發出轟隆隆聲響。

  無形的山門居然化出一個森然劍陣，一道道流轉鋒銳光芒。

  趙龍僅僅看上一眼，肌體都生疼，體內星辰之力不由自主地運轉。若是不知道的話，貿然硬闖，只怕已經死於劍陣之下。

  「這是護山劍陣，共有七十二位門內用劍高手共同護持，並且仍有足足二百八十八個陣眼，休說爾等不過人體兩劫三劫之境，哪怕到了老夫這等境界，硬闖的話，也是落得個瞬間身死道消的下場。」

  「所以，諸位日後若無緊要之事，切勿私自進出山門。」

  叱雲子幽幽提醒，目光暗暗注視著趙龍。趙龍不為所動，甚至不像其他弟子那樣點頭感激。叱雲子面色慢慢陰寒了直來。

  老夫三番五次示好……

  一路行來，更多有照顧。

  縱然老夫之前多有針對於你，如何還如此臉色？

  小子，進得山門有你好看！

  ……

  進山之後。

  莫雲子又隨意帶著逛了逛，便直接到了大殿，交由各長老挑選徒弟。

  「你乃道宗歷年來天資最為高絕者，所以你可以選擇師父，哪怕選擇掌門都可以。」莫雲子笑著向趙龍介紹一位一位長老：「決定跟隨哪一個修行，現在全由你自己決定。」

  趙龍目光一一掃去。

  一個個長老都十分渴望趙龍入門。

  但最終趙龍還是別過了頭。

  莫雲子似知道趙龍心中所想，解釋道：

  「掌門正閉關，暫時無法外出，所以不能親自指點於你，但山行若選擇了拜掌門為師，現在我可以代替掌門教導，等掌門出關之後，再由掌門指導即可。」

  「我也可代為指導！」胖胖的四長老扇雲子，搖著莆扇道。

  「去，去，你最是憊懶，哪個徒弟落到你手裡，那是倒了十八輩子血霉了。」二長老逍雲子手柱著一根通體金燦燦的棍打斷莆雲子之話，樂呵呵地看著趙龍道：「莫要挑選了，若論教導徒弟，整個道宗非我莫屬，即是掌門也不如我遠矣，我門下出了不少英才，現在已經有幾個成為了長老……」

  眾長老七嘴八舌，紛紛爭搶趙龍。

  趙龍靜靜聽著，等眾人不再爭吵之後，問道：

  「諸位，能告訴我趙永人當年拜何人為師嗎？」

  「趙……」

  眾人聞言皆是一滯，仿佛趙永人是道宗禁忌。

  叱雲子眉宇間更閃過陰狠之色，一股肅殺充斥場間。

  莫雲子神色也為之一凝，揮手微微散掉叱雲子所造成的壓力，最後長吸一口氣道：

  「趙師弟當年與我叱與雲子共同修於師尊門下，可惜師尊已於十年前駕鶴西去，若你想拜師尊門下，怕是不得了。」

  那一聲嘆氣，似隱藏著過往許多事。

  一個個長老聞之噤聲，叱雲子面色極其難堪。

  趙龍面無表情，目光搜索叱雲子，最後停留在莫雲子身上，神色篤定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拜在趙永人師兄門下，還請師尊收下弟子。」

  翠柏凝碧，松濤峰巒如聚。

  清晨旭日灑下萬道紅光，將整個玉融峰映照得仿佛一塊滴血的寶玉，流轉著令人難以移開目光的奇特景色，莫雲子門下弟子迎著霞光開始修煉。

  座下大弟子李越塵負責晨煉指導。

  李越塵帶領一眾弟子，包括新來的幾個弟子前往修煉之處。

  還沒有趕到，便已經隱隱感應到濃郁的星辰之力匯聚峰頂，將整個玉融峰都籠罩得宛若身處星海之中，磅礴的星辰之力，令得每一個在場的弟子都大有收穫。

  「趙龍可真是妖孽啊。」

  「這還怎麼比，他天資本就高出我們，不用像我們這些弟子一樣還要負責宗門內一些俗務，關鍵人家還比我們更努力，每天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