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密談

  聽了楚澤傲的幾句話，清鴻老先生和邵楠也大概明白了現在京城中朝堂上的情勢，凝眉思索著，楚澤傲則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拇指滑弄著寧佳冉的手背。

  「那澤兒你現如今……？」片刻後邵楠抬起頭詢問，楚澤傲疑惑的看著邵楠，邵楠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繼續說

  「現如今澤兒你在朝堂之中如何了？」邵楠的話問出後，清鴻老先生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楚澤傲。

  畢竟在他們看來除非是太子有皇帝的寵信，其他的皇子要想同太子一較高下那就需要外戚的協助和各方面的融通，就像齊王，後宮之中有麗妃，朝堂之上有他的外公。

  而反觀楚澤傲，雖然曾經的靈貴妃寵冠後宮，邵氏一族也是如此的壯大，但是現如今靈貴妃離世，邵氏一族隱居，楚澤傲在後宮無人照拂朝堂之上無人協助，這樣的情勢自然是不容樂觀的。

  楚澤傲想了想說：「這麼多年也就那樣，因種種原因已是常年不上朝，去年才開始上朝，因此根基並不深厚。」

  「澤兒，之前老夫便問過你，可是真的要走奪嫡這條險路？以你現在的根基……只怕是要九死一生啊！」清鴻老先生語重心長的對楚澤傲說道。

  楚澤傲看著自己外祖父的模樣，微微眯了眯眼，清鴻老先生看著楚澤傲的表情，只覺得楚澤傲竟是跟在皇宮中高位之上的人有些相像，心中不禁一顫。

  一旁的寧佳冉看著清鴻老先生和楚澤傲的模樣，一句話也插不上，只能是安靜的看著，只希望楚澤傲心中的那股怨氣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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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後，只看楚澤傲深吸一口氣說：「外祖父不需要操心，我有我的手段，我與太子和齊王不同，曾經是身有束縛才未曾顯露，現在已是一身輕鬆，自然不會比齊王相差太多。」

  「……哎……，你跟你母親在這一點上當真是像。」清鴻老先生垂下頭，眼眸低斂，不禁回想起最後一次見她大女兒的場景。

  原來當日靈貴妃生下楚澤傲後，因是個皇子，皇帝一高興便准了家中親眷進宮相見，那一次進宮便是清鴻老先生和靈貴妃的母親以及還是年少的靈蓉。

  那一次見面的最後，靈貴妃特意留了一下清鴻老先生，那時候清鴻老先生便對靈貴妃說了登高必會跌重等話，但是靈貴妃抱著襁褓之中的楚澤傲，表情淡漠且決絕的告訴清鴻老先生她自有手段無需操心。

  清鴻老先生無奈只得放手隨了靈貴妃去，卻沒想到最後得來的竟是大女兒暴斃的消息，而自己的妻子也隨著大女兒去了，這讓清鴻老先生備受打擊。

  現如今楚澤傲說出一樣的話，讓清鴻老先生一時唏噓不已，時過境遷那時的襁褓嬰兒已經長成了要去爭奪皇位的青年，同時也繼承了他母親的氣魄，清鴻老先生這時才覺得時間竟是這般的快。

  「父親……」一旁的邵楠看著清鴻老先生有些出神的模樣出聲道。

  清鴻老先生擺了擺手說：「澤兒，你是皇族人，老夫等也沒有資格說你什麼，如今又是隱居於此幫襯不上什麼忙，所有的路都需要你自己去走，要多加小心才是。」

  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一點澤兒……萬不可只一味的追逐目標，而失掉了身邊的景色，你母親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說完目光看向了寧佳冉。

  楚澤傲聽到清鴻老先生說的，楞了一下，扭頭看了看寧佳冉，將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輕輕點了點頭，同時心中又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

  「外祖父，母親當日是做了什麼事嗎？」

  「哎……你母親……」清鴻老先生說著將頭撇去了一邊，只看著那邊牆上掛的一幅畫。

  楚澤傲和寧佳冉順著清鴻老先生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牆上掛了一幅圖，是一位中年的婦人手中拿著刺繡，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在她身旁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女抱著一五六歲的女孩兒正跟那名中年婦人說笑著什麼。

  楚澤傲看著那幅畫微微有些泛黃，便知道定是常年掛在那裡觀看的，看著圖中的場景，楚澤傲已經能推斷出那中年的婦人定是自己的外祖母，那年紀大些的少女定是自己的母妃。

  這時邵楠輕聲開口說：「澤兒，那些個陳年舊事以後就莫再提了，你只需知道你母親十分的愛你就可以了！」

  楚澤傲收回目光看向邵楠微微點了點頭，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一旁的寧佳冉感受著此時此刻一屋子的悲戚，心中也有些悵然，她還好些，得了芍藥姑姑的照顧，可是楚澤傲卻是什麼也沒有。

  「外祖父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楚澤傲淡淡的看向清鴻老先生，輕聲詢問，聽到楚澤傲的聲音清鴻老先生才收回目光輕嘆一聲恢復了和藹的笑容。

  「也沒什麼了，澤兒若是真的做好走那條路的決心了的話，老夫可以給你幾條建議，日後應該是用得上。」

  「洗耳恭聽。」楚澤傲淡淡的說道，一旁的寧佳冉同樣是認真的看著清鴻老先生，心中暗喜，若有清鴻老先生相助，想來也是會容易一些。

  只看清鴻老先生淺淺一笑：「南不若（弱）北，鐵騎猛，巧陣破。合久必分，親民心，收天下。」

  一語畢，楚澤傲和寧佳冉皆是楞了一下，雖然這話並不難理解，但是兩人都還有些不理解。

  「外祖父，敢問……」

  「此話需要自己領悟！不可多言。」就在寧佳冉想要問出疑惑時卻被清鴻老先生打斷了，寧佳冉無奈只能是凝眉思考去了。

  楚澤傲同樣也在想著，但是只是先記下，起身對清鴻老先生行了一禮說：「承蒙外祖父賜教。」

  「以後該怎麼做，澤兒全都在你了，這兩句話以後或許會對你有用吧，不過有沒有用……再說吧！」清鴻老先生說完背著手向裡間走去，臉上帶著微笑。

  寧佳冉同樣起身目送清鴻老先生的離開，可腦海中依舊在分析著之前的兩句話。

  邵楠看見自己父親離開了，上前拍了拍楚澤傲的肩膀說：「澤兒，這些話也不用現在去思考，以後或許碰上什麼事了就能想通了，走吧，帶你們去用晚膳。」

  楚澤傲點了點頭無話，寧佳冉想了想也就不去想了，只是徹底的記下了剛才的話。

  出了屋子後就看到邵岩和之前的少女等在外面，看到他們出來，那少女開心的喊道：「爹爹，大伯父他們出來了。」

  「嗯。」邵岩摸了摸那少女的頭髮，那少女則是歡快的跳了過去，蹦到楚澤傲和寧佳冉面前。

  「嘻嘻，哥哥嫂嫂，我叫邵麗薇，之前都沒來得及介紹呢，嘻嘻。」少女臉上帶著明媚的微笑，身上的鈴鐺叮鈴作響。

  楚澤傲淡淡的看了一眼輕輕嗯了一聲，寧佳冉則是淺淺的笑了笑。

  「薇薇都被我慣壞了，別見怪。」邵岩從後面走上來笑了笑，對邵麗薇拍了拍：「還不快去陪著你爺爺！」

  邵麗薇吐了吐舌頭一蹦一跳的進了屋子，寧佳冉向來喜歡孩子，看著邵麗薇離開的背影淺笑著說

  「二舅舅言重了，這個年紀正是青春明媚的時候，調皮一些不是正好嗎？」

  邵岩撓了撓頭，說：「阿冉你不一樣的正是這個年紀的嗎？這般老成倒是讓我有些……哈哈！」

  一席話說的寧佳冉楞了一下，她都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這個年紀的身體，成日的思考各種問題，倒是讓寧佳冉忽視掉了年齡的事情，只能是尷尬的笑了一下。

  邵楠走在一旁只催了去吃飯，便帶著楚澤傲和寧佳冉到了前面自己的院子，在院子中就看到了兩名中年的婦人，雖不是絕世但是也是端莊賢淑，那兩名婦人此時正在忙碌的從廚房中端著菜出來，其中幫忙的還有陳靈蓉和陳天。

  一旁一個跟楚澤傲差不多大的青年男子正坐著看書，身邊有兩個年級小些的男孩兒和一個年級更小些的女孩正在一處玩鬧。

  邵楠一行四人便上前來見了楚澤傲和寧佳冉，邵楠一一介紹，原來那年紀最大的男子是邵楠的大兒子，今年剛剛弱冠，一邊年紀稍小一些的兩個男孩一個是邵楠的二兒子，一個是邵岩的大兒子。

  還有一個女孩，比邵麗薇要大些又比那兩個略小一些的男孩更小一些，是邵楠的小女兒，因為都住在一處，故而便都在一處玩耍。

  正在這時一名中年婦人，也是邵楠的夫人走出來說可以吃飯了，快到桌上坐下，邵楠這才帶著他們坐到了桌前。

  因為家中沒有僕人，故而都是邵楠和邵岩的夫人下廚做飯，陳靈蓉今日回來也就去幫忙了，等到一家人都坐了下來後，竟是熱鬧非凡，寧佳冉看著這一大桌子的人和這般熱鬧的場景，竟有一種回了錦官城的感覺。

  楚澤傲也是眼眶熱熱的，家人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的，楚澤傲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到了家人團聚的感覺，面上的冰冷也是消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