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人心
2024-06-08 08:49:57
作者: 看人間
事有所急,年汀蘭跟著看著一屋子人,都是些在朝廷里德高望重的人,手裡或多或少都握著實權,這會子卻是只能在這一處,干著急。
「兵部已然與四殿下是一夥的,這霸占皇宮,意圖造反,諸位大人如今可是與本宮看得真切了?」說白了玄淵才是明面上的太子,這四殿下與貴妃娘娘不管不顧的圍了皇宮,誰也說不清,他到底是什麼個意思。「這皇上病情本來就是控制住的,偏偏這個時候,突然惡化,咱們若是有此機會,還是需得追查清楚。」
年汀蘭不急不緩,聽得李大人卻是滿臉都皺成了一團,「太子妃,咱們如今,需得先想法子攻進去,萬萬可不能被四殿下給拿捏住了,不然,到時候成王敗寇,哪裡有咱們去追查的機會?」
大家是自己找到這淵王府來的,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管是為了榮華富貴,還是為了他們看到的「正義」。至少都是站在玄淵這一方的,年汀蘭不知道玄淵會有這麼多人的追隨,更難以猜測玄淵實際上的實力。
只是不論玄淵如何,這年家,都不能是玄淵奪位的主導者,就算是,那也得是被逼無奈,不然,眾口鑠金,年家走到頂端上,還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是,只是年家一直忠君愛國,就算是我如今成了太子妃,我母親對我,那也是將年家的大門給關了的。」年汀蘭說的直白,年安的出現,已經是她本人支持玄淵,最大的證明了,但是年家,年尋,不能再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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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年汀蘭早就計劃好了的,年尋年事已高,年家如今的地位來之不易,輕易不能動了根本。雖然如今是看好玄淵的,但年家要出兵,卻也不能打著輔助玄淵的旗號,萬一事有變化,年家,至少不會累及根本。
「那,這可如何是好?」眾人慌了神,這年家就年汀蘭這麼一個女兒,都以為年尋是鐵定會支持玄淵的,可是聽著年汀蘭這意思,年家是不打算出手了?可若不是仗著玄淵有年家軍在身後,誰又敢冒這般大的風險?親自來表明心意?
年汀蘭觀察著眾人的神色,等著他們手足無措,「要不咱們先回府等消息?」有位年輕些的官員忽然開了口,年汀蘭下意識的看了看他,那個人是個面生的,想來也是剛剛提拔上來不久。
只是那人話音剛落,旁邊的何大人便推了他一把,又看了看年汀蘭,「瞎說些什麼?你當回去了,便能脫離關係了?大家都是在這京都里住著的,今日誰和誰又在一起了,誰都能打聽的清楚,你要活命,就堅定立場!」
終究是老人,這宮廷里的奪位之爭,都是經歷過的,能夠是這事看得透徹,可不是一個小年輕可以做到的。
年汀蘭坐在上首,看了看那個想要退縮的年輕官員,本是柔弱女子,偏偏那一眼 ,卻看得那人渾身一顫,「下官不是想要退縮,只是,只是想著,咱們不如也去將自己府上的人湊出來,多多少少能湊些人,給殿下出了一臂之力,也是好的。」
倒是個反應極快的,年汀蘭淺淺瞥了眼,「行了,就你們府里那些掃地挑水的,能夠與正兒八經的軍隊抗衡麼?」
眾人連忙彎腰頷首,這是顯而易見的,那四殿下手裡,握著的可是皇宮禁衛軍。
「諸位若是不嫌麻煩,汀蘭這裡有一計,不知大家可願一聽?」
「還請太子妃明示!」李大人是反應最快的,他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年汀蘭,只等著她說法子了。
「我母家忠君,可如今皇上身受折磨,太子殿下又被封於皇城之外,只怕是四殿下的主力軍,都會用來對付太子。按著國家律法,這皇位本就該順屬太子 ,我父親與母親肯定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若是大家願意的話,不如與我一同前去請我父親交出兵符,以此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此乃最好的法子了,若是年家軍可出動,咱們可哪裡還用擔憂?還請太子妃在前帶路,咱們緊隨其後,請年侯出兵勤王!」
眾人紛紛附和,年汀蘭看著眾人的反應,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是落下來了。
她兜兜轉轉,當初墨卿桑傳來消息,說父親刺殺之事有異,想了許久才終於想出了這個法子,既然皇上已經發現了玄淵與年家的野心,那麼她便只有順其自然,至於年侯受傷,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玄淵不下重手,皇上如何能夠略有鬆懈,不會直接返回皇宮,而是到了淵王府來?
若是皇上不到淵王府,那麼他們便不能計劃擒住尤為,也不能讓皇上受下重傷,其實,若不是因為在淵王府中,皇上當時就該在計劃中死去的。
玄淵要順順噹噹的做皇帝,而且要做一個順理成章的皇帝,那麼皇上就必須被玄淵救下來,不能死在淵王府。
不只是不能死在淵王府,最為要緊的,是不能死在玄淵的手上,這樣的玄淵便極易引起公憤,而年家自然也容易名譽受損。
年汀蘭計劃許多,其實就是為了保住年家忠君的名聲,這樣一來,不論是玄淵能否登基,年家至少都有說辭,年汀蘭的計劃基本上是萬無一失,但是行軍打戰之事,本就是三分天定,年汀蘭還不敢拿年家來冒險,哪怕只是那麼一絲絲的危險,年家,也不能觸碰。
只要年家此番出兵,出師有名,那麼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一行人浩浩蕩蕩 ,往年家而去,皇城那邊的兵戎之聲來的吵鬧,許多百姓,早已經關了門窗,今日京都士兵四起,大家都隱隱發覺了危險。
墨卿桑站在杏林齋樓上,看著淵王府那輛馬車從他的樓下路過。
「主子,年小姐,還是沒有接受主子的好意。」墨邪其實是有些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的,這麼些年,墨卿桑為年汀蘭的付出,不算少。可是如今,不過是請她做一個交換都不願意。
尤為的下落,杏林齋遍尋不到,這只能說明,尤為肯定還是躲到某個隱蔽處去了,而且是幾乎沒有人煙的地方。但是尤為又必須要有所供給,錦衣玉食慣了的人,絕不會輕易委屈自己。
能夠隱秘又不被人發覺的得到那些東西,便只能是玄淵出手了,只是這個玄淵,究竟將人藏到哪裡去了,卻又讓人摸不著頭腦,他似乎是早就發現了杏林齋的勢力,或者說,杏林齋有的眼線,已經被他收為了自己的人,所以,尤為的下落,他們不得而知,只能尋求年汀蘭的幫助。
墨卿桑已經給青魚去了消息,願意出人,幫助玄淵登上帝位,她只用提供尤為的消息,這樣划算的事情,她竟然都不做。
青魚如今,已經被墨卿桑徹底給了年汀蘭,她不用提供年汀蘭的任何消息,這樣一來,他們幾乎是斷了消息來源。
「也許是,玄淵對她還有所隱瞞吧,所以她並不能提供交換。」墨卿桑終究還是相信年汀蘭的,年汀蘭不是糊塗的人,留住尤為,只會是個禍害,至少會讓人的欲望無限膨脹,長生不死,這是多麼誘惑人的東西啊,尤其是擁有了這天下大權的人,這看得到希望的欲望,更是讓人渴求。
墨邪啞口,墨卿桑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自信?
「給各部將消息發下去,隨時準備著,一旦她有需要,咱們隨時支援。」
「主子,這事兒,咱們可是吃力不討好,撈不到半點好處!」墨邪不由得提醒,秦陽早就說過,這個墨卿桑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年汀蘭,不成想,當真是如此。
墨卿桑冷冷看了眼墨邪,「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釋麼?」
墨邪從未遭受過墨卿桑這樣的眼神,一時間也是慌了神,連忙低下頭,「是,主子,墨邪知錯了!」
年汀蘭跪在年府門外,衛玲瓏出門應付眾人,「諸位大人,年侯說了,年家軍只忠於君上,除非陛下調兵,否則,年家軍絕不能動。」
年尋如今已經醒來,只是身子骨大不如前,想要帶兵打戰,那是不可能。可是這年家軍自有將領帶,年尋不點頭,自然也無人能調動。
「少夫人,你且通報一聲,如今皇上在宮中被控制了,四殿下意圖造反,若是咱們再不出兵,太子殿下性命難保。」
何光文上前解釋,他算是幾位尚書裡頭,年紀最大的,衛玲瓏聽此,神色也有些變化,看了看年汀蘭,見著她微微點點頭。
「何大人,這太子殿下,為何沒有入宮?」
「哎呀,這貴妃極早便控制了皇宮,太子殿下生性耿直,哪裡會想到他們連夜行事?就是太子殿下帶兵想要入宮,那也是我們幾個人通知的。年少夫人,還請放我們進去,我們與年侯如何也是同僚,這事,勤王護駕,可是大事,馬虎不得!」
李大人幾人跟著幫腔,人人看著衛玲瓏,衛玲瓏神色為難,「這……」
給年汀蘭使了個眼色,年汀蘭自然是連忙順勢,「好嫂嫂,你快莫要耽擱了,這太子殿下本就是儲君,皇上如今出了事兒,在宮裡還不知是什麼模樣,這個時候,咱們就該聽從太子的,還請嫂嫂莫要阻攔了。」
年汀蘭將衛玲瓏給拉著,給李大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著眾人先進去,衛玲瓏這裡,自有她擋著。
眼見著眾人都進去了,年汀蘭這才問道,「父親的傷勢如何了?」
「好多了,只是太子殿下,下手忒重了些 ,婆婆方才都還在埋怨呢。」衛玲瓏小聲說,年汀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刀劍無眼,誰又知道輕重,只要性命無礙,往後總有他玄淵賠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