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變遷
2024-06-08 08:49:12
作者: 看人間
自從年汀蘭被尋到之後,整個人的性子,是變得越發冷淡起來,墨卿桑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接錯了人?
墨邪派了人守在小廟村,但是一直都沒有特別的消息回來,只是獨獨有一處是奇怪。
小廟村的村民,基本上每隔五年便會有幾個人出去做活,大多是些身體強健的,會有人特意來招工,只有附和條件了,才能跟著一起去,只要一定下來,家裡留下來的人,立馬便會得到一筆錢財。
外出做活,這事是極為常見的,許多地方都會有人口的流動,壯年的大多會四處走走,哪裡能夠有多的銀錢,自然便在哪裡。但是獨獨這個小廟村,那些走出去的人,幾乎都沒有人回來過,每年都會有人不定時的,拿著離家做活的人的書信或者銀錢回來,錢到是越來越多,只是這個人,是越發的見不到了。
「難道沒有人去找過?」墨卿桑也覺得此事有些奇怪,年汀蘭似乎是入了魔,一路上都在忙碌著,許多東西未經考察,都能將事情給定下來,那些銀錢也是說投便投了。
就像是此時,年汀蘭對一家半死不活的成衣鋪子,有了興趣,想著收下來,自己接手。年汀蘭並不是此中強手,這家成衣鋪子離京都又極遠,只怕是不好打理得很,墨卿桑並不看好年汀蘭的這一決定。
墨邪跟著墨卿桑就站在屋外,「說是有人去尋過,但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有的人回來了,但有的人也和那些外出做活的人一樣,一去不復返。」
墨卿桑這心裡,更是覺得此事貓膩。
「派咱們的人,混到那小廟村里去,那裡頭,定然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秘密所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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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桑交待好墨邪,看著屋子裡,年汀蘭已經付了銀錢,那成衣鋪子的老兩口,笑的合不攏嘴。
「這鋪子,做起來的可能性並不大,怎麼定要盤下這一處?」墨卿桑可不認為,年汀蘭真的就是侯門小姐的心思,人傻錢多,若不是有所目的,她盤下這件鋪子,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年汀蘭笑了笑,笑容只在嘴角,未達眼底,墨卿桑心頭微微一顫,「那老兩口無力再經營了,我以合理的價格盤下來,就當是做好事了吧,那些錢,也足夠他們養老了。」
這兩二老,便是前頭小廟村來的,因為自己的兒子掙了錢,自己又有手藝,便自己開了這件鋪子為營生,本來生意起來了,日子也好過了,但是這寫給兒子的信啊,催了近十年了,也沒有將兒子催回來。
年汀蘭並沒有過多的砍價,將這間鋪子盤下來,還有他們的「兒子」每年寄回來的錢,應該足夠他們安度晚年了。
「這般心慈?將自己辛苦掙來的錢,大大方方給了別人?」墨卿桑是不信年汀蘭的說辭的,年汀蘭與一般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她甚至都不好脂粉釵環,若不是年府按制給她置辦的東西,她甚至沒有用自己的錢,買過一樣屬於自己享受用的東西。
年汀蘭神情淡漠,一雙眼睛裡,布滿了憂傷,似乎是有水汽蒸騰。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失去理智,盤下這個並不會有太大利益的店面,為的究竟是什麼?那兩二老的遭遇,無疑又讓她想起了玄淵,這心裡頭實在是難受,既然是玄淵做下的作孽,她於心不忍,想著多給那兩人一些錢,這心裡頭,也能少些愧疚。
說白了,她其實是想替玄淵贖罪,她都能劫後重生,只能說明,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天道輪迴的。只是不知道,用錢來彌補,究竟有沒有用?
「此處南北交界,雖處鬧市,但也是鬧中取靜,留些人在此,探聽南來北往的消息,那也是極好。將此處,改成一處茶樓吧。」年汀蘭想好了,成衣鋪子是做不成了,索性店面夠大,改成一處茶樓,接待南來北往的客人,最是合適。
墨卿桑不再多問,年汀蘭的真實意圖,明顯已經被她埋藏,她不願說……
墨卿桑陪著年汀蘭在這鎮上籌劃小店,她也忽然便沒了再尋玄淵的意思,整日裡沉迷在茶樓的裝修,還有人手的事兒上,看那模樣,她分明就是出來做生意的,而不是來尋人的。
不過半月有餘,京都便來了消息。
「小姐,聽說二皇子回宮了,皇上下了聖旨往年府,將您的親事定在了六月初六。」
青魚將她收到的書信遞給年汀蘭 ,那是衛玲瓏的手寫信,其中的高興溢於言表。這讓年汀蘭忽然想起,衛玲瓏對玄淵,似乎有些特別。
「三皇子的事兒,定下了麼?」
「定了,造反與不孝,二罪並罰,秋後問斬」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皇上也當真是狠得下心來,雖說自己在其中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頗為驚訝。年汀蘭眉間憂愁,皇家是如此,也不知自己的父親與兄長,可曾知曉玄淵的「惡行」?
自己,會不會也只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
也許當真是超出了年汀蘭的認知,一向家庭溫馨和睦的她,竟然也不由得開始懷疑父兄的心意。
「如此說來,漢鄭兩國的戰爭,已然快要結束了?」既然她的婚事已定,那麼不過兩月之期,父兄總該要回來了吧?
「如今兩國交戰,正是如火如荼,年侯率軍一路北上,只怕是要攻了鄭國全境。」墨卿桑忽然進來,他也得到了消息。
二皇子玄淵平安回宮,皇上先是定了玄宸的罪行,接著便是二皇子與年汀蘭的婚期。
年汀蘭心頭一緊,父兄還要一路北上?當真就如父親所言,他們打算一統三國?
「小姐,夫人也來了信,請小姐速回京都籌備婚事。」
年汀蘭內心恐懼,那樣恐怖的玄淵,她如何敢嫁?一個人的性命,尚且要靠著與別人更換血液來維持,這樣的玄淵,究竟又是什麼樣的品行呢?她這一生,如何敢託付給這樣的人?
「好,這裡步上正軌,咱們便回。」
墨卿桑在此,年汀蘭是不好表露自己心意的,畢竟當初,是自己考慮不周,未曾將婚事慎重考慮,任由父兄給自己定下婚事,如今若是悔婚,便是欺君之罪,殃及全家,年汀蘭的能力還不夠強大。
又是半月,茶樓已經裝潢一新,正式開業,茶樓的管事,又是墨卿桑推薦的人,年汀蘭已經習慣了他的幫扶,看著那管事上下操持,不由得與身邊的墨卿桑說道,「自從遇見你,似乎許多事,都是你幫著才做起來的,若是沒有你,還真不知道我要操心多少。」年汀蘭對墨卿桑充滿了感激,如今二人共同相處了這般久,早已有了常人所不及的默契。
墨卿桑只笑,「汀蘭客氣了,你這般大方,我只出了一個管事,你便分了一半的利,是我占了便宜。」
這樣的年汀蘭,讓墨卿桑莫名有些心疼,她看起來狀態很不好,但是具體是哪裡不好,他又不知道。
不過三日,新一輪的裝潢之後,茶樓里的生意,竟是出奇的好。年汀蘭在後院都能聽見樓里的高談闊論,大多都是傳最近京都的三皇子要被斬首的事兒,有人覺得虎毒不食子,有人覺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遑論是造反大罪?
難得的偷閒,年汀蘭窩在床上,並不想起身。
墨卿桑來看了兩回,眼看都快到正午了,也不見人有出來的心思。
青魚帶了個身姿挺拔的男子進入後院,墨卿桑坐在院中飲茶,那人一進門,墨卿桑便料想,他是一個將士!
果不其然,是二皇子玄淵派來的,為的是迎接年汀蘭回京都。
在墨卿桑的想法裡,年汀蘭應該很高興的,但她很是平靜,慢悠悠的起身,洗漱,甚至還緩緩用了早膳,一直將那人晾在外頭。
那神情,不像是之前那般關心玄淵的年汀蘭,應該流露出來的模樣。
「你是誰?」墨卿桑突然走到年汀蘭身邊,看著鏡子中的她,恍然有一種不認識的感覺。
年汀蘭詫異看著墨卿桑,「墨先生,為何這般問?」
神情自然,一挑眉,一猶疑,都是年汀蘭自己的模樣。
墨卿桑微微嘆了口氣,「外頭那個人,是二皇子的貼身侍衛吧?告訴我,為何你對他的前後差距,這般大?」
若不是遭遇了什麼事,一個人,怎麼會變化的這般快?
年汀蘭心頭一跳,她的表現,已經這般明顯了?「墨先生,每個人,都有秘密吧?我不強自詢問墨先生的秘密,那墨先生可不可以,也放過我?」
「汀蘭,你不相信我?」墨卿桑並未料到,他對年汀蘭已經是掏心掏肺了,她卻仍舊保留著自己的秘密。
年汀蘭搖搖頭,「不相信,這世上,除了我自己,沒人能相信。」
年汀蘭從小驕縱,但心思單純,她不該是這樣。
墨卿桑的手搭在年汀蘭的肩頭,「汀蘭,回去,我給你尋一本特別的書,你看了,也許就能理解我此時的心情了。」
年汀蘭將墨卿桑的手拿下,神情淡淡說了聲,「好」
年汀蘭的手,異常的冷,墨卿桑感受著手指上的冰涼,她依然是年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