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了空

2024-06-08 08:45:11 作者: 看人間

  年大小姐的東西掉了,據說價值了得,中庭處,許多人都在幫著尋。

  衛玲瓏得知此事,便匆匆派人將年夫人請了過來。

  「外頭那麼多人,你妹妹是在鬧什麼?」

  年夫人一臉責備,衛玲瓏連忙施禮,「母親,是那塊蘇繡的帕子,曾小姐在那裡等著的,東西又不見了。」

  曾素之喜好帕子,年汀蘭之前,買了塊絕版的蘭花帕,據說是要贈予曾素之的再會之禮。

  畢竟年家之前,因為娶親之事,與曾府起了些許尷尬,年汀蘭有此心思,花了大價錢,得了那塊帕子,本就想著,藉此與曾家重修舊好。

  年夫人眉頭一皺,「東西不見便不見了,下次再尋就是,莫要曾家小姐知道便是。」

  「事兒就難在這裡,妹妹提前與人說了,這會子,又拿不出東西來。怕是曾家小姐概要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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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玲瓏也是一臉愁相,一副這事兒不知該如何的表情。

  年夫人嘆了口氣,「那丫頭,如何便這般沉不住氣?提前說個什麼?」

  抱怨歸抱怨,年夫人此時卻是不敢再不當一回事的,畢竟曾志帆在朝中威望,就是年尋再功勳卓著,也是難以相匹。

  「妹妹也是愁悶,二殿下見著了,便發了令,直說這偷竊之事,在侯府發生,必得重查。母親還得想些法子,別的讓人家看了我們年府笑話。」

  衛玲瓏越說,這何木珍是越沉重。

  「你且先去戲台子那邊,我這兒過去問問。」

  婆媳二人各自分工,作為這年府兩個掌家女主,當真是半分都鬆懈不得。

  二皇子在前,年汀蘭與曾素之在後,與何木珍在汀蘭小院口遇著。

  「二殿下!」

  玄淵點點頭,他有心與年汀蘭說話,但是如今這人是越來越多,有些話始終是問不出口。

  「母親」「年夫人」

  何木珍神色有些重,看著年汀蘭,「當真是那方帕子掉了?」

  年汀蘭點點頭,「我沐浴完,素之姐姐來看我的時候,本是想給她的,那個時候便不見了蹤影。」

  何木珍摸了摸年汀蘭的手,方才她便一直在擔心,若不是要顧及那些客人,她早就跑到這個女兒身邊了。

  「可好些了?」

  「無事,母親,莫要擔心。」

  年汀蘭拍了拍何木珍,「只是,那東西貴重,怕是被識貨的人撿了,咱們有些不好取回來。」

  年汀蘭這話是意有所指的,看著自家母親,說著兩個人都明白的話。

  偷字,在自家裡頭是用不得的,只能說撿,能夠撿了東西不還,還能識的貨的,也只有二房的人了。

  何木珍是變了臉色,看了看玄淵與曾素之,心下一橫,這事已經鬧開了。

  平日裡,年尋本就護著程淑母女,這會子,她本不想打人臉面。

  但此事說輕了,涉及女兒與曾家嫡孫女的交情,說重了,又與年曾兩家重修舊好,干係重大。

  如何看來,都不能再將事情給壓著。

  「既然今日這事兒,二殿下在此,便請殿下一道,咱們一同尋尋吧」

  何木珍是有所忌憚的,畢竟有年尋在,總不能因為二房的人,就讓年尋與她生了嫌隙。

  既然二殿下在此,拉著他來主持公道,也正好讓年尋沒了偏袒的藉口。

  玄淵點點頭,他是正有此意,畢竟方才是他將年汀蘭抱回來的,總不能惹得自己一身騷。再說了,他還想趁此機會,與年汀蘭多多了解一番。

  「雖說這是年府家事,但方才屬我與汀蘭小姐接觸最久,故而,玄淵叨擾了。」

  何木珍笑了笑,玄淵此人,是年尋與年階都看好的,她瞧著也喜歡,雖然做太子的機會不大,但畢竟是最大的皇子,往后里,做個閒散王爺,與自家女兒最是愜意。

  「二殿下客氣了!」何木珍早已經將玄淵當做小半個兒子在看待,這些事兒,瞞不瞞的已經算不得要緊事。「汀兒,你可有疑心的人?」

  年汀蘭等的就是母親這句話,「方才,我與素之姐姐說帕子的事兒時,都還在我身上,只與中和哥哥說了會話,覺得身子不舒服,沐浴後便不見了。女兒想著,會不會是中和哥哥……?」

  何木珍嘴唇緊抿,「柳中和?」

  柳中和在年府住了四五年,等得便是今年的科考,此事若當真是他所為,又當真曾家小姐的面,他往後的仕途,怕是……

  年汀蘭看著母親,年府一門正義,何木珍看起來頗有原則,但是終究心思頗軟。

  此事若當真是柳中和所為,他這一生,只能從科舉上除名了。

  「汀兒,在中庭的時候,他當真想要輕薄與你?」

  何木珍將年汀蘭拉置一邊,這幾年,年汀蘭對柳中和心生愛慕,何木珍是看在眼裡的。但柳中和卻並無過分的舉動,向來進退有度,再說了,柳中和的心思,明顯在年芷蘭身上。何木珍一時間,有些擔心,是自家女兒生了歪心思。

  年汀蘭的眼睛微微一挑,隨即笑了笑,知女莫若母,只是母親又怎麼知道,此事,竟是柳中和自己湊上來的呢?

  「母親,女兒之前雖然欣賞過中和哥哥,但那都是過去了。今日在中庭,也的確是他來尋的女兒,此事,素之姐姐可以作證的。」年汀蘭倒是坦然,並不特意壓低聲音,直接將曾素之給拉了出來。

  弄得何木珍倒是有些尬尷,年汀蘭還是個孩子,一向心思單純,喜歡與討厭,都是掛在臉上的。

  何木珍一開始沒有過多詢問,也是擔心是自己女兒行事衝動。這會子一番細問下來,何木珍到不得不開始懷疑,今日柳中和在中庭之事,也是二房故意為之了。

  「孩子,你如今也開始長大了,今日腌臢事兒你遇著,往後可要警醒些。」

  畢竟是母親,萬事還是要以自己女兒為重。

  「年夫人,今日這事兒,一樁接著一樁,看樣子都是別人有備而來呀。」玄淵低聲提醒,「聽年階說,平日裡,看在死去的年侯兄弟的份兒上,你們一直忍讓。今兒年小姐被輕薄,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後果怕是不堪設想,年少夫人見著人多,不願宣揚,便息事寧人,勸著年階忍了下來。可如今,偷盜之事又起,年夫人若是不趁熱打鐵,明日怕是會給有心人留下,辯駁的機會。」

  玄淵心中不快,自己看中的人,被其他男人覬覦,還要顧及顏面,不能親自料理。

  何木珍下定決心,「走吧,咱們去二房的院子裡看看。」

  何木珍陪著玄淵在前,年汀蘭與曾素之在後,四人一行,直往二房而去。

  且說年府側院,初時本不大,但因為 程淑當年鬧著要分府,年尋便吩咐何木珍,將挨著年府的一處小院買了。

  從原先的側院牆上開了一扇門,這樣也好連通,程淑連帶著她的一兒一女,便去側院住了。

  如此一來,年府也好照應。

  二房的院子裡,沒得幾間房,不過多時,幾人便已經查看完了,都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哥哥之前,說是將柳中和關去了柴房,母親,不如我們去柴房看看?」

  本該準備壓軸表演的年芷蘭,並不在房間裡,年汀蘭在心裡冷笑,既然他們有心設計她,那可就別怪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走吧,別再耽擱了,侯府戲台子上的戲,應該正是精彩處」

  何木珍還未開口,玄淵便直接應下來。

  「汀兒,你妹妹,不在她的院子裡。」

  何木珍這會子是有些擔憂的,年芷蘭說是,要為今日年皓軒的周歲宴做舞的,這會子,人不在戲台子那邊,也不在她自己的院子裡,何木珍莫名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年芷蘭雖說與她母親一般,爭強好勝,但何木珍向來也是把她當孩子一樣對待,想著她平日裡與柳中和交好,這會子,該不會是去尋柳中和了吧?

  年汀蘭假意聽不懂母親這話,只點了點頭,說,「也許是去戲台子那邊了吧,母親,二殿下已經走了,咱們快跟上吧。」

  何木珍並未抬腳,神色頗為凝重,「汀兒,要不,你先帶著二殿下與曾小姐,去戲台子那邊,母親親自去尋尋」

  何木珍這顯然是想要把人給支開了,年汀蘭笑著看著母親,想著母親上一世,被他們害得,就連生生病死在牢獄之中。最後一口氣,還是被年芷蘭母女,給生生氣斷了的。

  年汀蘭不由得捏緊了手,母親啊母親,您可知道,您這個時候仁慈,就是在為您日後,養出狼心狗肺的東西啊!

  「母親,二殿下與素之姐姐,怕是對那些老掉牙的大戲,沒得興致的。」

  年汀蘭這話一出,何木珍便變了臉色,「汀兒,你還小,許多事,你還看不見,聽母親的話,想著法子,將他們帶走!」

  何木珍擔心事情當真如自己所想,年汀蘭想要一箭雙鵰,毀掉柳中和與年芷蘭,玄淵想要看清楚年汀蘭的心思,曾素之雖說想要非禮勿視,但她向來覺得,年汀蘭太過單純,這次那帕子丟了是小,總擔心她白白污了名聲。

  四人僵持,各懷心思,還不知該如何行事。

  一聲冷笑傳來,一個身影,出現在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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