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不忍

  現在就等醫院的化驗結果。

  

  「姜娜啊，不能報警……」

  陳老太突然跟瘋了一樣闖進裡間，她必須要阻止這些人報警。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原本應該正在這裡醫治的患者和大夫都不見人影。

  其實沈若芙剛才把脈的時候就覺出不對，她寫方子的那張紙後面還有幾個字，讓陳松在門外等著。

  然後她假借治療的名義把康康母子叫到裡間，其實是從另一道門悄悄出去了。

  蘇晴客廳門口那擺了一架屏風，所以從客廳里是無法直接看到外面情形的。

  沈若芙交代完之後就和康康一家去了醫院。

  她雖然能猜到毒藥是什麼類型，但只有醫院才能給出確切的結果。

  這次，她們沒去陳家有熟人的那幾家醫院，直接去了陸青黛之前住院的軍區醫院。

  陳家沒人從軍，那些人的手暫時還插不進去。

  只要拿到化驗結果，就算對方找關係也來不及掩蓋。

  所有的罪惡終將被揭露，烏雲只能暫時遮住太陽。

  陳老太看到屋子空了以後怒火中燒，瘋了似的打砸屋裡的東西，被程開鈞一把攔了下來。

  蘇晴壓根沒給她留任何臉面，上去就是一巴掌。

  這巴掌直接把陳家所有人都給打懵了。

  陳老太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後半生隨著丈夫的高升過的越發隨心所欲，別說被打了，這幾年連難聽話都沒聽過。

  今天被一個小輩給打了，她震驚過後就蹲地上開始耍賴：「我不活了，我沒臉見人了……」

  「能做出給一個嬰兒下毒的事情來，你確實沒臉見人。」

  蘇晴絲毫不帶怕的，她就算嫁給老程，跟陳家也只是拐著彎的親戚，有些事做起來毫無負擔。

  看到陳老太沒噎的說不出話，蘇晴繼續冷笑：「這裡是我家，你想撒潑滾回你自己家去，我這不歡迎你！」

  說完，她拿手往外一伸。

  老程顧慮的比較多，但王嬌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她媽說了大腿選好後就要堅定，不能隨意動搖，不然只會兩處不討好。

  所以蘇晴話音一落，王嬌就拿起旁邊花瓶里的雞毛撣子開始趕人：「聽到沒，還不快滾？」

  她剛準備擼起袖子加油罵，眼角餘光掃到外頭來了幾個戴大蓋帽的，立馬轉了語氣，從張狂驕矜轉為義憤填膺：「沒見過你們這種忘恩負義的，蘇姐姐好心好意找大夫給你家孩子治病，結果你在這又是打又是砸的，真是臭不要臉！」

  這要不是看到公安同志來了，她能罵的比這髒十倍。

  陳老太背對著她並沒有看到來人，或者看到了也不在意。

  她被王嬌的話一激，氣呼呼的就要抱起旁邊的花瓶往地下摔。

  蘇晴看到後立馬制止：「那個花瓶是文物，你摔一個我看看！」

  「咣當」一聲，花瓶被摔到地上。

  蘇晴怒極冷笑，從地上撿起一塊底部的瓷片亮出來：「這是嘉慶官窯瓷器，一隻花瓶三百塊。」

  「三百，你搶錢那？」

  蘇晴沒有看陳老太，而是對後面的公安說：「幾位親眼瞧見了，這位太太不知道仗了誰的勢，對著我一個平頭百姓吆五喝六不說還惡意打砸我家裡的東西。這個花瓶是我在文物商店買的，票據還在……」

  說完，從旁觀一個五斗櫃裡拿出一張收據遞給公安。

  幾個公安看了之後，為首的一人說：「這收據是真的，這花瓶確實是人花三百買的。你們是私下協商還是去局裡協商？」

  陳老太還想說什麼，被陳老頭子一把拉到身後：「私下協商。」

  陳老爺子比他妻子要識實務的多，他的後台已倒，否則不至於這個年紀就辦了病退。

  現在的陳家已經不比從前了……

  陳老爺子對蘇晴說：「是我沒管好家裡人，給姑娘你添麻煩了。你算算剛剛這些東西值多少錢，我們照價賠。實在是對不住了。」

  說著就沖蘇晴彎下了腰。

  蘇晴倒是沒想到他能做到這樣，原本準備獅子大開口這會也不好開了，所以有時候會服軟挺重要。

  起碼蘇晴這人，她吃軟不吃硬。

  但她也沒那麼好欺負，她看著地上那盆碎掉的蘭花嘆了口氣：「您老太客氣了，其他的倒沒什麼值錢的，就是可惜了這盆蘭花。這是師傅送給我的喬遷之禮，如今卻……罷了，一盆蘭花而已，改天我再問師傅要一盆。」

  程開鈞憑空冒出來一個未婚妻，陳家人當然查過蘇晴的底，也知道她的師傅跟老大是親戚。

  陳老爺子哪裡敢讓蘇晴去問馮月霜要花，趕緊說：「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馮老師了，我那有兩盆蘭草長的還算精神，明天一早就找人給你送過來。」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就遞了過來：「你要是都相不中那就去花市自己挑，還有其他壞掉的東西，你看這些夠不夠？」

  幸虧他臨出門的時候帶了一些錢，本來是想著私下貼補給陳松的，沒想到花在了這上頭。

  想到這裡，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妻。

  他又不傻，事情到這已經能猜個七八分了，都怪這老婆子偏心小孫子才搞出這樁禍事，也不知道陳家能不能挺過這道檻。

  蘇晴大致一掃，這錢大概五六百塊，裡面還夾雜著幾張比較難搞的點心票和奶粉票。

  她猜著這些東西原本應該是替陳松一家準備的。

  看來這老爺子還有幾分人情味。

  想到那個無辜受災的小康康，蘇晴突然沒了其他心思，揮揮手說：「這些就夠了，您家的蘭草還是自己養著吧。今天事比較多，您老家裡怕是還有家事要料理，我就不多留您了。」

  她突然想起，紅霞被自己留在那邊家裡了，說好一會就回的，這會天都黑了，也不知道那妮子在家害不害怕？

  陳老爺子本來是打算回家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的，但公安直接把陳老太帶到了局裡問話。

  走出蘇晴家大門後，陳老爺子腳下一趔趄，差點摔出去。

  蘇晴看了都有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