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硯,你是在懲罰自己嗎
2024-06-08 08:13:25
作者: 沐茶茶
蘇禾睡著睡著,突然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睛。
什麼聲音?
薄修硯的這棟房子周圍都是水,又幾乎是與世隔絕,附近都沒有居民區。
哪來的動靜?
起初蘇禾還以為是錯覺,有什麼嘩啦一聲的巨大響動嚇醒蘇禾,惹的蘇禾心口撲通的跳。聲音是從薄修硯臥室那邊方向傳來的。
蘇禾豎著耳朵,再仔細聽,就再也什麼都聽不到了。好半天,也沒再有什麼動靜。
挺奇怪的。
蘇禾屏息了會兒。
她默默安慰自己,不會有什麼事。
可今晚上的蘇禾格外心思重重,心神不寧的,睡不著就乾脆直接掀被子爬起來,去外面看看究竟情況。再說了,薄修硯今天晚上的狀態,真的是不太對勁。
反正是怪怪的。
至於哪裡不對勁,蘇禾說不上來。
有些惴惴不安。
就覺得,要是不去看薄修硯一眼,她無法安心的睡覺。
蘇禾拉開門出去,長長的走廊很黑,蘇禾閉了閉眼,安慰自己房間應該沒有妖魔鬼怪,也應該不會有蛇躥進來的。她壯著膽子,憑著感覺徑直走到一間房門面前。
其他的房間都是開著門的。
只有她面前這間,房門緊閉。
沒錯了。
應該就是薄修硯的房間。
蘇禾抬手,猶豫了下,而後深呼了口氣,輕輕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動靜,蘇禾又敲了敲。等了半晌,還是沒有等到薄修硯出來開門。
而且屋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蘇禾想打個電話。
可是手上空的。
突然後悔沒拿手機出來了。
她看著緊閉的房門,眼睫顫了下,大膽做一個決定。蘇禾試著去擰門把手,抱著嘗試的態度,沒想到,門卻開了。
蘇禾:???
是走錯了房間。
還是,薄修硯睡覺夜裡根本就不鎖門的?
不怕有什麼人半夜溜進他房間,爬他床嗎?
蘇禾收起思緒。
她推開門,往屋裡看。
屋裡漆黑沒燈,只有窗口透出的依稀光亮。
室內很安靜,隱約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可蘇禾有種感覺,薄修硯就在這個房間裡!
他睡著了?
不然,為什麼敲半天門,都沒人回應。
蘇禾四周看了下,也不敢貿然開燈,怕萬一真的是薄修硯的臥室,會突然看到不該看的。已經闖進房間,再若無其事扭頭走也不可能。
蘇禾試著喊,「薄先生。」
屋裡沒有人應。
蘇禾沉默站了好一會兒,等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黑暗,隱隱約約中,她感覺到窗口窗簾後有個人影。薄修硯就沉默的站在那兒。
蘇禾盯著那道人影。
「薄修硯?」
依舊不回應她。
這下蘇禾心裡沒底了。
房間裡什麼情況,蘇禾看不到,她夜視力很差,聽不到薄修硯的回應,蘇禾扭頭就去摸索牆邊的開關。在她的手觸碰到開關,下一刻就要摁開燈時,聽到房間裡一道冷冷淡淡的不愉嗓音。
「誰讓你進來的。」
是薄修硯。
他果然人就在屋子裡。
「大半夜你不睡覺在屋裡裝鬼嚇人呢。」
蘇禾心裡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一句,也沒管薄修硯,「啪嗒」一聲打開了牆壁開關,四周驟然亮起。隨著蘇禾看到了薄修硯的同時,也注意到破裂的一塊窗戶。
再往下。
她的目光落到薄修硯的腳下地板,地面上零零碎碎的玻璃碎片,以及薄修硯受傷流血的手。
蘇禾瞳孔一縮。
她這會兒真的有些嚇到。
很快,擔心大於恐懼,她什麼也沒想,急忙走到薄修硯身邊,語氣帶著一絲著急:「薄修硯,你的手受傷了!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薄修硯凝視著蘇禾,眉心一擰。
目光儘是冷戾。
他想說的話,在即將說出口的那一刻,被他找回理智吞咽進肚子裡。
與蘇禾無關。
他不應該遷怒蘇禾。
蘇禾能感覺到薄修硯的陰冷氣場,縱使被薄修硯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可沒嚇跑,要不是她知道原由,大概還以為薄修硯是不是得了什麼病,突然間發病了。
嚇到歸嚇到。
但蘇禾還是很冷靜,忽視薄修硯的眼神,她就當薄修硯脾氣不好或者生病了,不跟他計較。蘇禾看一眼地板上的玻璃渣和血,眉心蹙起。
莫名的驚悚。
下一瞬,她抓住薄修硯的手。
「你這個人,都感覺不到疼的嗎?」
手指連心,可薄修硯就跟沒知覺,仿佛不覺痛似的,人沒什麼反應。
他的手還在滴血。
仿佛受傷的根本不是他自己。
這人在搞什麼?!
蘇禾睡衣穿的是兩件套,里外的那種。她心急之下,想也沒想,直接脫掉睡衣的外層,三下五除二的纏住薄修硯的手,先給他止血。
她弄完,抬頭看薄修硯。
「家裡的醫藥箱在哪裡?我去拿。」
薄修硯不開口。
他目光靜又深的注視著蘇禾。
他的臉色是疏離清冷的,跟看她的目光一樣。
「薄修硯,你怎麼不說話?」
蘇禾有些心急,她做不到和薄修硯一樣的淡定,光看著薄修硯流血的手,就覺得心疼。
當然,不是心疼薄修硯。
是心臟看到血不舒服。
蘇禾不熟悉薄修硯的家,不知道醫藥箱要去哪裡找。四目相對片刻。
薄修硯把手抽出來。
他像沒聽到蘇禾說的話一樣,淡淡道:「我沒什麼事,你去睡吧。出去把門帶上。」
這是在趕她走了!
蘇禾僵硬站在原地一瞬兒,她有些生氣。
蘇禾沒離開,她一雙眸子染上淺淺的慍怒,盯著薄修硯面無表情的冷峻臉看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壓下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話,聲音冷靜又平穩說:「薄修硯,你今天的反常,是因為我,對不對?你在生我的氣,對吧?薄修硯,你是在懲罰你自己,是嗎?」
蘇禾的每一句話都是反問。
可語氣卻是肯定的。
蘇禾認為,就是。
不等薄修硯開口,蘇禾睫毛輕輕一顫抖,澀然的一笑:「你既然這麼討厭我,你說出來就是了,何必這麼發脾氣弄傷你自己,你有受虐傾向嗎?不願合作,又不滿,你沖我發火就行,何必用這樣的方式折騰你自己身體。」
「薄修硯。」
蘇禾澀的一笑,「別這麼懲罰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