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的秘密
2024-06-08 08:13:23
作者: 沐茶茶
「但是,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吧。」
話到說到這兒了,也沒什麼好期待憧憬的,蘇禾豁出去了,說:「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上,那六千塊錢我也可以不要了。你能不能借我狐假虎威一下?我落到什麼地步都無所謂,可是我不能看著我外婆死。」
她有些心情忐忑,注視著薄修硯:「薄修硯,就當是我們合作,我幫你應付薄老爺子,你幫我對付一下蘇家。」
「行嗎?」
蘇禾說完,心懷期待。
半晌,薄修硯輕輕笑一下。
倒沒想到蘇禾會這麼聰明。
知道他和她的婚姻,有薄老爺子的手筆。
小丫頭心裡也很有打算。
只是,對他,也多於算計。
他聲音有些淡淡的漠然,「錢我會還給你,至於合作,我跟你沒有什麼合作必要。」
聞言,蘇禾一顆心沉了下去。
她身體也更加的冰涼。
蘇禾明白薄修硯的意思,他這樣的身份,不需要跟她合作,也不需要她來幫他打掩飾。而且,他們的關係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於在薄家,薄修硯的維護也只不過因為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而已。
像薄修硯這樣成熟穩重知分寸的的男人,自然不為給她難堪,何況又是在眾人的面前。他給全她的面子和尊重。
當然,不會再有別的了。
是蘇禾自己貪心,想要再進一步。
而剛才薄修硯的態度,是告訴她,要適可而止。
蘇禾明白,她明白了。
小丑是誰?
原來就只是她自己。有些很可笑。
一個男人不愛你,並且話都說的清清楚楚,這種情況下,還舔著臉上趕著主動巴結他,做自取其辱的事,蘇禾不會做。她也不會讓自己冒險。原本那些心裡累積的隱隱悸動和期待,被薄修硯那些話,猶如一潑冷水澆到心上。
讓她瞬間清醒。
也是,薄修硯是什麼身份。
她自己又是什麼身份。
是她太急於求成了,想著急切地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蘇禾心裡嘲笑了自己一翻。
壓下心裡酸澀的情緒,抬頭時,蘇禾眼底已經是一片冷清,她淡淡的笑了笑,笑不進眼底,說:「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談判失敗,再留下來也會顯得侷促和難堪,蘇禾什麼都不再說了,跟薄修硯說了一句「你忙吧,我上樓去睡了」,便徑直離開了。
她有些落荒而逃。
蘇禾走後,薄修硯眉間的冷意更重。
轉過身,他看著黏板上的肉,俊臉疏離冷峻。
蘇禾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薄修硯,整個人仿佛一座冷冰冰的山,眼神格外疏離冰冷,渾身散著冷沉的寒意。薄修硯沉默著,唇角抿成一條緊繃著的直線。不知道原地站了多久,他才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剩餘的牛肉切完。
但是,也只是到這裡了。
已經沒有心情做飯。
他那點靠做飯來平緩心情和心口戾氣的心思也已經沒有了。
清理了廚房,薄修硯上樓。
他的主臥和蘇禾在同一個樓層,卻相隔的很遠。夜晚很靜,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哪怕每個房間的隔音都很好,但是薄修硯隱約的腳步聲和關門聲,都細微的傳進了蘇禾的耳朵里。
他回臥室了。
他沒再出來。
蘇禾不會覺得薄修硯這麼快就能做好飯。
躺在被窩裡,蘇禾心情難以平復。
有些糟糕。
她心煩意亂的叫了一聲,拉過被子蓋過頭頂。
下一步該怎麼辦。
以後要怎麼辦?
蘇禾不知道,她很迷茫無助。
*
——————
薄修硯洗過澡,關了燈。
窗簾沒拉,昏暗不明的窗戶玻璃上折射著薄修硯修長挺拔的身形,男人氣息極其冷冽凌厲,浴室的冷水都澆不滅他心裡頭的怒意和冰冷戾氣。
他望著漆黑的某處,腦子裡都是在書房看到的資料信息。
有關那場海難,他想過千萬種。
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一種。
小清死了,他的母親也死了。
都死在了五年前。
一個夏天。
兩個人的確是死於海難,屍骨無存。
可那場海難,本來不該有,出了意外,這個意外恰恰是薄修硯的母親造成的。薄修硯印象中母親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但他這個很好的母親,因為偏見,不僅害死了自己,命喪大海,也害死了無辜的孟尤清。
孟尤清的死,是薄修硯的母親造成的。
是他的母親,害死了孟尤清。
薄修硯不相信這個事實,可資料和U盤上清清楚楚,是他的母親想趕孟尤清走,怕孟尤清把心裡那份隱藏的心思表露出來,怕她毀了薄修硯,所以,薄修硯的母親便千方百計想方設法趕孟尤清走,離開薄修硯身邊。
甚至,不惜想殺害孟尤清。
想讓孟尤清死!
薄修硯手指微微蜷縮著,痛苦的閉上眼。
他的親媽,因為怕他對孟尤清動心,怕將來兩個人走到一起,為了防止這個將來,就設計了一場局,心狠手辣又義無反顧的拉著孟尤清一起下了地獄,藏身海底。
這就是薄家一直以來的不可說。
醜聞一樁。
這就是一直以來薄家的禁忌!
這就是藏了五年的秘密,薄家秘密。
薄修硯既痛苦,又無比失望。
孟尤清,一個小他四歲的小姑娘,滿心滿眼都藏著他,偷偷暗戀著他,是跟他實際上毫無血緣關係的侄女。在薄修硯心裡,孟尤清是不是他的侄女有沒有血緣關係,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猶如親妹妹一樣。
薄修硯以為,他的態度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也告訴過薄老太太,他只當孟尤清是妹妹,並沒有其他的男女感情。他和孟尤清不可能會走到一起。可是,老太太心裡卻依舊視孟尤清為眼中釘。
薄修硯手指緊緊握著。
他憤怒又痛心的閉上眼。
他欠孟尤清的,怕是這輩子都已經無法償還。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葬送在他們薄家人手裡。
這個策劃者,還是他的母親。
薄修硯胸腔里的疼痛憤怒到達極點,沒有及時紓解掉,他目光冷戾,抬手狠狠的揮出去。
下一秒,一扇窗玻璃碎掉。
「嘩啦」一聲。
薄修硯手垂向下,粘稠的血滴淌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