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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命吧,當皇帝嗎

2024-06-15 19:02:38 作者: 尤知遇

  莊綰本是擔心皇帝會有什麼動作,一直惴惴不安著,也沒想到正好碰到兩軍交戰,如此,皇帝沒時間來找她,霍時玄也安撫她。

  「你別擔心,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婦,皇帝不敢明目張胆的搶,大周和北燕已經開戰,接下來都是死戰,他也不敢分心,你安安心心在這住下,現在走比較危險,等這次休整了,我便送你和安兒回去」

  莊綰是信任他的,他說的她都聽,所以也沒多想,她這次帶的軍需能撐一段時間,帶的銀子也足夠,霍時玄雖然解了毒,還需靜養,便把衛照找來,把後方補給調度的事都交給他了。

  相較於其他人的忙碌,夫妻兩人的日子倒是清閒,霍時玄每天與媳婦調情,陪兒子玩,柏安見著父親也是高興,日日要他抱著。

  莊綰問起方藍,霍時玄只搖頭嘆息,「老曲一直催著太醫想辦法,但太醫實在沒辦法了,雖然還沒有放棄,但......唉,老曲一有空就陪著她,能陪一日是一日吧」

  當日,曲佑天還是讓太醫把蠱蟲引出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莊綰想見見方藍,霍時玄便送她去了,晚膳之後去的,曲佑天帶兵操練去了,屋裡只有方藍自己。

  方藍看見莊綰,極為高興,走過去抱了抱她,「早聽佑天說你來了,我想去找你,又覺你才同六爺見面,肯定想獨處,不想打擾了你們」

  她說完,看向她懷裡的柏安,親昵的捏捏他的臉逗他,柏安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脆生生的喊了聲『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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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藍看見他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思念湧上心頭,從莊綰懷裡接過柏安抱著,又拉著莊綰坐下。

  莊綰先拿著她的手腕把了脈,方藍苦笑,「不用白費力氣了,不是姐姐看不起你的醫術,只是幾個太醫沒日沒夜的研究許久了,也沒得個辦法,只能認命了」

  莊綰鬆開她,微微握緊了拳頭,紅了眼,「對不起,這蠱蟲,本來是要下在我身上的」

  雖然霍時玄沒同她細說,但聽說這蠱是巫師下的,她心中便有幾分猜測了,難怪當日巫師似要迫不及待的做法,竟是有目的。

  方藍聽得一愣,很快拉著她的手笑道:「這怎麼能怨你呢,又不是你故意的,說起來,當日還是我通知你那巫師有問題,結果巫師把蠱下在我身上,這便是佛家有雲,萬般皆是命吧,我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與任何人都無關」

  她越這樣溫和,莊綰越是愧疚,眼淚洶湧滑落,哽咽道:

  「從聽說了這蠱蟲後,我便翻閱了很多古籍,還逼著邢大夫去找辦法,可是找不到,我找不到辦法,救不了你,你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若你出了事,曲佑天可怎麼辦」

  柏安見娘親哭了,小嘴一扁也要哭,扭著身子從方藍腿上滑下來,抱著娘親的胳膊往上爬,莊綰托住他的身子把他抱到腿上,柏安伸出小手給她擦眼淚。

  「娘親不哭」

  方藍也勸她,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想起這些日子曲佑天的愁苦,面色也灰暗下來,輕嘆道:

  「這種事,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我出事,打擊的是佑天,若是你出事,打擊的便是六爺,你實在不必往自己身上攬,謝謙也同你這般,說那蠱是要下在他身上的,一封接一封的愧疚信,恨不能把蠱蟲轉移到他身上去」

  「其實這與你們都無關,便是駱惜玉,你說她錯了嗎?其實在她的立場,她也是個可憐人,她愛謝謙,所以為了謝謙坑我一把,也是能理解的,若我是她,我可能也會這般自私」

  她給莊綰倒了杯熱茶,笑道:「其實夠了,如今佑天除了率軍打仗的時間,把大部分的空閒時間都給了我,我很知足了」

  她確實怨過,可是想了一圈,不知該怨誰,莊綰完全不知情,最無辜,便是駱惜玉,若她面臨駱惜玉的選擇,她可能也會為了保全曲佑天去坑其他人。

  若真要怨,真要恨,那便是北燕了!

  時至今日,她基本已經釋然了,唯一釋懷不了的,是她在清醒之後記得了那些事,雖然是模糊的,但她記得那些恥辱的舞,記得燕金用她的妓子身份侮辱曲佑天,記得她用手裡的匕首刺入了曲佑天的胸膛......

  她覺得那些記憶不是自己的,可噩夢又是那樣的真實,曲佑天不願告訴她真相,可這裡的很多人看她的目光又在暗示她,那些噩夢是真實的。

  雖然,所有人得了指令,誰都不許亂嚼舌根,但女人總是敏感的,她在艷香樓多年,也擅於捕捉人的神情,她看的出來,這裡的人雖然明著對她是恭敬的,暗中卻帶著敬而遠之的異樣目光。

  她聽到過廚房的兩個婆子暗中議論,「你說大將軍那樣的英雄,想要什么女人沒有,怎麼就娶了一個風塵女子,真是污點啊!」

  污點,她是曲佑天的污點,對了,就是這兩個字,那些人看她的目光里,就是帶著這樣的情緒,為曲佑天鳴不平的憤然和不理解。

  人人都在為曲佑天鳴不平,慢慢的,連她自己都覺得,她配不上曲佑天,她是曲佑天的累贅,她會讓他的一世英名掃地,她是他人生的污點。

  她不想的,不想讓曲佑天因為她被詆毀,她在等一個機會,她要告訴所有人,她不是他的累贅……

  …………

  這場仗打到如今,北燕的目的漸漸顯露。

  北燕的兵力太過強悍,大周雖然靠著吳庸的謀略次次險勝,但從全局上看,大周已經呈現敗勢,北燕的目的,是要耗死大周!

  皇帝和曲佑天等一眾將領每次都是渾身是血的回來,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霍時玄把軍需的事交給衛照,身子養好後,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身上也是舊傷未愈,新傷不斷。

  這一日,天空一個響雷,暴雨如猛獸洶湧而下,兩軍停戰,各自休整,霍時玄在城牆的避風口處找到吳庸,在他身邊坐下。

  兩人的目光同時望向血流成河的戰場,士兵們正在秩序井然的搬運屍體,堆積在一起,如山一般高。

  霍時玄問他躲在這裡,在想什麼,吳庸伸手遮住眼,苦笑道:

  「沒想什麼,就是突然覺得累了,有時候想想,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恨的是燕吉,恨的是北燕的朝廷,可北燕有些將士,原是跟著我父親的,有些人,我還喊過叔叔伯伯的」

  「我其實最厭惡的就是戰爭,我不想活在這樣的殘酷和悲壯里,有時候做夢,會夢到北燕的百姓罵我,他們說,你身上流著北燕的血,為何幫著大周打自己人,可是,要我命的是北燕,滅我滿門的是北燕,救我的是大周,收留我的也是大周,我能怎麼辦,我也不想打」

  霍時玄轉頭看他,盯著他的面具看了一會,突然道:

  「哥,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若是你當了北燕的皇帝,北燕和大周將永遠和睦友好,對嗎?」

  吳庸一愣,抹去眼淚,偏頭看他,「何意?」

  霍時玄又看向那條被血染紅的路,平靜道:

  「北燕的國力強於大周,這場仗打下去,不知道要打多少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一場仗下來,死亡要達一個城的人數,戰事永無休止,百姓永無寧日」

  「燕吉好戰,他最喜歡的兒子燕金也好戰,有他們在,戰火沒有消停之日,我相信,北燕的百姓也是不喜歡打仗的,還有許多武將文臣,也是不喜戰爭的,若是,北燕有了賢德的君主」

  他頓了頓,又轉頭看向吳庸,伸手取下他臉上的面具。

  「哥,你想一輩子躲在面具後嗎?你莫忘了,你還有一個名字,燕世華,哥,對燕吉最大的報復,就是搶了他的位置」

  吳庸眉眼閃動,錯愕的看他一眼,很快面色沉重道:「可是,這非易事」

  霍時玄抹去臉上的雨水,往後靠了靠身子,曲起腿,手隨意的搭在膝蓋處,咧唇笑道:

  「哥在戰事上可以運籌帷幄,歪門邪道可比不過我,我有個主意,只要哥肯配合,有八成希望」

  .........

  霍時玄的第一步計劃,便是讓莊綰和太醫一起想想辦法,把吳庸臉上的疤痕祛除,畢竟一國皇帝不能臉上有殘。

  莊綰不明其意,卻也在此事上用了心,跟太醫一起研究幾日,最後倒是有個法子,只是要重新把疤痕弄破,此法極其痛苦,吳庸表示,可以接受。

  霍時玄的第二步,是讓衛照帶著一群人潛入北燕,在北燕各地弄一些異象和謠言。

  比如有漁民撈出一隻會說話的魚,說:天子無德,殺戮過重,北燕必將大禍臨頭。

  比如有人看見,前朝戰神惠王燕錚的墳前發出金光,四周香氣瀰漫,上方有蛟龍盤旋,附近的百姓聞聲趕去,有人在墳前撿到一塊玉石,上面刻著字:燕屬白虎,世有麒麟,華現國安。

  有人說,天子無德說的就是燕吉,燕吉好戰,當初造反奪了皇位後,便一直把劍指向大周,意圖從大周下手,徐徐圖天下,殺戮太重,所以上天給出警示,北燕會因為燕吉的殺戮面臨大禍。

  有人說,玉石上取開頭一字便是一個名字,燕世華,燕世華是燕錚嫡子,惠王府世子。

  燕屬白虎......燕世子便是屬虎。

  世有麒麟......燕世子的小字便是麒麟。

  華現國安......燕世華出現才能國安?

  有人說,蛟龍盤旋香氣瀰漫的異象是在暗示,北燕的下一任皇帝是燕世華。

  諸如此類的異象和傳說,以最快的速度在北燕各處流傳,沸沸揚揚,短短兩個月便鬧得人盡皆知。

  整個北燕陷入惶恐,一來為那『大禍臨頭』的話,二來,誰都知道燕世子當年被燕吉殺了,一個死了的人怎麼出現?怎麼當皇帝?

  無論如何,北燕百姓對此次燕吉攻打大周的行為十分牴觸。

  霍時玄的第三步,當北燕所有人對異象議論紛紛時,他讓吳庸把當年追隨燕錚的將領,大臣,甚至幕僚都寫出來,然後讓吳庸在北燕的眼線潛入這些人身邊,先暗中觀望這些人的態度。

  拋開那些聽到『燕錚』的名字無動於衷,或趁機詆毀的人,他把那些對燕錚依舊有情義,或者趁機勸燕吉止戰的武將和文臣,都讓人記錄下來,然後再觀望一段時間,確定那些人真心反對戰爭後,最後才讓吳庸暗中以燕世子燕世華的身份親自同他們聯繫。

  北燕戰神燕錚的名字,便如同當年的大周丞相莊仲,便是死了,也依舊有不少追崇的人,吳庸在北燕的那些眼線,便是當年他父親死後,隱藏身份活下來的幕僚。

  如此一來,讓吳庸去籠絡人心便輕鬆了許多,不過,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也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

  霍時玄之所以說有八成希望,因為他的第四步,是要暗殺燕吉,燕吉在北燕的勢力太大,只要他活著,別人想上位難上加難。

  但是只要他死了,只要北燕的皇帝沒了,只要讓那些傳言再沸沸揚揚,只要北燕那些已經暗中支持吳庸的人裡應外合配合的好,吳庸上位便是順勢而為。

  只是,想殺燕吉實在不易,自兩軍開戰以來,燕吉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大軍後指揮,根本不露面,趁亂斬殺基本上不可能,那麼,只能混進北燕軍營暗殺了。

  這事存在很大的危險,所以霍時玄才說,有八成希望,暗殺燕吉的任務,他決定自己去,吳庸和曲佑天聽說後,堅決反對,皇帝也不贊成。

  曲佑天為此還跟霍時玄打了一架,兩人臉上都掛了傷,方藍問及此事,曲佑天也沒隱瞞,氣鼓鼓的同她說了,方藍聽完,幫他塗抹藥膏的手微微一頓。

  當晚,等曲佑天睡下後,她悄然出了門,找到在皇帝屋外巡視的成陽。

  「煩請成將軍進去通報一聲,方藍有個辦法,可不費一兵一卒殺了燕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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