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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庸請求,我試試吧

2024-06-15 19:02:18 作者: 尤知遇

  吳庸來找莊綰的時候,莊綰正抱著兒子哄,剛才她去給霍時玄換藥,讓蒲媽媽抱著兒子睡了一會,小傢伙醒來找不到娘,扯著嗓子嚎。

  小柏安自生下來,從未離開過親娘,上次莊綰昏迷了兩日,小傢伙許是留下了陰影,現在一會看不見她就要哭。

  

  莊綰從蒲媽媽懷裡接過來時,小傢伙哭的小臉微紅,拽著她的衣襟委屈的不行,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呀呀的像是在控訴。

  旁人怎麼哄都哄不好,莊綰卻是很好哄,抱懷裡拍拍,然後在他臉上親兩下,他便會『咯咯咯』的咧唇笑。

  吳庸走過來,「小柏安,來,舅舅抱抱」

  他朝小傢伙伸出手,小柏安看了看他,然後腦袋一扭,沒理他,又往親娘懷裡鑽,吳庸失笑,前幾天玩的挺好,還讓他抱,他只是隔了四五天沒來,小傢伙就不認識他了。

  莊綰無奈解釋道:「剛才正哭著呢,我剛哄好了,這小子,跟他爹一樣的臭脾氣,鬧人」

  提起霍時玄,莊綰更是無奈,這幾天霍時玄身上的布帛已經拆了許多了,精神也越來越好,見他恢復的挺好,她是很高興的。

  但是幾天下來,她倒是寧願他躺著不動了,這父子兩太磨人了,一會這個要喂,一會那個要吃飯,一會這個要出去玩,一會那個說身體疼需要她摸摸。

  總之,一天下來這父子兩爭風吃醋,實在是很無語,她有時候抱著兒子在霍時玄身邊坐著,父子兩便大眼瞪小眼,明明都聽不懂對方說了什麼,偏偏能吵得不亦樂乎。

  聽她提到霍時玄,吳庸問了句,「小六如何了?」

  莊綰臉上帶著欣慰,「躺了半個多月了,已經可以動一動了,再過幾日,身上的布帛就可以全拆了」

  雖說那男人近來比較幼稚,所幸換藥和吃藥非常配合,邢大夫已經被暗中送回揚州了,如今他的醫治都是她一手管著的,身上的可以拆了,但要完全養好,還得半個月,主要他除了被火燎,還被房梁砸中了好幾次。

  「沒事就好」

  吳庸鬆了口氣,只是神色還微微凝重,看著她欲言又止,莊綰知他有話說,便把他請到了西次間。

  他們現在還是住在謝謙的尚書府,謝謙一個人住,府里下人不多,更方便些,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住的院子比較偏,平時沒什麼人,莊綰和阿戒照顧霍時玄,蒲媽媽照顧他們母子兩,也還湊合。

  剛才霍時玄睡著了,莊綰怕兒子哭聲打擾到他,所以就在院子裡哄,西次間沒茶,蒲媽媽剛才去了小廚房,莊綰準備抱著兒子去給他斟茶,被吳庸攔住。

  「咱們兄妹之間,不用這麼見外,我就是跟你說幾句話,一會還有事,不喝了」

  聞言,莊綰也不忙活了,她拿著手搖鈴逗了逗兒子,從吳庸凝重的神色中,她其實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皇帝回宮的第二日,吳庸便來了,跟她說了宮裡的情況,說皇帝賜死了金枝,說皇帝與太后永不相見,聽到這些,她倒是沒有太多的情緒。

  罪有應得,因果輪迴,這都是報應,經歷這麼多,她算是已經死過兩次的人,已經可以很平靜的面對這些。

  只是,趙子御......

  「我同你說過,那日從太后宮裡離開後,皇上一個人在永寧宮的廢墟中坐了整整兩日,不讓人靠近,不吃不喝,最後暈倒,才被周永福喊了人抬走,醒來後,終日把自己關在養心殿,已經連著半月未早朝」

  耳邊傳來吳庸沉沉的嘆息聲,莊綰輕輕撫摸著兒子軟嫩嫩的小臉,心有千千結。

  她依舊恨著趙子御,但是,她現在對他的感情很複雜。

  她能肯定的是,她已經不愛他了,如今她愛的是她的相公霍時玄,但跟著霍時玄在一起多年,她已經學會了豁達,後來又聽普善大師那一席話,她對趙子御執著的恨意其實也輕了不少。

  如今,她對趙子御餘留的,除了不再具有攻擊的恨,還有同情,可憐,悲憫。

  聽到他在永寧宮的廢墟中坐了兩日,她能體會到他的心情,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

  小柏安本是拿著手搖鈴玩的正歡,似乎察覺娘親突然難過的心情,頓扔了手搖鈴,朝她伸著小胖手讓她抱。

  莊綰把他往懷裡摟了摟,低頭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下,聽著兒子咯咯的笑聲,心情頓好了不少。

  她抬頭看向吳庸,「哥想問我,有沒有辦法幫他振作起來?」

  吳庸觀察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綰綰,我知道你還恨他,我也恨他,但是現在對大周而言,是最艱難的時候,北燕虎視眈眈,災年要來,皇帝連著半個月不早朝,朝中人心惶惶」

  「皇后見不到他,也不敢勸,我和謝謙雖然能見到,但無論我們說什麼,他都不說話,只一個人悶悶的喝酒,養心殿整日酒氣熏天,綰綰,若是這時候皇帝垮了,大周……就垮了!」

  吳庸自己也知道,他這話,是給她壓力了,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了,皇帝只顧悶頭喝酒,誰的話也不聽,曲佑天的來信他也不看,說的再嚴重,他理都不理,醉生夢死,再這麼下去,非得出事!

  「綰綰,若是你也沒有......」

  「我試試吧」

  莊綰打斷他的話,唇角含著笑意,溫溫柔柔的,「不過我不確定能不能行,哥哥容我準備兩日」

  吳庸面上有大喜之色,很快又愧疚道:「綰綰,抱歉,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是不想你為難的」

  莊綰笑道:「不為難,拋開這些私怨,他是大周的皇帝,若他倒了,大周危,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霍時玄跟她說了吳庸的過去,所以她知道吳庸心中的國讎家恨,震驚他與自己有同樣遭遇外,她希望他能成功,若要成功,皇帝就不能垮。

  這些事太讓人傷心,莊綰不忍勾起他的傷心事,只憐愛的在兒子額頭親一口。

  「我也不希望,安兒還未長大,就活在動盪不安,水深火熱的戰亂時候」

  她朝吳庸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家國有難,人人有責,雖然我們只能在背後支持,但是,只要你們有用得著我和相公的地方,儘管開口」

  …………

  吳庸走後,莊綰抱著兒子回了屋,霍時玄已經醒了,正歪靠在床榻的迎枕上看帳本,衛照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跟他說著生意上的事。

  聽見動靜,兩人同時回頭,見是莊綰抱著孩子來了,衛照忙起身見禮,然後朝霍時玄點點頭,轉身走了,莊綰抱著兒子過去。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霍時玄隨手扔了帳本,笑道:「沒有,該說的都說完了」

  他看著莊綰懷裡的兒子,父子兩對上眼,小柏安立刻摟住了莊綰的脖子,占有欲十足,霍時玄難得不跟他計較,拉著莊綰在床沿坐下,問她剛才幹什麼去了。

  莊綰說吳庸來了,聞言,霍時玄沉默了一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了下,笑道:

  「我猜猜,吳庸來問你,有沒有辦法讓皇帝振作起來?」

  莊綰驚訝,「你怎麼知道?」

  小柏安差不多餓了,哼叫著往莊綰懷裡鑽,莊綰近來餵他的時候,霍時玄不讓她避開,所以她也習慣了,臉皮厚了些,直接解了衣餵兒子。

  霍時玄見兒子一口含住,眸色瞬間深了不少,滾了滾喉嚨,卻也沒在此時胡鬧,他把莊綰攬在懷裡,讓她靠的更舒服些。

  「謝謙這幾日同我說起皇帝的事,我便猜測,最後吳庸肯定會尋求你的幫助」

  他捏了捏她的臉,語氣篤定道:「你答應他了,對嗎?」

  莊綰點點頭,霍時玄便眯著眼掐她臉上的肉,哼唧道:「我是一家之主,你也不同我商量商量,我若不同意呢?」

  莊綰在他側過臉看自己的時候,湊過去在他唇上吧唧一口,亦是篤定道:

  「我知道相公一定會同意,那日我聽相公與謝謙說起與北燕的戰事,相公說,讓曲佑天只管專心打仗,不用擔心糧草和軍馬的事,我便知道,相公如今辛苦弄的那些生意,並非只為自己,更是為了大周的國泰民安,我幫皇帝,也是為了國泰民安,我是跟隨相公的腳步走,自然不會錯的」

  聽到這話,霍時玄深深的看著她,攬著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動容道:

  「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同你說,媳婦,若真有那一日,我把家底都給老曲了,傾家蕩產了,給不起你錦衣玉食的生活,你會不會嫌棄我?」

  莊綰笑,「你不是已經把家底給謝家一次了,就算你什麼都沒了,我也不嫌棄,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沒關係,只要餓不死就行,我相信相公」

  霍時玄看著她這張真摯的臉,忍不住親了親她,結果只是碰碰唇身上更熱了,耳朵里全是兒子咕嘟咕嘟吞咽的聲音,他覺得口乾舌燥。

  小柏安終於吃飽喝足在娘親懷裡睡了,霍時玄等的望眼欲穿。

  莊綰本來是想把兒子放在床榻的,霍時玄按著她的手,讓她把兒子放大床邊上備用的小床。

  那是前兩日他讓衛照弄來的,兒子總打擾他跟莊綰親近,他生氣,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便暗戳戳的讓衛照備了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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