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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京,莊綰挨訓

2024-06-08 08:01:54 作者: 尤知遇

  巨大的痛苦籠罩著趙子御,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位年輕帝王身上散發的悲慟和掙扎。

  他猶豫的時間太久,久到霍時玄的腦門開始冒汗,心頭涌動莫大的不安時,趙子御終於有了反應。

  顫著手摸上莊綰慘白的臉,趙子御冰涼的指腹一遍又一遍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壓抑的聲音儘是愧疚,艱澀道:

  

  「綰綰,等我」

  輕重緩急,黃公公說得對,他現在必須回去看看母后,萬一遲了,他無法原諒自己,至於綰綰......

  轉身離開時,趙子御喊來曲佑天,低聲命令道:

  「朕許你告假幾日,你在這等著,等朕的消息,收到消息立刻帶她進京」

  若母后病重,他要榻前侍疾,若母后熬不過,宮中還有大喪,現在帶綰綰回宮,他沒精力照顧她。

  現在,他必須回去看看情況,綰綰卻無法上路,或許,這是老天的安排,他只能放緩步伐,五年他都等了,不差這一點點時間,未來還長。

  趙子御的選擇,莊綰並不覺得傷心,只是有些悵然。

  綰綰,等我……

  又是這句話,當年他也是這句,結果一等就是五年多,遇到事,他似乎總是在讓她等,不問她的意見,不顧她的意願,一切,都是他在安排。

  莊綰自霍時玄懷裡微微偏頭,看著趙子御大步離開的背影,她的視線漸漸模糊,複雜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個背影,斬斷了她過去所有的愛恨情仇。

  再見了趙子御,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皇帝一走,霍勇立刻帶著霍家人追出去送行,黃公公趁亂疾步走到霍時玄旁邊,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他。

  「這是太后給六少爺的回信,太后希望六少爺真的有膽魄」

  霍時玄抱著莊綰拿信不方便,直接暗示阿戒接過,輕言道:

  「膽魄自然有,皇上卻未死心,只望太后有辦法把皇上留在宮中」

  黃公公笑笑並未接這話,倒是意味深長的朝他懷中的莊綰看一眼,嘴唇微動。

  「太后也有話帶給二小姐,莊老將軍留下的那把虎吟寶劍,等二小姐和六少爺成婚的那天,太后會讓人當做恭祝二位百年好合的新婚禮送來」

  莊綰渾身一顫,驟然抬頭望去時,黃公公已經疾步跟上趙子御,收回目光,莊綰拽緊了霍時玄的衣袖,唇角的血讓她的笑容更驚心動魄。

  「霍時玄,謝謝你」

  她眼眶裡全是淚,臉上卻全是笑。

  當日聽金枝提過爺爺留下的寶劍後,她夜裡轉輾反側不得入眠,霍時玄讓她放寬心,說他有辦法讓太后把東西還給她。

  她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但是,太后肯鬆口,肯定是他做了什麼。

  所有人都去送皇帝,留在原地的只有霍時玄和莊綰,吳庸和阿戒,還有老大夫。

  霍時玄沒注意到莊綰的感動,也沒聽見她說了什麼,只低頭死死盯著她唇角的血,眉心直跳,黑著臉訓她。

  「誰讓你真的把嘴咬破了!笨死你得了!」

  他的臉很臭,卻有掩不住的心疼,莊綰摟他的脖子,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跟趙子御一起長大,我是不是裝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必須真的疼才行」

  吳庸的視線自莊綰唇上離開,見霍時玄還是一臉不滿,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確實,皇上的眼睛銳利著呢,所以我也不敢裝,提前讓大夫給我開了點巴豆,我現在已經撐到極致了,先撤了」

  他說完便捂著肚子跑了,腳下虛浮,姿勢有些滑稽,霍時玄朝阿戒囑咐兩句,也抱著莊綰走了。

  老大夫見人都走了,戰戰兢兢的回過神,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阿戒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邢大夫,您沒事吧」

  老大夫正是幾日前留在霍府給皇帝醫治的邢大夫,揚州城最好的大夫,此刻,邢大夫白著臉,惶恐至極。

  「剛才......剛才那是當今聖上?」

  老天,這幾天他住在這裡給那位醫治,霍老爺說那是從京都來的大人物,他只以為是哪個高官罷了,哪裡能想到竟是皇帝!

  等等!

  今兒六少爺身邊的這個阿戒去找他,綁了他兒子威脅他,讓他來霍府說幾句話,他為了兒子就來了。

  本想著就幾句話而已,此刻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這是當著皇帝的面說謊啊!

  這個念頭似驚雷,劈的邢大夫頭暈腦脹,腿軟的不行,出了一身的冷汗,阿戒笑著扶住他。

  「是,那就是當今聖上,您剛才當著皇上的面撒謊了,這可是欺君大罪,要誅九族的,所以,邢大夫應該知道,這事得爛在肚子裡吧?」

  邢大夫抖了抖山羊鬍,悔不當初的罵了一句,「傳言果然無誤,遠離霍府六少爺,可保平安!」

  豈止要爛在肚子裡,這是要帶進棺材裡啊!

  .........

  霍時玄抱著莊綰回到玄安堂後,把春喜趕出去,關了門,冷著臉訓她。

  「你怕他看出來,你偷偷掐一下大腿也行啊,你咬唇乾什麼!」

  硬生生把嘴唇咬破,噝,怎麼想的,他剛才試了下,沒咬破都疼的受不住,這丫頭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怎麼傻了吧唧的。

  霍時玄把人放在軟榻上,指尖使勁按了按她唇上的傷口處,想讓她長點記性,莊綰疼的去拉他的手,他鬆了手,卻俯身吻上去。

  來來回回的舔舐,直到把她唇上的血舔乾淨了才鬆開她,溫熱的指腹小心翼翼摩挲著她的唇,又拿了藥膏給她抹在傷口,半是警告半是威脅道:

  「我最不喜歡你身上的兩個東西,一個眼淚,一個血,要是再讓我看見,我就天天讓你下不來床!」

  領悟到他最後一句話的暗示,莊綰瞬間紅了臉,她討好的摟住他的脖子,眉眼彎彎。

  「以後不會了,趙子御已經走了,從現在開始,有你保護我,沒有人敢欺負我,我就不用流血流淚了」

  這話說出來,莊綰大大鬆了口氣,連日來因為趙子御產生的壓抑和複雜情緒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她好不容易才得以平靜的生活,終於又恢復平靜。

  莊綰的討好和撒嬌,霍時玄很受用,本就是故意黑臉教訓讓她長記性,既然她給了台階,他的怒氣很快就消散了。

  兩人膩歪了一會,莊綰靠在霍時玄的肩頭,想起方才的事,好奇的問他。

  「那個秋含,你說對我有用,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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