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良人,得演出戲
2024-06-08 08:01:48
作者: 尤知遇
得知皇帝不聲不響去了揚州時,太后對莊綰是起了殺心的,甚至,她已經準備派人去揚州暗殺莊綰。
但是,她的理智讓她忍下了。
莊綰還不能死,畢竟立後大典還沒開始,必須所有事都塵埃落定後才能動莊綰,所以這幾日,她隱忍不動,只等著皇帝回來再算帳。
方才聽金枝說皇帝吐血的時候,她也是對莊綰起了殺心的,但是現在,明顯有了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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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時玄的信中,寥寥幾句話,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
第一,當初莊綰是她賜給他的妾,現在他愛上莊綰,想重新娶為妻,希望她准許。
第二,他非莊綰不可,絕不放手,即便要跟他搶的人是皇帝。
第三,他可以讓莊綰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太后自始至終的計劃,除非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置莊綰於死地,若是莊綰能主動讓皇帝死心,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所以,她可以暫時相信霍時玄。
太后把手裡的信遞給長纓,「把這個燒了,莫要留下痕跡」
長纓接過後,她又道:「以哀家的名義給霍時玄送封信,就說,哀家同意他抬莊綰為妻」
太后淡淡笑著,薄薄的笑容有些滲人。
「哀家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娶,若他真的敢娶,哀家還可以隨一份大禮!」
.........
莊綰連著給趙子御換了三天的藥。
許是上次她把話說重了些,換藥的時候趙子御不再動手動腳,只是要求她每天來給自己換藥,然後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有時,他會聊些舊事,或者聊些這幾年在邊境的生活,莊綰也不吭聲,默默的換好藥,然後收拾東西走人。
第四天的時候,傷口基本已經結疤了,不需要每天換藥,只要好好養著就行了,所有人都等著皇帝開口,何時歸京,偏偏皇帝就是沒點動靜。
霍時玄倒是不著急,當初金枝回京的時候,他派人暗中跟著,兩日前他得到消息,太后的人已經往揚州趕了,最遲明天就到了。
這幾天他白日裡跟莊綰『吵吵架』,晚上各回各屋,然後趁著夜深人靜偷偷爬窗溜上莊綰的床,日子既舒坦又刺激。
人心惶惶中,趙子御把曲佑天叫來了。
「朕聽聞,霍時玄在揚州的名聲十分惡劣,這樣的人,你為何能跟他成為朋友?或者,是傳言有誤,其實霍時玄善於偽裝?」
這個問題,霍時玄早就提醒過,遂,曲佑天垂著腦袋解釋道:
「傳言無誤,皆屬實,吃喝嫖賭他全占齊了,臣之所以能與他成為朋友,一來,我們自幼相識,他從前不這樣,自他娘死後,他爹不管他,宋氏苛待他,他才慢慢變了性子,心腸其實是好的」
「二來,他的私生活確實糟糕,脾氣也暴躁,但有一點是臣欣賞的,講義氣,重承諾,凡是他認可的朋友,他能為兄弟兩肋插刀,凡是他答應的事,他從未食言」
最後一句,他說的尤為清晰,趙子御沉吟少許,忽然問他,「朕和莊綰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曲佑天頷首,「臣聽成陽說了」
趙子御又問他,「若朕想把莊綰帶回宮,你怎麼看?你是幫朕,還是幫霍時玄?」
曲佑天撩袍跪下,沉聲道:「這個問題,臣可以確定的告訴皇上,就算皇上不開口,臣也會求皇上把莊綰帶走」
趙子御對他的話十分意外,挑眉道:「為何?」
曲佑天道:「臣曾跟皇上說過,臣這輩子,最崇拜的兩個人就是先太子和莊老將軍,當臣知道莊綰是莊老的孫女時,臣為莊老高興」
「就是因為高興,所以才更心疼,霍時玄什麼人,臣最清楚,他浪蕩不羈,根本不可能愛上一個女人,莊綰跟著他,算是白白浪費了一生」
趙子御深深的看著他,「所以,你是站在朕這邊的?」
曲佑天對上他審視的目光,腰板挺得很直。
「臣以為,英雄已經流了足夠的血,不能再流淚,莊綰是莊家唯一的血脈了,若是莊老和莊丞相還在,定然希望莊綰找到一個足夠愛護她的人」
「那日,臣親眼看見皇上把劍遞進莊綰手裡,劍刺入血肉皇上連眉頭都沒眨,事後想的第一件事,也是如何保護她,那時臣就知道,皇上才是莊綰的良人」
他誠懇真摯的態度讓趙子御眉眼一松,心中的懷疑消了不少,親自把他扶起來,欣慰道:
「朕早看出你是個錚錚鐵血好男兒,不會因為偏私做出錯誤的選擇,朕很高興,沒看錯人」
兩人聊了一會,曲佑天試探著問他何時啟程回京,趙子御拍著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明日巳時回,你告訴霍時玄,朕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必須把綰綰送到朕的馬車上!」
明日巳時?這時間可不好!
自集福堂出來後,曲佑天去找了霍時玄,滿臉愁容道:
「這算著時間,太后的人明日午時才能到,如今皇上明日巳時就要走,豈不是打亂了你的計劃?」
霍時玄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笑的意味深長,「沒事,你就回他,說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曲佑天離開後,霍時玄喊來阿戒,「你把皇帝明日巳時要走的消息,傳到宋閔玉院裡去」
.........
宋氏最近的日子十分不好過,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蚱。
得知皇帝在府中,她日日想著趁機巴結巴結皇帝,或者帶著兒子在皇帝面前露露臉,奈何集福堂天天有侍衛守著,方圓三尺,螞蟻都進不去。
見不到皇帝,她便想著先忙活『高僧』的事,她已經把周氏的東西都還給了霍時玄,那小子沒理由再拒絕幫忙。
結果,去找霍時玄的時候才發現一件怪異的事,玄安堂和集福堂離的其實不算近,但玄安堂通往集福堂的那條路竟也被封起來了!
她跟霍勇打聽過,霍勇說皇帝跟老六的關係不錯,喜歡去玄安堂喝茶下棋,不喜旁人打擾,所以就把路封了。
這話,差點沒把宋氏氣死,她心心念念想讓兒子在皇帝面前露個臉,結果見面的機會都沒有,老六竟然悄無聲息的跟皇帝走這麼近!
她暗示霍勇帶兒子霍褚良去給皇帝請安,結果霍勇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劈頭蓋臉把她罵一頓不說,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靠近集福堂和玄安堂。
宋氏急的團團轉時,突然得到消息,說皇帝明日巳時就要走了,這下,她實在是坐不住了,於是找到霍勇。
這次,她沒有吵鬧,溫溫柔柔的提醒他。
「老爺,聽說皇上明日就要走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準備個宴席,好好給他送送行,不能讓皇上覺得咱們寒磣」
皇帝要走的事,霍勇已經聽說了,原本就覺得自己疏忽了什麼,宋氏這話倒是提醒他了。
皇帝來了好幾天了,一來就受傷,養傷,天天吃些清淡的飯食,吃不好又睡不好的,是要好好招待一下。
都說君心難測,萬一皇帝嫌他們招待不周,暗暗在心裡記個過失,回頭再送個什麼張綰趙綰的可真是造了孽了!
雖然有這個想法,但霍勇也不敢私自決定,趁著給皇帝送補品的時候,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趙子御本想拒絕,但看到霍勇如此低微討好的祈求,想著他到底是自己的親舅舅,再者,只是推遲幾個時辰而已,耽擱不了大事,便同意了。
於是,宴席這事就敲定了,定在了明日午時。
當晚,霍時玄聽完阿戒的匯報,朝他囑咐幾句,趁著夜色鑽進了莊綰的被窩。
「明日午時皇帝就會走,咱們演出戲」
莊綰聽完他整個計劃,默了少許,然後挪到他懷裡,「好」
說是宴席,其實就是一桌豐盛的午膳,因為是給皇帝準備的宴席,能上桌的人實在不多。
各房妾室不能上,連庶出的子女也沒資格上桌。
所以,霍家出席的只有霍勇,老太太,宋氏,霍褚良夫婦以及他的兩個女兒,還有霍時玄。
還有……莊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