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夫君,同意合作
2024-06-08 08:01:47
作者: 尤知遇
送走了莊綰,成陽回到屋裡時,趙子御正握著一支白玉鑲明珠的流蘇簪子發呆。
這是剛才莊綰在他懷裡掙扎時掉落的,她沒發現,他也是等她走了之後才看到。
簪子上染著她的淺香,趙子御痴痴的望著,想起方才她在懷裡的觸感,已經開始留戀,聽見腳步聲,他知道是成陽來了,頭也沒抬。
「你去找她的時候,那個男人在嗎?」
成陽知道他問的是霍時玄,也知道他想問什麼,便把去接莊綰時門前發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交代一遍。
聽完,趙子御默了片刻,嗤笑道:「吵架?哼,能讓綰綰喜歡上,肯定是個聰明人,就怕他是裝的」
而且,曲佑天這樣的人,能跟霍時玄成為朋友,可見這個霍時玄是有過人之處的,或許,他應該聽聽曲佑天的話!
成陽窺探他的神色,躊躇片刻,小心翼翼道:「皇上,二小姐的話......」
「怎麼,你也想說,朕為了美人不要江山?你想學譚良?」
趙子御面色冷冽的打斷他的話,成陽惶恐,忙跪地請罪,「成陽不敢」
趙子御冷哼了聲,指尖摩挲著簪子,憔悴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凜然。
「朕既然得了這個位子,自然知道該承擔什麼責任,但朕也說過,江山和綰綰朕都要,這不衝突!」
他似乎是累了,疲倦的閉上眼睛,遮去心底一切秘密。
「你們放心,朕不會在此耽擱太久,等把傷養的差不多,至少......不能讓母后看出來,朕就會立刻啟程回京」
成陽不敢多言,心中暗嘆一聲,只希望皇上真的把二小姐的話聽進去,正欲退出去時,頭頂又傳來一道沉悶壓抑的囑咐。
「去告訴那個男人,不管他以前有沒有碰綰綰,從現在開始,他若敢碰綰綰一下,朕一定宰了他!」
.........
莊綰回到玄安堂時,霍時玄不在,問了春喜,春喜說他在書房同謝謙和曲佑天說話。
莊綰覺得他們應該是有要事,就沒讓春喜去喊,沐浴之後就窩在軟榻上看書,春喜見她穿的單薄,又讓人添了炭火進來。
春喜今早從阿戒口中聽說了莊綰的身份,又驚又喜又怕。
驚的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竟然還活著!自己伺候的主子竟然是傳聞中差點成為勤王妃的相府千金!
喜的是,大夫人明著為少爺的婚事著急,實則,暗裡經常讓人散播少爺人品惡劣,沒有好人家女兒願意嫁給他的謠言,這下好了,若是大夫人知道姨娘是京都來的名門貴女,怕是要氣死!
怕的是,阿戒說皇帝也喜歡姨娘,這次來,就是跟少爺搶姨娘的,春喜原本想著,姨娘都跟少爺圓房了,皇帝怎麼可能再把人搶走,但阿戒愁的上火,她也就跟著著急。
「姨娘,奴婢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春喜糾結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莊綰正心不在焉的翻著書,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問。
春喜搓著手,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姨娘,您是喜歡少爺的吧?」
屋內的燭光照在莊綰臉上,映得她一張俏臉奪目攝人,眸中澄澈,似一汪春水,她放下書,笑望著春喜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放心,我不走」
春喜聽她這話,拍著胸口鬆了口氣,大咧咧的笑開顏,其他的事她也不敢多問,莊綰的這句話已經讓她放心了。
突然想起什麼,春喜神秘兮兮的湊到莊綰跟前。
「姨娘,奴婢覺得您和少爺還是趕緊要個孩子,奴婢又幫您打聽了一下,聽說同房的時候......」
春喜長篇大論說了一番讓莊綰面紅耳赤的話,比如哪些姿勢有助懷上孩子......
這種話題真是讓她羞死,最後實在沒臉聽下去,虎著臉把人趕走了。
這種事,春喜之前其實說過,但那時她沒仔細聽,今日聽她詳細到某個姿勢,莊綰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霍時玄了。
因為春喜說的時候,她腦中竟然直接帶入了霍時玄!真是要命!
春喜走後,莊綰完全沒了看書的心思,她脫衣上床,一時害臊的拉著被子蓋上腦袋,一時又琢磨著要不要試試春喜的辦法。
現在,她和霍時玄確實需要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或許能徹底斬斷趙子御對她殘留的舊情。
她心緒亂飛,頭疼欲裂,決定先不想了,等霍時玄來了再說,結果她快睡著的時候,霍時玄都沒來。
此刻已經是亥時,莊綰想著,或許霍時玄跟謝謙他們有重要的事,又或者今晚他不來了,悶悶的失望後,她決定不等他了。
夜闌人靜,燭光暖帳中,莊綰睡的迷迷糊糊時,察覺不對勁,她驟然睜開眼。
看見身上的男人是霍時玄,莊綰先是鬆了口氣。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霍時玄聞言,含糊的回了一句。
「剛才跳窗進來的,皇帝讓人威脅我,不讓我碰你,我就趁著沒人看見溜進來了」
狗皇帝,竟然還讓人偷偷藏在他院子裡監視他,也不看看這是誰家!
明著不能上媳婦的床,他不能偷偷溜進來嗎?還別說,這感覺還挺刺激。
莊綰沒說上幾句話,霍時玄的熱情就爆發了。
男女歡好這種事,屬實累人。
「霍時玄,夠了」
她聲音裡帶著哭腔,更帶著幾分委屈,霍時玄輕喘著氣誘哄道:
「叫我夫君」
「夫……夫君」
莊綰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順著他的話喊了一聲夫君,軟軟糯糯的聲音讓霍時玄的更加熱,他哄著她一連喊了十多次。
屋裡的炭火很足,兩人身上連著汗水皆是黏黏的,莊綰想起春喜的話,下意識抱住他。
「你.....你先別動,等一會再離開」
她幾乎難以啟齒,好不容易說完這句話,羞的臉上爆紅,霍時玄驚奇,笑問她是不是還沒夠,準備再來一回時,莊綰把春喜的話磕磕巴巴的說了一遍。
「春喜說,這樣容易懷上孩子」
霍時玄聽到這話,果然不再動,低頭瞧著身下的莊綰,面有動容之色,對她的喜愛也愈發深沉,她這樣的人,能放下矜持實屬不易。
霍時玄俯身,憐惜的吻了吻她的唇,覆在她耳邊道:「多來幾次更容易懷上」
整個晚上,莊綰都迷迷糊糊的如飄在湖上的小舟,時而被風吹起,時而被海水淹沒,時而遇到海浪被撞擊的支離破碎。
她不知自己昏睡幾次,只知最後一次醒來時骨頭散架了,累的動彈不得,霍時玄已經抱她去洗了身子。
天微亮時,她躺在他懷裡,說起今天在集福堂的事,沒提趙子御抱她,倒是把她同趙子御說的那些話完完整整的告訴了霍時玄。
霍時玄幫她揉著酸疼的後腰,讚揚聲不斷。
「你這些話說的很好,希望他能聽進去」
聽不進去也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太后的懿旨應該不會太久。
.........
金枝路上不敢耽擱,日夜兼程,用三天的時間趕回了京都,見了太后,往地上撲通一跪先認錯。
「我對不住太后,但是要怪就怪莊綰,我見了她後,把太后的話完完整整跟她說了一遍,結果她聽完直接讓人把我打了,還把我關起來」
「誰能想到,皇上提前去了,還知道了莊綰為妾的事,若非莊綰把我關起來,我一定能攔住皇上」
她把霍時玄的話挑著能說的都說了,說完哭哭啼啼的開始抽泣。
「太后,如今可怎麼辦,皇上都被氣的吐血了,我來的時候,皇上還昏迷著」
阿戒送她離開霍府時,按著霍時玄的交代,特意帶她從集福堂路過,讓她看見了成陽,並刻意安排她見了兩個集福堂婢女。
金枝從婢女口中得知,皇上確實是氣吐血了,所以,她對此深信不疑,且更為恐懼擔憂。
太后本就因為皇帝提前離宮氣的上火,此時聽金枝說皇帝吐血,急的差點昏厥。
長纓扶住搖搖欲墜的太后,把人扶到暖榻上,同時蹙眉朝金枝急喊道:
「你只說皇上的身子如何了?大夫如何說?」
金枝見太后的模樣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忙道:
「來的時候我問了,皇上無礙,只是受了刺激,氣血攻心,大夫說第二日就能醒,現在應該已經醒了」
她沒見到大夫,本來她是想去看看皇上,但阿戒不讓去,皇上的情況也是兩個婢女告訴她的。
長纓舒了口氣,溫聲安撫著太后,「皇上沒事,太后放寬心才是」
太后靠在暖榻上,連日來的氣悶和怒火讓她寢食難安,臉頰頗顯消瘦,有幾分病態,但威嚴比從前更犀利。
閉著眼沉默了良久,她不吭聲,殿裡的氣氛越發壓抑。
金枝跪在地上,畏懼不安時,想起了霍時玄給她的信,於是戰戰兢兢的把信拿出來,雙手奉上。
「太后,這是霍時玄給您的,他說想跟你合作」
太后睜開眼,低頭打量她一眼後,給了長纓一個眼神,長纓微微頷首,走到金枝跟前把信拿過來。
看完信後,太后滿是陰翳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似非常意外道:
「霍時玄,呵,好啊,這小子倒有幾分骨氣」
金枝見她高興,鼓著勇氣小心翼翼問,「太后,現在該怎麼辦?」
太后收斂了笑容,渾濁的眸子漸漸恢復精明,深沉幽暗,讓人看不真切。
「怎麼辦?自然是趕緊讓皇帝回宮」
她吩咐長纓道:「讓人趕往揚州,就說哀家病了,宮裡太醫束手無措,怕是不行了,哀家纏綿病榻,彌留之際想見見皇帝」
聽她這話,長纓趕緊呸呸呸,「太后何苦這樣詛咒自己,皇上一向孝順,只要您說病了,他會立刻趕回來的」
太后不以為意,抬手撫一撫已經有些斑白的鬢髮,語氣中略帶惆悵的森然。
「詛咒?呵,哀家若是怕詛咒,怕是早早入了黃土」
她頓了下,又疲憊的擺擺手,「哀家知道他孝順,但在莊綰的事情上,他容易犯傻,不說嚴重點,他磨磨唧唧不知道要耽擱幾天」
說完,看一眼略顯狼狽的金枝,示意長纓把她扶起來。
「皇帝提前離京,連哀家也不知道,這事也不怪你,你不必過多自責」
金枝鬆了口氣,見她臉色還算平和,又忍不住問,「太后,那霍時玄......您要跟他合作嗎?」
太后舉了舉手中的信,冷漠的眸子若犀利的刀鋒,笑的意味深長。
「為什麼不呢,明知莊綰是皇帝看中的女人,這個時候,竟還敢求哀家鬆口,准他抬莊綰為妻,這種勇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