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真相,狠狠揍她
2024-06-08 08:01:24
作者: 尤知遇
「二小姐,好久不見啊」
玄安堂的院子裡,金枝此刻一身霍府婢女的裝扮,正拿著掃帚在院中掃雪,看見莊綰進來,停下動作,笑盈盈的跟她打招呼。
莊綰站在原地許久沒動,直到春喜擔憂的喊了她一聲。
「姨娘,您沒事吧?」
春喜認出金枝了,心道這不是當年跟著姨娘一起進府的那婢女嗎,後來被少爺趕走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又回來了。
不過,她是怎麼進府的?什麼時候來的?
莊綰回過神,靜默片刻,轉身囑咐春喜,「有客人來,去泡一壺好茶」
春喜忙應了一聲,轉身要走時,耳邊又傳來一道似有若無的聲音。
「把阿戒叫來」
今年霍府的臘梅開的極好,春喜早上特意折了幾支插在屋子裡,清冽的梅香縈繞在鼻息間,沁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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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望著眼前的莊綰,危機感愈發強烈,上次分別,莊綰還只是個稚嫩的小丫頭,如今,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五年的時間,她已經完全長開了,盈盈翡水秋眸,面若桃花光彩奪目,比旁邊那幾支新摘的臘梅還嬌嫩,明艷不可方物。
看得出來,她這幾年過得極好,甚至,臉上已經沒有了病態,以前像是擺著供人賞玩的花瓶,如今眉宇間竟隱約帶著一股英氣,活靈活現。
金枝心頭閃過恨意,這女人倒是會躲在這裡享福,她卻要在宮中如履薄冰,還得伺候趙子勛那噁心的男人。
不公平!五年前不公平,如今更不公平!
明明皇上登基她的功勞最大,是她費盡心思毒害趙子勛的子嗣,掏空趙子勛的身體,她才是應該與皇上一起共享榮華的人。
皇后的位子她可以不要,畢竟她的身份在那,做不了皇后,她要一個寵妃不過分吧,如今呢,皇上心心念念的還是莊綰!
春喜進來,給莊綰斟茶的時候湊到她耳邊低語。
「姨娘,阿戒在外面,要讓他進來嗎?」
莊綰接過她遞來的茶,不動聲色的朝她遞了個眼神,春喜跟著她久了,領悟了意思後就出去了,順便關了門。
等她走後,金枝笑道:「二小姐這些年好像過得不錯」
這話說的有些陰陽怪氣,莊綰無視,直接道:「有事就說,沒事就走」
金枝是趙子御的婢女,如今趙子御當了皇帝,金枝若是來霍府,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進來,保不准霍老爺還得帶著全家迎接她。
可她身上的衣裳松垮,明顯不合身,要麼是偷來的,要麼是挾持了這府里的丫鬟扒下來的,如此偷摸進來,肯定不是好事。
金枝是算著時間來的,她剛才看見霍時玄去了書房,所以她才來找莊綰了,時間緊迫,她也沒時間瞎扯。
「你知道,皇上要立誰為後嗎?」
金枝原本的打算,是暗中襲擊莊綰,直接殺了她,後又想想,若是皇上追查起來,萬一查到她,太后都保不住她。
而且,直接殺了太便宜她了,她要刺激刺激她,她要看著她痛苦。
莊綰自顧自喝茶,並不接她的話,金枝也不生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道:
「王閣老的孫女,王初瑤,皇上自己選定的皇后,明年開春就是立後大典」
莊綰盯著屋內燒的旺旺的兩盆火爐,沒吭聲,金枝見她面無表情的,摸不准她的態度,眼波一轉,忽而道:
「你可知,當初皇上為何費心救下你,又把你送來揚州?」
這一次,莊綰抬頭看向了她,金枝心中得意,心道,果然她在意這個。
「皇上當初救你,是因為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因為丞相府被抄家的事,整個大周的人都罵他忘恩負義,就算他坐上了皇位,這也是他一生的污點,會被史官記錄」
「可是讓你活著就不一樣了,你看,皇上登基後,先說他沒有參與當年的事,再好好葬了你爹娘他們」
「還帶著文武百官去祭拜,並親筆題字一墓碑,其實他根本不需要做這麼多,但為什麼做了呢?」
「因為他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有情有義,當然了,肯定會有人不信他,這時候,你的作用就來了」
莊綰握緊了手裡的茶盞,指尖不受控制的哆嗦著,滾燙的茶水溢出來濺濕了手背,她渾然不知。
確實,就算趙子御再怎麼否認當年的事,也會有人質疑,可若是這時候,她的身份公之於眾,那些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且趙子御之前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因為她還活著,趙子御把她救下來了,說明趙子御確實有情有義。
她的作用,就是掩蓋趙子御曾經的污點,掩蓋趙子御為了活命,害丞相府滿門抄斬的事實。
這似乎,能說的通。
金枝看著莊綰顫抖的雙手,眉目間染上得逞的笑意,喝了口茶,語帶同情道:
「畢竟呢,你和皇上有御賜的婚約,只要你活著,那皇上只能立你為後,否則他的有情有義就會撐不住」
「但是呢,丞相府已經沒了,你沒了強大的娘家,對皇上就沒有幫助了,皇后的位子怎麼可能給你」
炭火燃燒發出輕微的細響,莊綰垂眉沉默,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金枝徐徐飲了口茶,半真半假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皇上對你並非一點情意不顧,其實當初把你送來為妾,是太后的主意,皇上並不知情」
「皇上的意思呢,是把你送來霍府當霍勇的女兒,回頭把你接進宮,隨便給你個妃位,堵悠悠之口,也算仁至義盡了」
「但太后擔心,到時候你會要求皇后之位,所以才送你來當妾,一來把你藏起來,二來,斷你的後路」
「我呢,這次是受了太后的懿旨來找你,太后希望你懂事點,見了皇上時,你必須拒絕跟皇上回宮,還要告訴皇上你愛上了霍時玄,並承認是你自己要當霍時玄的妾」
「雖說,皇上不會為了你責備太后,但太后不希望因為你,鬧出不必要的事端,影響他們母子的感情,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莊綰精緻的俏臉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
「若我不配合呢,上次拿我爹娘的墳威脅我,這次呢,墳是趙子御下令挖的,整個大周的眼睛都盯著,她還有什麼能威脅我的?」
金枝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道:「太后聽說,你與那霍時玄來往親密,如今都住一起了,好歹也一起生活五年了,應該對他有些感情吧」
莊綰呼吸一滯,面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嗤笑道:
「怎麼,霍時玄成了你們的籌碼嗎?那你們隨便吧,霍時玄是死是活,或者整個霍府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
金枝今晚看見霍時玄攬著莊綰去長壽堂的畫面,小鳥依人,濃情蜜意。
她也以為兩人是產生了感情的,沒想到此時此刻,莊綰竟如此薄涼的談論著霍府的生死。
她不信,冷笑道:「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相信嗎?」
莊綰嗤笑,「就算我對霍時玄動心又如何,他無權無勢,又聲名狼藉,一個皇帝,一個商賈的兒子,傻子都知道選誰」
這話......實在無法反駁,確實,只要不是傻子,誰都知道該選皇帝。
金枝的臉色很難看,果然,她就知道莊綰這女人的野心不小,若是真進了宮,憑皇上對她的疼愛,怕是要寵冠後宮!
而且以皇上的性子,根本不會嫌棄莊綰不是完璧之身,他現在是掌握生死大權的人,他要做的事,沒人敢反對。
怕是,他會賜死霍時玄搶走莊綰!
金枝深呼了口氣,想起太后的話,又挺直了腰板。
「好,就算你不在意霍時玄的命,那你爺爺呢」
爺爺?
莊綰驟然變了臉色,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你什麼意思!」
金枝見她這般模樣,笑了,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你爺爺是開國將軍,軍功赫赫,當時的皇帝賞賜給他一把虎吟寶劍,那把劍,象徵著你爺爺這一生的征戰功績」
「你爺爺死後,你爹就把那劍作為了傳家之寶,嘖,你大哥如果沒死,估計就給你大哥了,你大哥會像你爺爺一樣,金戈鐵馬,成為又一個戰神,唉,可惜了」
她看一眼臉色慘白的莊綰,笑中藏著得意。
「當初丞相府被滿門抄斬,你們家那把虎吟寶劍落到了寧遠候手裡,寧遠候出事後,那把寶劍又到了太后手裡」
要說太后這個人,金枝是真的佩服她,機關算盡,又有謀略,若非當年她母族不給力,趙子勛母子根本鬥不過她。
至於那把虎吟寶劍,那晚太后把她和譚良叫去安排任務,她還想著太后還有什麼控制莊綰的籌碼,結果太后就拿來了那把劍。
原來這幾年,太后看似對莊綰不管不問,其實一直都有計劃防著她,皇上登基後,她就立刻讓人尋來了那把劍。
那把劍,對丞相府很重要,莊綰不可能不在意。
太后這種城府,金枝其實是害怕的,她其實有自知之明,太后之所以留著她,並非真的想履行當日的承諾。
但是,太后依舊會幫她,因為太后握著她的命脈,知道她不會背叛,否則皇上登基後,太后就會過河拆橋殺了她。
她的作用,是太后掌控後宮的一把利劍,幫太后去做那些黑暗的事。
她確實不會背叛,因為她只能通過太后接近皇上,她和太后互相利用。
莊綰重新坐回椅子上,伸手端起茶盞,聲音低沉,似是妥協了。
「所以,如果我配合,太后就會把劍給我?」
金枝笑道:「自然」
莊綰點頭,然後在金枝露出滿意的笑容時,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這般費心的來勸我,所以,皇上真的會來,對嗎?」
「是」
「什麼時候?我好做個準備」
「算上趕路的時間,十日內能到吧,不止你要做準備,還有霍老爺,一會我去見他,把太后的話傳達,千萬不能說漏嘴了」
啪!
金枝說完,莊綰沒再接她的話,而是把手裡的茶盞重重朝地上一摔,金枝正詫異,門突然被人從外踹開。
阿戒進來後,抬掌直衝金枝面門,金枝大驚失色,急急側身躲過去,一邊抵擋阿戒的攻擊,一邊朝莊綰厲聲道:
「你瘋了!就算你不要那把劍,我也是太后派過來的,你敢對我動手?」
莊綰看都沒看她,只朝阿戒囑咐道:「別把人打死就行,狠狠揍她!」
阿戒應了一聲,出掌更凌厲,金枝五年前就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五年她在宮裡不常用武,而阿戒卻時時增進武功。
遂,金枝只擋了幾下就頗為吃力了,她不再戀戰,尋找機會朝門口狂奔。
豈料,剛躲開阿戒要跑出去,門外又進來一人,直接一腳踹在了她小腹,又狠又准。
「啊!」
隨著劇烈的一道撞擊聲,金枝從牆上滑落,慘叫一聲後嘴裡吐出一口血,直接暈了過去。
霍時玄甩了甩衣裳,一臉嫌惡的朝金枝看一眼,然後徑直走到莊綰身邊。
見她小臉蒼白,瞬間皺起眉,正要開口,莊綰忽而撲進他懷裡。
聽到她低低的嗚咽聲,霍時玄憐惜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轉頭朝阿戒道:
「先把人關起來」
阿戒應了一聲,拽著金枝的胳膊直接把人扛走了,春喜朝屋裡看一眼,貼心的幫他們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