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當年（3）

  不過先太子不想自己的兒子變成他老子的人，所以在先太子妃生產的時候，抱走了其中一個，留下的那個，就是身體相對好一些的齊衡。

  至於這第二位小皇孫，則是先太子自己想要的繼承人，既然是繼承人，那就得盡力培養，不可能將人放在遠處，大概率還在宮中。先皇病逝，宮中的各位太妃都出了宮，又或者直接殉葬了，如今裡面只剩下太皇太后和皇上新娶的幾個妃子。若那人還在宮裡，會出現在哪裡，已經顯而易見。

  雲溪二人對視一眼，先太子要除掉知情人，所以對程儀等人出手，這一點很容易理解，畢竟這事若是被別人知道，輕者只是孩子被先皇帶走，重者則是欺君，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先太子知道這一點，就絕對不可能留下隱患。程大槐沒有想明白，他們是相信的，若說程儀沒想明白，他們保持懷疑。

  這個藥方若是動一味藥，對胎兒的影響至少能降低一半。即便是柳行之這種，跟在雲溪後面學了一點皮毛的人都能看出來，程儀作為一個藥性方面的大牛，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看出來卻沒動，這是篤定了太子不敢找別人看，避免更多的人知道，同時不想讓他造出來的胎兒成為傲雲的威脅。換句話說，他希望那個毒胎生下來就死去，雖說殘忍了一點，但是他覺得這孩子因他而出生，也因他而死，這也符合因果循環。也是因為這樣，這個胎兒的情況他並沒有和先太子說清楚，否則先太子未必會很快將他除了，若是如此，那孩子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程大槐不傻，經歷了這麼多，再結合雲溪二人的表情，他已經有了猜測，好一會才點頭道：「程儀曾說過，那個孩子不該出生！尤其在太子妃身體越來越差的時候，他更是這麼覺得。只是先太子讓他們保證那個孩子活著出生，程儀不敢動手而已。」

  隨後想到什麼，搖了搖頭道：「或許他已經動手了！我記得先太子妃生產之時，先皇極為高興，讓身邊的太監過來看著，一旦生了，第一時間通知他。為了避免意外，先皇甚至專門安排了不少人，守在東宮，以防不測。那種情況下，太子想將一個孩子帶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天我也在一旁待命，待先太子妃生完，及時將湯水送進屋。等當今這位出生後，便有人通知我，讓我去送湯水。我跟在下人進了後院，整個後院的氣氛都很不對，產房裡的人都被看管住，先皇身邊的太監也急忙回去稟告。之後便有消息傳出，先太子的第一個兒子出生，並未提第二個孩子。

  不過我去送飯的時候，聽說那孩子已經死了，先皇不希望傳出一些對東宮，對先太子不好的言論，因此故意忽略了第二個。而且當天程儀便被帶進了宮裡，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來。大約半個月後，程家便被以謀害太子妃的罪名下獄。我猜程儀只怕對那孩子做了手腳，才會讓先太子一怒之下，做出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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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溪微微點頭，這個方子和她師父火娘子，提到的古方很是相似，她盲猜一下，那位被隱藏起來的小皇孫會不會也需要其他毒胎的血才可以存活，程儀原是想要那孩子死，但先太子定然以什麼威脅他，讓他不得不告訴對方一個維繫孩子性命的東西，或許就是其他毒胎的血。先太子妃懷孕的同時，有可能先太子也安排了其他的人服用此藥，因而用毒胎血救了那個孩子。之後觀察半個月，確認孩子沒事了，那程儀便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再結合現在的去想，那個鬼王組織最為神秘的那一部分，很可能就在為這位小皇孫服務的，再延伸一點，那鬼王組織的幕後之人，會不會就是這位小皇孫呢。

  如此猜測的話，那害死上一世的柳行之，和齊衡作對的，所謂的更適合的繼承人，是不是就是那位被藏起來的小皇孫呢。

  這麼一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就好像一直沒弄清楚的事情，終於有一天被人揭開了面紗。

  作為先太子的『嫡子』，那位的確有皇位繼承權，不過若說比齊衡更適合，那似乎有些誇張了。畢竟齊衡是先皇一手教導出來的新帝，即便先太子更認可另外一位，但先太子在先皇之前病逝，皇位並不是由太子指定，而是先皇，所以那位這麼標榜自己，委實有些不要臉。得虧沒見過這個人，若是見到，她定然要好生『問候』一下。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他們已經見過了，那京城莊子外的人影，和替代張洋同窗汪寧的人，其實都是那個人，只是雲溪不知道罷了。

  不管心裡怎麼想，雲溪二人已經知道了程家的仇人是誰，既然是先太子下的命令，那第一個仇人，那便是先太子了。至於第二個仇人，可以算的上是小皇孫，但小皇孫那時候還小，並不能做主，所以若是怪罪到頭上，那似乎有些過了。可先太子已經去世，如果排除小皇孫的話，那還有誰？

  「可是太皇太后？」柳行之沉吟了一下，眸光閃過一絲凝重。太皇太后乃是先皇的皇后，傳言太皇太后年少與先皇相伴，是個極為爽利的女子，少時嚮往江湖，卻願意為了先皇，放下刀劍，進宮洗手做羹湯。

  但從他前世的接觸和火娘子等人的言語裡，可以看出，這位前皇后，現任太皇太后，並不是那麼單純。太子信任的人不多，太皇太后就是其中一個，若是太子去世，那最有可能託孤的便是太皇太后。

  若那位皇孫最後替代齊衡，這中間必然有太皇太后的手筆，畢竟已經去世的先太子，能給那位小皇孫留下的勢力極為有限，背後必然要有人出謀劃策，拉攏勢力，那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