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疼痛使人清醒

  黎薔的狀態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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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到的時候，韓太醫已經給她看過。

  「心中鬱結，有驚懼之症，又高燒不退，按理說喝個安神湯就會好很多，但她喉嚨腫大……」很難將藥灌下去。

  不僅如此……「她好像懷孕了，月份尚淺，經此一事，有滑胎之罩。」

  雙重打擊，難怪黎薔看上去如此悽慘。

  聽聞這個消息，黎家人先是欣喜，再是失落，更加怨恨小易。

  「還請大夫救救她。」黎家人圍了一堆，恨不得給韓太醫跪下了。

  韓太醫捻著鬍子，也很煩惱：「此事要靠她自己成過來，撐過來就無事了。」

  撐不過來，她也沒有辦法。

  看到太子攜帶一個女子過來，眼睛陡然一亮：「太子妃。」

  陳清允點頭：「症狀如何？」

  韓太醫不多話，直接將脈案遞給她看。

  按理說脈案是需要保密的，但是太子妃……身份地位都比他高，醫術也別具一格，這些規矩就不用在意了。

  陳清允看看脈案，也覺得有點為難，畢竟這不是病重的事情，黎薔脖子上的傷口說嚴重，也沒到死的地步，說輕……確實傷了喉嚨，不僅如此，或許是因為窒息過，五臟六腑看上去都有些衰竭的樣子，像是受到擠壓的問題。

  「扎針吧。」她立刻做出決定。

  韓太醫眼睛一亮：「是要針灸嗎？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只是我並未學過這個……」

  陳清允：「我會一點。」

  韓太醫自然知道這個，太子妃去給安格治病，他們太醫院的人都知道的，不僅如此，還跟她討論過黎府老太太的病情，從此得知她醫術很特別的印象。

  並不是不精，只是有些……路子和他們不太一樣，好像有點野，有點自學成才的意思，偏偏懂得卻不少，像是有些底蘊，令人摸不清她的路數。

  韓太醫很是期待，站在她身後，打定主意等下不錯眼的盯著她的行針路數。

  「人太多了，空氣都變濁了。」陳清允很不喜歡太多人聚在一起，「你們都出去等吧。」

  沒有多話，黎太太與黎大嫂立刻出去。

  她們是長輩，親自來看看黎薔，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這時候能出去，自然是要出去的。

  黎澤也出去，片刻後，屋子裡只剩下黎川一個黎家人，他站在床前，死活不走，明明不發一言，表情卻充滿壯烈。

  陳清允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都是夫妻，看到就看到吧。

  不過……

  陳清允嚴肅的看向蘇墨云：「你要出去。」

  蘇墨雲不太情願：「我在那邊等著你，什麼都看不到。」

  「不行。」陳清允直接拒絕。

  見他還想反駁，當即眯了眯眼睛，危險的盯著他：「這麼不情願，你是不是對她懷有別的想法？」

  蘇墨云：「……」

  眾人：「……」

  黎川難得抬眼，多看了蘇墨雲一眼。

  「你注意安全，不要太疲憊了。」蘇墨蘇墨很無奈，只得走出去。

  陳清允點點頭。

  行針走在身上，需要點穴尋找，自然要脫了衣服。

  陳清允將衣服扒了一半，黎川有些震驚的看著她的動作，片刻後，猛的扭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韓太醫。

  韓太醫：「……」

  韓太醫輕咳一聲，厚著臉皮道：「在大夫眼裡，只有病人，沒有男女，黎公子無須多心。」

  黎川表情凝重，他很難不多心！！

  陳清允已經將黎薔衣領子解開，露出裡面白皙的皮膚，但這是不夠的，最起碼需要把上半身全脫了。

  如果是後背還可以，前面……想起這個時代的局限性，陳清允扭頭，試探性的看著韓太醫：「男女有別，韓太醫不如暫避一下？」

  韓太醫：「……」

  沒被黎川趕走，卻被陳清允趕走，韓太醫有些幽怨，不滿的嘟囔道：「何須在意這些，你是大夫，當然最清楚在我們眼裡，只有病人，不分男女的。」

  陳清允：「我知道，但這次比較特殊，我這是怕黎薔吃虧。」

  要韓太醫是個年輕俊美的太醫也就罷了，偏偏是個白鬍子老頭子，黎薔肯定是很不樂意被他看到的，哪怕韓太醫眼裡只有穴位。

  「……」韓太醫轉身走了，滿臉遺憾。

  陳清允徹底將黎薔剝開，露出裡面白皙的軟肉，她找准穴位，一根根將細長的銀針扎進去。

  銀針之長，讓黎川這個旁觀者也打了個哆嗦，只覺得渾身發痛起來，看著陳清允，欲言又止。

  陳清允：「我這次行的針不若以往，有些痛，即便不能因為血氣運行讓她醒來，也能讓她痛醒。」

  「只要醒了，她就好了一半了。」

  活生生痛醒，這得多痛。

  黎川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老實站在一邊，眼神同情。

  此針確實不夠溫和，行至第五針的時候，黎薔被活生生痛醒了，呻吟一聲，聲音極度沙啞，像是很難出聲，手指抓著床單，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床單抓爛。

  她睜開眼睛，一度以為自己受到什麼虐待。

  是誰這個殘酷，竟然還虐待軀體。

  眼前恍恍惚惚，勾勒出熟悉的影像，黎薔一陣失神。

  竟然是太子妃。

  她怎麼會在這裡，是來找自己報仇的嗎？

  痛打落水狗，這真是個好機會。

  「你醒了。」陳清允看了一眼，又拿了一根針出來。

  黎川看的心驚膽戰，立刻阻攔：「她已經醒了，這針……還要扎嗎？」

  「當然。」陳清允語氣平和，說的話卻十分冷酷，「這才五針，七針一循環，怎麼著也要扎七針。」

  那豈不是還有兩針，黎川眼角抽動，欲言又止，更加同情了，幾乎不敢去看黎薔的臉色。

  長針無聲扎入肉里，慢慢吞進大半。

  黎薔猛的睜大眼睛，好痛！！

  「沒事。」陳清允安慰，「痛一會兒就好了，痛苦使人清醒，這對你來說是好事。」

  去你媽的。

  含蓄如黎薔，也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額頭上薄汗如雨珠滑下，眼淚水都流出來了。

  不過因為汗水太多，並沒有人發現她哭了。

  陳清允扎完最後一針，徹底收手，溫聲問她感覺怎麼樣。

  黎薔閉上眼睛，消極對待，感覺肉都在抽搐。

  痛的說不出話。

  陳清允也沒指望她回話，給她摸了下脈，確定還不錯之後，就收了手。

  見她枕頭都被汗濕了，洇透一片暗色痕跡，忍不住戳了戳黎川：「愣著幹什麼，拿帕子給她擦擦汗呀！」

  黎川手忙腳亂拿出帕子，小心的給她擦拭。

  自覺大功告成，陳清允拎了藥箱就打算走人。

  似乎預感到什麼，黎薔猛的出手，握住黎川的手。

  力道不小，黎川先是嚇了一跳，而後有些驚喜：「你好了？！！」

  黎薔無聲搖搖頭，指了指陳清允。

  不能讓她走。

  黎川並沒有意會到她的意思，以為她是疼痛難忍，但自己也沒有法子，只好輕聲用語言安慰。

  片刻後，想到什麼，從袖子裡拿出一顆糖，剝了皮塞她嘴裡。

  甜味在嘴裡瞬間炸開，黎薔：「……」

  黎薔艱難開口：「太……子妃！」

  把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