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假期如海綿

  蘇墨雲慌得一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玩脫了，手足無措的想要哄人。

  殊不知對方比他更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含了兩包委屈淚：「啊？什麼，我哭了嗎？」

  伸手一抹，一手濕潤，事實做不得假，陳清允頓時虎軀一震：「我怎麼哭了？！」

  蘇墨云：「我也很想知道！」

  陳清允：「嚶。」

  「別嚶了。」蘇墨雲抱著人，一臉崩潰，「你小心我也哭啊！」

  陳清允：「……」

  莫名的情緒來莫名，走的也莫名，陳清允嘴角一抽，面無表情的將人推開，神色十足冷漠：「讓我緩緩。」

  蘇墨雲哪敢鬆手，牢牢抱著人說：「緩吧緩吧，緩完了告訴我你為啥哭。」

  陳清允說：「這還用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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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墨雲頓時服軟：「不用不用，我自己猜好吧。」

  陳清允覺得他好傻，推開人開始一臉深沉的懷疑人生。

  陳清允知道自己本人是不喜歡流眼淚的，覺得挺沒用的，憤怒就報仇，生氣就抓著人解氣，不爽了也要當場報復回來，委屈當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記憶中流淚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至於今日為什麼會流淚……陳清允仔細分析一波，覺得大概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而她這個脆皮孕婦一時有點受不住了。

  這什麼鬼啊，也太鬼畜了。

  陳清允不能接受，這豈不是說她往後還有大半年都要生活在這種脆弱情緒里？

  陳清允有些抗拒了。

  為什麼不是男人懷孩子呢，她甚至開始發散思維，如果蘇墨雲懷了她的崽的話她一定把蘇墨雲寵上天，讓他半點感受不到懷孕的痛苦。

  「你在想什麼？」蘇墨雲小心翼翼的問，看著她不斷變換的神情，有些心驚肉跳。

  陳清允不假思索：「在想為什麼不能你懷孕。」

  「……」

  「這不是，性別不同。」蘇墨雲唏噓不已，開始懷疑陳清允那小腦瓜里整天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果然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嗎？

  「如果你是女子就好了。」陳清允滿眼遺憾，瞧上去恨不得立刻跟蘇墨雲換身體，換性別。

  「這不好吧。」蘇墨雲竟然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女子，我就不能給你幸福了。」

  「……」

  陳清允不想說話。

  蘇墨雲卻很快回神，捧著她的臉看，被拒絕了就換成摟著人：「所以是懷孕的原因嗎？我聽人說懷孕的女子在孕期常常變得敏感脆弱，之前見你沒有反應，原來你也沒有逃過。」

  陳清允沒有說話。

  片刻後，不滿的皺起眉，嚴肅的盯著他：「我怎麼感覺你在幸災樂禍？」

  「當然不是。」蘇墨雲當即否認，「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不是就好。」陳清允收回目光。

  「絕對不是。」蘇墨雲表忠心，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悄悄鬆了口氣。

  真的很敏感！

  ——

  「你心裡要是有什麼想法，就跟我說，什麼想法我都聽。」得知她也被影響，蘇墨，幾乎一整個擔心起來，甚至想一整天都盯著人，不想去上衙了。

  陳清允被他煩的受不了：「我現在就想你走，趕緊去忙你的工作，快走！」

  蘇墨雲依依不捨。

  陳清允：「滾。」

  「……」覺察她真的很抗拒，蘇墨雲這次真的走了。

  終究不放心，下午下衙回來沒有第一時間回東宮，而是去了甘露殿。

  皇上看到他還是很驚訝的，畢竟這兒子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典型，沒事絕對不會來找自己。

  這個點過來，怕是來蹭飯的，皇上心中有些滿意。

  然而蘇墨雲並沒有坐下的意思，開門見山道：「我想請假。」

  「你有事？」皇上並不在意，「有事去忙就好，別請太久就行，請幾天？」

  蘇墨雲算算日子：「估計要到明年六七月。」

  皇上：「……？」

  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皇上幾乎要被氣笑了，難得嘴毒道：「請這麼久，你是去生孩子？」

  然後他就看到那孽子緩緩點了頭。

  皇上：「……？」

  深呼一口氣，皇上告訴自己不能氣，氣壞了虧得是自己，不值得不值得。

  醞釀一番，終於平靜下來，手指一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說。

  台階已經搭好，然而這個孽子一點要順著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道：「站著吧，搬椅子麻煩，反正也坐不了多大會。」

  「……」

  皇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你這個意思是，連坐下跟我說話都意思都沒有？」

  似乎終於品味到他話中的不善，蘇墨雲有些驚異的看過來一眼，權衡一下，有點慫了，蔫噠噠的去搬了椅子過來，坐在桌子一側。

  皇上：「將情況跟我說一說。」

  蘇墨雲不用想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沒有要將夫妻私事告知的想法，抗拒道：「沒什麼好說的，父皇您只管批假就好了。」

  「無緣無故，你就想要批假？」

  蘇墨雲自覺師出有名：「自然是為了您未來孫子著想。」

  皇上也不說話，就幽幽的盯著他。

  蘇墨雲受不住這個眼神，只得鬆口：「我有點不放心清允，她第一次懷孕，有些不適應。」

  皇上：「你又不是太醫，你陪著能幹什麼？」

  「看著我，她舒心。」蘇墨雲臉皮也是厚到一定境界，最起碼皇上是自愧弗如的，聽得嘴角一抽，無語極了。

  他記得他當年跟妻子也沒有這麼黏糊，恨不得一睜眼都黏在一起，這孩子到底像了誰？

  另一邊蘇墨雲卻在想父皇與母親一向恩愛，記憶中兩人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狀態，應當能理解自己的心情的，便也不太擔心會被一口否決。

  「請假可以。」皇上簡直為這個兒子操碎了心，聲音儘量溫和，「但你請這麼久，不行。」

  「一直不露面，外面的人看不見人，肯定要起流言，也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再者，你是儲君，一直不露面，對國家安穩也沒有好處。」

  「崽，你不說給我搭把手，幫我處理政事。」皇上語重心長，「但也不能給我找麻煩吧？」

  「行。」蘇墨雲很爽快的答應，反正他本來就沒打算請假成功，只是想一下而已。

  見他鬆口，皇上也鬆了口氣，心中悠悠一嘆，簡直要愁死了。

  「這樣吧，這段日子你一直一日不錯的點卯上衙，也辛苦了，這次就借著機會，休息休息吧。」

  「兩天假期怎麼樣，足夠你好好玩一玩了。」

  「要不然三天？」

  蘇墨云：「……」

  大半年的假期縮短到三天，還一副我占了大便宜的樣子，父皇你可真行。

  「行吧。」蘇墨雲勉強答應下來，能有假期就不錯了，至於之後的，那就之後再說。

  自覺商討完畢，蘇墨雲站起來，打算溜了。

  皇上卻沒打算放人，見他要走，頓時嘆氣，一副可憐的老父親模樣：「我兒許久未曾與我一起用膳了，上一次見我兒用膳，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了。」

  「……」

  蘇墨雲只好又坐回來。

  皇上心中滿意，面上一副不必為難的模樣：「要是不樂意就算了，還是你妻兒重要，父皇這裡有小九呢，沒關係的。」

  「……」

  蘇墨雲面無表情：「兒臣想與父皇一起用膳。」

  「那父皇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