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靳修與詭異山莊

  商雪羨帶著滿腹狐疑回到自己矮小的馬車內，整個人瞧上去有些恍恍惚惚，終歸是放不下蘭妃最後一句話。

  「商雪羨，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獨一無二的，不管是感情還是眼睛。」

  她不清楚蘭妃為何要和她說這樣的話，也不想知道這背後的隱喻，她現如今只想早點趕到皇覺寺。

  ——畢竟，那裡是她為數不多的機會。

  這一路黑甲衛開道，行程倒是快上不少，半日後眾人便趕至皇覺寺，寺廟的主持親自相迎，場面瞧上去倒是頗為熱鬧。

  靳修陪著東太后去皇覺寺的前殿上香，一干內侍女婢則在殿前等待，就在眾人以為上了香便能前往皇家圍場時，靳修卻忽然間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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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在還皇覺寺借宿一晚。

  其他人對於借宿皇覺寺的事情興致缺缺，可面上卻不敢有任何的抱怨，唯有商雪羨的指甲緊緊扣著手心，強忍著心中那股難以言表的激動。

  一個相貌清秀的小沙彌帶著一眾人來到後廂房，利索地給眾人安排了夜宿的屋舍，他的手指指向最西邊的小屋時神情稍顯猶豫。

  「小和尚，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這裡鬧鬼？」

  倒是有那大膽的宮娥，瞧著他左右為難模樣，想要逗一逗他，聲音裡面充滿了促狹感。

  「這位女施主說得不錯，這屋子近來確實極不安分，總有不小的響動。」

  眾人瞧著他肅穆認真的模樣臉色俱是一愣，就連那大膽的宮娥神色也是一變，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剛才隨隨便便的話語居然是真的。

  商雪羨的目光盯著小沙彌所指的方向，原本淡然的目光多了別樣的神采。

  「諸位施主，這次暫居的人有些多……這屋子……」

  「我們可以擠一擠。」

  幾個宮娥忙忙擺手，她們寧願擠在一起也不想和那種東西打交道，能在寺廟裡面搞出響動，她們可不敢招惹。

  「這……」

  「我去那屋舍居住吧！」

  商雪羨適時出聲，其餘幾個宮娥雖然覺得驚詫，卻也不想和她有過多的交集。

  在這種情況促使下，商雪羨倒是在皇覺寺的後廂房有了一間獨屬於自己的房間。

  地方不大卻異常的整潔。

  她甫一進屋便插上了門栓，在那一眼望到盡頭的廂房內捯飭了起來，只是讓她如何尋找都瞧不出這裡面的動機來。

  就在她的手一點點摩挲著牆面時，外面傳來了陸紅妝冷淡的聲音。

  「商姑娘，陛下尋你。」

  商雪羨在北魏後宮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雖然尚未被靳修臨幸，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是靳修的人。

  在靳修沒有丟棄她之前，眾人就算心裏面不願卻也要老老實實稱她一句商姑娘。

  這是靳修給她的屈辱，同時也是她的護身符。

  雖然在佛門重地，靳修應當不會做出有失體統的事情，可因為心裏面藏著事，她整個人瞧上去倒是有些恍惚。

  「你有心事？」

  皇覺寺本就莊嚴肅穆，靳修又自帶冷場的強大氣場，兩個人靜默無聲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靳修打破了滿室寂靜。

  「奴婢想到了埋骨南陳的母親。」

  「走，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靳修拉起商雪羨的手，趁著周遭沒有人去了主持的禪房。主持聽他要在皇覺寺給辜氏立往生牌位，神情明顯一愣。

  「陛下……」

  「聽話。」

  「……」

  商雪羨也沒有想到靳修會如此行事，她原本充當藉口的言辭，如今倒是令她騎虎難下。

  靳修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主，兩刻鐘後辜氏的往生牌便放在了皇覺寺的正殿中。

  「多謝陛下！」

  「雖然不知道你這聲謝意誠心與否，朕接受你的謝意。」

  靳修直接將人攬在懷中，在月色的遮擋下跳出了皇覺寺的牆根，帶著她去了一個看上去已經荒廢了很久的山莊。

  世家貴族在名山大川修建山莊本不是奇怪的事情，可這座敗落的山莊卻顯得有些詭異。

  它的地理位置不僅隱蔽至極，周圍的建築瞧上去有些猙獰。

  「陛下，這裡是？」

  瞧著他站在山莊的門口久久沒有打開的意思，商雪羨輕聲提醒了一句。

  「朕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靳修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山莊的大門，素來平淡冷清的臉色帶著一種從不曾顯露的痛苦與追憶。

  商雪羨盯著那詭異的大門，除了牌匾上勾畫的『山莊』二字，再沒有其他有辨識的東西。

  可就算如此，她也能感覺到這個地方不是良善之地，北魏的皇子怎麼會在這裡居住過？

  「陛下這算是故地重遊？」

  「算是吧！」

  靳修深深看了商雪羨一眼，然後移步打開了木門，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不僅僅是年久失修的潮濕氣味，更多的則是一股屬於腐屍的味道，商雪羨之所以對這樣的氣味記憶猶新，是因為商家曾經有一個丫鬟跳井自盡，很久後才尋到了她腐爛的屍身。

  也就是說，這裡曾經發生過不少的廝殺。

  只是從外面那破敗的情況來看，應當是很久之前便被遺棄的山莊，就算是有腐屍也不會有這樣濃郁的氣味才是。

  商雪羨亦步亦趨地跟在靳修的身後，院子裡面的設計比她想像中的更為精緻，院落也甚是敞亮，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最中央的一個高台。

  那個高台大概能同時容納五六十人，周圍放著各式的武器，只是因為年久失修那些武器也失去了往昔的光澤。

  再往後院走去，出現了不少的累累白骨，一具具堆砌在一起，顯得分外陰森恐怖。

  「害怕嗎？」

  瞧著她滿目詫異，靳修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將她纖細的手掌攥在手中。

  「這些屍骨好多年了！」

  「是啊，好多年了。」

  靳修牽著她的手不斷往裡面走，對那些累累白骨視而不見，反而單手將正屋的門打開。

  只見裡面躺著十幾具橫七豎八的死屍，那些屍體依稀還能瞧出些許端倪來，那一股腐屍的味道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知道這些人怎麼死的嗎？」

  不管商雪羨煞白的臉龐，他指著那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死屍。

  「奴婢不知。」

  「都是被朕親自掐斷了脖子扔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