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易氣金訣
2024-06-08 04:41:00
作者: 獨孤尋影
楚南風頓有所感,言道:「大師是說它蟲身的精血已將盈滿,即使此下邪念打消,但精血不退,隨時都會催動邪欲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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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明無點了點頭,「所以不能對它有所驚擾,只要慕雲姑娘一醒,就要誦讀『破障音』與她聽,迫使蠱蟲如練武之人一般,進入入定狀態,慢慢消磨它的邪念……
此下若有外力進入……即使『無極功法』傳輸真元不為它所知,但慕雲姑娘必定需要行功將真元導入丹田,屆時蠱蟲必會發覺……須知它此下是在掙扎之中,而並非是被壓制住。
倘有絲毫偏差,必為它所驚,何況此下也可說是三方都在掙扎中,慕雲姑娘僅存的些許理智……蠱靈的邪念以及它蟲身精血的鼓動……但有失平衡,皆是危險之極。」
眾人深知蠱毒厲害之處,但想明無所慮在理,武望博略一沉吟,遲疑道:「那大師認為……要待何時可行?」
「若是慕雲姑娘能拖過今晚月圓之險……」明無轉著手中佛珠,沉吟良久方道:「還需每日堅持誦讀大法經文與她,想是半年後可行……且只能在蠱蟲最弱時刻方才可以。」
「半年後?最弱時刻?如此一說,豈不是要等五六年才能使慕雲到達破境之態?」武望博但想若可以為蕭慕雲傳功,即使每日傳與些許,以他與楚南風的真元,一年左右便可使蕭慕雲達到破境之態,此下聞言,大失所望。
「慕雲她雖是歸真大成修為,但受了蠱邪所侵,心力俱疲,此下猶不如固元境之人……」楚南風點了點頭,略一停頓,轉而笑道:「若能脫離此險,五六年也是值得,而或許日後蠱靈邪力消退,用『降魔音』就可將它驅出……」
楚南風心知日後若能用『降魔音』破去蠱靈,明無想是早已說出。唯恐洛逍遙傷神傷心,便是出言寬慰。
坐在右側下首的洛逍遙,但想起向素素的遭遇,心中忖道,若是師妹五六年內能消去『負情蠱』之毒,實屬萬幸,心念一到,便是臉顯喜色。
明無望向洛逍遙,「明日子時三刻之時,無論慕雲姑娘如何……小居士皆不可現身。」
洛逍遙一愣之中,又聽明無言道:小僧猜測……從慕雲姑娘受難至今,小居士還未與她見過一面吧?」
洛逍遙不由得望向計經海,點了點頭。
「善哉,善哉。」明無神色肅然,「慕雲姑娘此下能有一絲理智,是為對小居士思念之情的執著所致。雖說她會因此心如刀割,但她的意識之中知曉若是不能忍住疼痛,定會被蠱邪吞沒神智……」
「因為慕雲姑娘的堅強,才得以有此下的救治機會……倘若你一現身,她乍喜之下,心神一松,那時會大大不妙……恐是回天無力了。」
楚南風等人俱皆知道,向素素脫離苦難是因為對她失蹤兒子的思念之情所致,但想她的思念不為蠱蟲嫉恨,無有鑽心之痛。而蕭慕雲卻是日日受苦,暗中咬牙堅持,眾人心中又是淒楚難過。
而明無未知向素素之事,能推斷出原因,眾人又是暗暗佩服,楚南風聞言點了點頭,「大師見地是為關鍵所在,逍遙……你明日子時三刻與武師公去島岸走走……」
但知若在緊要關頭,萬一蕭慕雲疼痛難當,洛逍遙關心之下發出聲音也會使她分神,楚南風心恐有失,便是讓武望博陪伴洛逍遙,遠離院庭。
洛逍遙心中苦澀難當,知曉其中厲害,終是點了點頭,「弟子明白。」
轉而望向明無,「那……何時可與師妹見面。」
「蠱蟲驅去之日……小居士方可見面」
「這……這是為何?」
計經海知他又方寸大亂,心中一嘆,言道:「洛公子莫非忘了計某之事嗎?」
明無與計經海初見之時,本是奇怪他何以會與洛逍遙、楚南風等人相識,此下聞言,隱覺他或是有親人為負情蠱所害,但明無是為得道高僧,雖生疑惑,卻是不會出言打聽。
洛逍遙頓然一醒,臉顯愧色,「晚輩糊塗……望大師,計先生見諒。」
……
翌日清晨,昏睡中的安隆興被趙永安一把拎起,來到了灶房之中,睜著還未睡醒了雙眼,只見面前方桌上放著一條蒸魚、一份燒肉、一碗帶有雞腿的濃湯,搓了搓眼睛,卻顯難以置信之狀。
望向灶台邊柳眉倒豎的許聞香,又看了看身側盯著自己似笑非笑的趙永安,安隆興心中一股冷意升起,頓然轉身外跑,卻被趙永安一把扯住,便是大喊:「大師救我……嗚嗚……大師……啊。」
隔壁客廳之上正在言談的楚南風等人聞聲而出,但見灶房門口之處,安隆興被趙永安捏住脖子,滿臉驚懼,全身發抖。
眾人一時驚訝,只聽趙永安呵呵一笑,放開安隆興,言道:「這狗東西真是不知好歹,好肉好菜招呼他,反倒大驚小怪……」
安隆興卻是奔至明無身前,仆通下跪,「大師救我,求大師救我……」
此時但見許聞香提著菜刀而出,瞪著跪在明無身前搗首不止的安隆興,「你這狗賊,我若殺你豈會讓你做飽鬼……快快進去吃了,不然姑奶奶將你剩下的狗耳切了。」
原來明無昨日言出蕭慕雲一旦醒來,必須要聽『天雷音』經文,但恐日夜驚嚇不安,已是形神憔悴的安隆興無有精力誦經,楚南風特意吩咐要魚肉相待與他。許聞香雖是不願,但知其中厲害所在,也就做了好菜讓安隆興食用。
而安隆興自被抓到島上以來,除了楚南風夫婦之外,穆道承等人皆是怒目相對,許聞香更是時不時拳腳相加。而尋常飲食之時,許聞香又是拿冷菜剩飯與他,此下乍見大魚大肉相待,卻是認為是吃斷頭飯。
明無這兩天和顏悅色教安隆興經文,此下在他心中卻是大大的好人,但想吃了這飯菜會死,自然是大呼明無相救。
眾人此下知曉原因,心下又氣又笑,明無唱諾佛號一聲,言道:「你但吃無妨,僧人保證你日後餐餐可吃……且去放心食用吧。」
安隆興抬頭望著明無,一臉驚疑,突是抱住明無大腿,「我……我不要吃肉……」
「你這狗東西,大師的話沒聽清楚嗎?」趙永安趨步上前,一把將他拎起,「若再大聲鬼叫,擾了蕭姑娘……我便把你閹了。」
望著揪住自己衣領怒目而視的趙永安,又看到明無等人轉身而去,安隆興一時嚇呆,卻是被趙永安揪進屋內,戰戰慄栗之中,盯著許聞香手中的菜刀,沒頭沒腦般吃了起來,卻也將飯菜吃個精光。
……
子時三刻將至,明月趨盈,夜空湛藍,湖島清幽,微風吹冷。
北面島岸邊上,坐在岩石上盯著湖面發呆的洛逍遙,倏忽站了起來,縱身而起,身側的武望博一驚,疾身一把拉住,「逍遙,你待如何?」
「師公我……」
「你已入抱丹之境,定力怎生如此……」武望博言語一頓,沉聲道:「當世三大高手合力傾智如果都無法壓制蠱毒,你去又能如何?」
「若是因你聲形出現,慕雲思念之力就會瞬間瓦解,你難道不知此中的厲害嗎?她能忍得一絲清明,何其苦難……」
「再過一盞茶時間就到了……你莫急……莫急……」話雖如此,武望博握住洛逍遙手臂的掌心已是冷汗隱生。
洛逍遙心中一緊,卻是不敢舉目望月,突是盤腳而坐,閉目不語,臉顯悽苦。
武望博知他此下心境複雜,即希望蕭慕雲速速離了危險,又不敢面對時光流逝,不由得心生感嘆,亦是盤腳而坐,閉目沉言。
度日如年般的煎熬中,洛逍遙但聽林中傳有輕微的腳步聲,雙眼一睜,站起身子望去,只見穆道承踏步而來,心頭一緊,疾身奔迎而上,「師公……」
月光下,但見穆道承滿臉笑容,洛逍遙復是心頭一松,喜道:「師妹她……」
「哈哈……」穆道承開懷一笑,點了點頭,「小慕雲熬過了,熬過了……」
「幸虧明無大師有所防備,在緊要關頭輸與安隆興真元,壓下蠱邪燥動……」
原來子時三刻將到之時,在安隆興誦經之下已見平靜的蕭慕雲驟然掙紮起來,從眉頭緊鎖、滿臉苦痛到臉色赤紅、目顯春光。
眼見她情心蕩漾,明無心知不妙,卻是催動氣機進入安隆興體內,使已是口乾舌燥的安隆興精神大振,而含有氣機加持的經文威力自是不同,也將蠱蟲邪念壓下,才使蕭慕雲渡過難關。
「哦?不是說不能用氣機……」武望博乍聽得穆道承所言,頓生疑惑,但他畢竟是智慧之人旋而明白關鍵原因,轉而言道:「想是當日文益方丈未料到若使是下蠱之人誦經……加持氣機不會驚了蠱蟲,反是更見威力。」
「不錯。這『破障音』著重感化之妙,非是『降魔音』那般非用武力不可,可因地制宜,因人而異行法使用。明無大師智慧,但恐有失之下,早早解去了安隆興氣機禁制……
在最關鍵時刻助他用氣機誦經,蠱靈乍然之下,想是牴觸不住……終是讓小慕雲避過此劫,走,武老兄,今日痛痛快快喝上一杯,哦,逍遙你也要放開一喝,哈哈……」
辰時,眾人用過早飯之後,明無望向穆道承,合什言道:「前日傾力於慕雲姑娘之事,未能與前輩解難,此下得空,小僧斗膽請前輩移步療傷……」
穆道承聞言一愣,望了一眼楚南風,復是哈哈大笑:「大師救了小慕雲,縱使叫穆某落髮岀家也是願意……更何況是相助穆某解去丹劫,哈哈……有勞大師了。」
穆道承雖豪放豁達,卻也心志極傲,自是不會輕易受人恩惠,楚南風知他心性,便將他本命胎丹神識入劫之事告知了明無,讓明無替他療傷,喚醒丹神靈識。
望著穆道承與明無行去的背影,楚南風轉而對計經海言道:「這幾日有勞計先生操心,楚某在此謝過了。此下小徒大險已過……計先生但可回去相伴夫人與孩子。」
旁邊的洛逍遙聞言心生疑惑,卻也不敢相問。他卻不知楚南風口中的孩子,就是向素素與毒書生所生的兒子。
原來當日向嘯天狠不下心殺毒書生,含憤回去後,心想這孩子畢竟是愛女的骨肉,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在毒書生身邊長大,以免學壞害人,便潛入金烏寨將孩子盜走,卻也無意間加快減弱『負情蠱』的毒性。
那孩子一歲未到便被向嘯天抱走,自也不知親生父母是誰,當計、向二人回到九華山後,向嘯天告訴他,計經海、向素素便是他生身父母,自也相信,頓然是開心不已。
而計經海愛向素素極深,何況因這孩子的出生解去大半毒性,也算救了向素素一命,自是對他毫無芥蒂,視若親生。便是在他原來金玉的名字前加了一個『計』姓。
計經海在九華山待了兩日,便來莫忘島照看蕭慕雲。在新年將至之時,楚南風與穆道承卻是讓他回去一家團圓,以致初十才趕至仙女湖,恰也遇上了洛逍遙、明無二人。
聞聽楚南風所言,計經海知是推辭不過,嘆了一聲,「計某、內子能有今日,實是受恩於楚先生、穆前輩,能為二位分憂,計某深以為願。」
「內子心中甚是牽掛蕭姑娘之痛,此下蕭姑娘脫離險境……」計經海頓了一下,點頭道:「那計某就依楚先生所言,將這大喜之事趕回去告知與她。」
楚南風雖早將計經海與向素素二人視為夫妻,但聽他此下對向素素的稱呼,知他二人行了結婚之禮,便是拱手笑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喜可賀。」
「家師不喜大作操辦,只是與一眾師兄弟……「計經海但顯尷尬,「未能請楚先生前去,計某失禮萬分。」
「計先生客氣了,慕雲有傷,楚某分身不得,倒是計先生體諒未讓楚某為難,哈哈……」
「楚先生大量,令計某汗顏……」計經海神色恭敬躬身行禮,站直身子後,從懷中掏出一信,遞與楚南風,「家師但知此下慕雲姑娘身在苦中,未敢前來打擾,故與書一封,托計某呈上……」
「哦?」楚南風略為驚訝,將信接過,打開便看:
穆兄
楚先生台鑒:
得悉犬女有幸脫險乃二位恩賜,向某感激涕零。
又知蕭姑娘亦陷蠱毒,向某悲恨不已,心悔當初不智,而致遺害蕭姑娘,愧疚難當,但感無顔以對,未敢踏足前去相謝二位大恩。
前日小徒前行,本欲修書告謝,但知二位神人之姿,大恩大德非是向某以文言報,故未敢提筆輕言相謝。
今日小徒又往,向某終是難抑感恩之情,修書輕謝,不勝惶恐。
但言江湖恩怨,若須向某及一眾不屑門人手腳為用,刀山火海,敢請為先。
向嘯天頓首。
楚南風將信一收,拱手言道:「尊夫人那時已是神智清醒,楚某隻是舉手之勞……小徒若非計先生相救,此下倒是遭了大難,若說謝恩,倒是楚某要相謝計先生才對,向前輩修書來謝,楚某當是惶恐。」
「若非楚先生、穆前輩前去將毒書生抓回,內子恐是一輩子受難……而內子醒來後又心境入魔,計某亦也糊塗,幸楚先生、穆前輩出言點破……」
楚南風嘆了一聲,截言道:「此事想是註定一般,計先生莫放心上……此番歸去,請代楚某與向前輩問安。」
「計某記下了,待有閒暇,計某當攜內子前來打擾,屆時還望楚先生莫要嫌棄,哈哈……」
待穆道承傷好出來後,計經海便辭別而去。楚南風將向嘯天來信遞與穆道承,言道:「向前輩如此言謝,倒是令人擔當不起……」
穆道承將信看完,笑了一笑,「呵呵,好個江湖恩怨,敢請為先……老哥我看他倒是恩怨分明的很啦!」
「擺明了是說……若是朝堂之事就無能為力了,嘿嘿,想必擔心你我一個契丹,一個大周,他日若有衝突,就要家國大義在先了。」
「哦?」楚南風一愣,穆道承所斷倒是他未有想到。
「江湖傳聞他有個妹妹是為南唐烈祖的妃子,此下看來倒是不假。難怪會讓門下弟子行走軍旅……他不親自前來,想是不願與你我走了太過親近。」
「呵呵,倒是讓他小瞧我等,以為你我是挾恩圖報之人……算了,此事不提也罷。」
楚南風點頭一笑,「此下慕雲已無大險,晚輩想與明無大師去往房州救治洛兄,慕雲就有勞前輩照看了……」
穆道承雙眼一瞪,「大兄弟真是讓老哥不痛快呀,如此一說,老哥我倒成外人一般……」
轉而望向洛逍遙,「慕雲已無大礙,你應是可以放心了,師公我有一事讓你去做……」
洛逍遙隱覺穆道承所言必與蕭雁北有關,心中一緊,卻是不敢表露神色,行禮道:「師公請吩咐。」
果不其然,穆道承輕笑一聲,「你父親治癒後,可去明月山莊一趟,將此信叫莊中管家送與雁北,以免他們擔心。」言罷卻是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件遞與洛逍遙。
洛逍遙與楚南風聞言心中皆是一酸,望著眼前白髮蒼蒼的老人,洛逍遙終是忍不住傷感,眼眶隱濕,接過書信,「師公放心,弟子定當送到。」
穆道承只道他傷心於與蕭慕雲分別,反是出言相慰,楚南風但恐穆道承瞧出端倪,忙帶著洛逍遙與明無、武望博告辭離島。
兩日後傍晚,四人趕到了靈秀村,但見明無僧人到來,翁牧等眾人無不喜形於色。
來到洛寒水房中,楚南風把過洛寒水脈門片刻,言道:「洛兄的神魂之力較三個月前算是虛弱了些,但那劫力卻未減弱。
與穆前輩破劫後丹神昏睡不同,此劫力有借力打力之能,又如網物一般將洛兄神魂禁錮,旋速快而滑……
大師但以『天雷音』聚音成線,透過它的劫圈喚醒洛兄……莫要去管劫力如何旋轉。待洛兄神識夢醒,大師先靜止傳功,那劫力也會減下旋轉速度。
「屆時楚某氣機護住洛兄心脈,大師將音波擴開,再合楚某丹神之力,倏忽一舉出擊,定可破開魂劫。」
楚南風在莫忘島上,將穆道承當初受劫、破劫之事經過已是告知與明無,明無乃武學大家,自也知道原理所在,聞言便道:「小僧但依楚先生安排。」
洛逍遙等人心知楚南風與明無要行功冶療,忙退到院井中等候。一柱香後,還未聞房中有任何聲響,洛逍遙終是忍不住望向武望博,輕聲道:「師公,怎麼房內毫無聲息?」
但想以眾人的修為,雖與病房距離有五丈之遠,房中若是有蚊子叫喚,也是可以聽到,洛逍遙自在是大為驚訝。
武望博淡淡一笑,「明無大師金身之境,聚音成線當是可以作到毫無聲息,而又針對你父親的神魂,外人自然是聽不見。
你師父又擔心外圍的聲音影響,也用了氣機隔了聲波,此下即使是靠近他們身邊也是無法聽到。」
一個時辰後,才見房門輕開,楚南風與明無二人臉有疲色的走了出來。但想以他二人的身手,卻是耗神入疲,可見這劫力何等厲害。
洛逍遙迎身上前,未待他詢問,楚南風便是輕笑道,「呵呵,你父親已是脫險了,神耗日久……想是明晨才來醒來,此下不可讓人打擾。」
……
翌日已時,楚南風被剛剛醒來的洛寒水吩咐翁牧請到了書房。
望著面容大為憔悴的洛寒水,楚南風不由得關切道:「剛剛恢復,神魂見弱,寒水兄當應多做休息,何事如此著急?」
「恍如隔世呀。」洛寒水搖了搖頭,「幸好有『獅子吼』功法相助在先,加上食了百餘粒『歸元丹』,才使三魂七魄受損不大,此下當是還有七成之力……雖說此生無望踏入元嬰,但能保得胎丹神識未曾渙散跌境,已是萬幸了。」
想是他醒來之後,先自向人打聽自己入劫昏迷後的事情,以致了覺大師傳『獅子吼』護他魂力,苗長寧用『歸元丹』護他七魄之事都知道。
楚南風心知他若非受百劫拳所傷,三五年內亦能參得元嬰境界,心知武道艱難,聞言心生感傷。
洛寒水與楚南風是無話不談的至交,此下見他神情但見傷感,便是笑道:「還能與你一同品嘗歸來醉的醇香,我已是知足了,哈哈……」
二人意氣相投,倶是豁達開朗之人,楚南風但見他心境如初,點頭笑道:「一大早把我喊來,當不至於真得要與我品酒吧?」
「若是南風有此雅興也無不可,哈哈……」洛寒水輕笑一聲,頓了一下,言道:「逍遙他可是告訴你……我北上之事?」
「這小子稱是,你送一個祖傳的寶盒北上。」楚南風笑了笑,「別的卻也沒有告知與我,看這小子似有所隱瞞,當聽到這祖傳寶盒四個字,心恐是你洛家秘辛,亦未去追問……」
洛寒水心道這個兒子還算是守了住秘密的人,雖與楚南風情若父子,卻也未將通寶閣創立由來的秘密告訴楚南風。不由笑道:「他亦不知盒中所藏何物,其餘之事說出也無補於事。」
楚南風素知洛寒水該說之事絕不含糊,不該說之事,卻是隻字不提,也自點了點頭,「那盒中所藏何物?」
「易氣金訣。」洛寒水神情凝重,「一本可以改換龍脈地氣,也可以布陣保護地氣的奇書。」
楚南風心中一震,但想自己與穆道承二人當日在遼東所料果然不差,龍從雲與智光卻是奔著龍脈氣運而來。便是問道:「那索要這「易氣金訣」之人是誰?他何以不來房州,卻是要你北上送與?我聽翁長老所言……卻是從北地又返回中原,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