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俏王子(十八)
2024-05-01 09:54:52
作者: 林笛兒
「我們少爺從不與人積怨。」老管事在焦桐冷峻的視線里,堅決地搖了搖頭,「我可以以性命作保。這彩妝坊在蘇州城開了五六年,我們連口舌之爭都沒有過。你看,就連妝彩閣挑釁到我們門上,少爺都只是笑笑,一句重話都沒有。」
焦桐順著他的話語看向對面的妝彩閣,這太陽都上三竿了,怎麼到現在都沒開門?有這樣開店鋪的嗎!
「妝彩閣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何挑釁你們?」焦桔插嘴道。
老管事突然象來了氣,衣袖一挽,在屋中激動地走來走去,「他們是人嗎?是一群畜生,看著我們彩妝坊生意好,作不得,學著我們的樣,也開了家賣女子貨品的店鋪,就連店名都和我們取得差不多,做生意不能這樣無德的。幸好老天有眼,我不懲他天懲他。開張個把月了,一樣貨品都沒賣出,招攬生意的姑娘到全跑了,還是我們少爺墊的路費。
「你們少爺真會見縫插針做好人。」焦桔潑來一瓢冷水。
「少爺人善呀,沒想那麼複雜,不過,我覺著那徐大一定有點怪罪少爺。」老管事嘴裡咕噥著。
焦桐眼珠一轉,「老管事,上次雨天來你們店中的一位女子是不是和你家少爺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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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事皺眉想了好一會,才記起來,「蘇姑娘呀,醉紅院的花魁,交結沒有,少爺很尊重她的。那天為什麼氣,我也不清楚。她後來青著個臉,跑進妝彩閣,不知幹什麼了。」
「慢著,老管事,你說她去了妝彩閣?」焦桐心頭一亮。
「對啊!」
「哦,打擾老管事了。林少爺這兩天陪我們家公子去遠處遊玩,你知會下林老爺,過兩天就回。」焦桐起身拉住妹妹的手,一個答案浮出水面。
「嗯,知道了!」老管事一拱手,目送二人出了彩妝坊。
焦桐站在街邊,眯著眼打量著妝彩閣。「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妹妹,這房子原來是做什麼的?」
「好象是賣茶的,再以前是賣酒的。」
「三層呢,地基一定打得很牢吧!」
焦桔撇撇嘴,「蘇州城靠近長江和太湖,地下一定潮濕,想建三樓,我覺得應該有個地窖,才能防潮。」
焦桐一笑,「晚上就知道了。現在我們走吧!」
「去哪?」
「醉紅院呀!不過,好象我們得先去買身衣衫。」
晨光從破敗的小窗中射進來,投向角落。莫悲象不適應似的伸出手,他先摸到一團軟軟的東西,一驚,突地睜開眼。這是哪裡呀?灰濛濛的,還有一股子臭味。
「悲兒,你醒了!」林若陽俯身向他,愛憐地把他抱進懷中。
那軟軟的東西是林大哥的衣衫,他的頭枕在林若陽的膝上。莫悲驚惶的心突地平靜了下來。
林大哥說石橋對面的那條小巷很安靜,牽著他的手過去看看。那時候,林大哥剛剛吻了他,兩個人都有點激動,怎奈集市場人太多,他們想找個僻靜之處,講會悄悄話。剛下石橋,小巷子中突然跳出兩個人,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塞進了袋子中。覺著晃晃悠悠地象被抬上了船,行了很久,他們就被猛地扔進這裡,他就掉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林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莫悲掃視著小屋,象是個地窖,靠近屋頂的破窗漏了點光進來。他試著看清四周,卻因牽動頸部肌肉,突然引起疼痛而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林若陽把手輕覆他的額頭,不舍地替他揉搓著,「不要亂動,你昨晚可能扭傷了脖子。至今都沒有人來和我們打照面,我不知道是誰如此作為,不要害怕,悲兒,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額頭上修長的手指冰涼輕柔,莫悲的心頭湧上暖暖的感覺。不禁莞爾,此刻到真是屬於他們二人的天地了。
「林大哥,我怎麼可能害怕呢?」莫悲握住林若陽的手,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林若陽話雖然說得堅決,心裡卻沒什麼底,他不擔心自己會受到什麼對待,他怕是有心人沖悲兒而來,那樣,他能保護得了悲兒嗎?他沒有注意到莫悲款款溫柔的暗示。
「焦桐和焦桔是洛陽城中一等一的好手,他們很快找到我們的,到時,就知道是什麼樣的歹人所為了。」
林若陽腦子一直在飛快轉著,莫悲的話,他一句都沒聽清。
他把莫悲輕輕抱坐到旁邊的草上,站起身,試著跳起,窗外是處荒地,他可以看到枯黃的雜草,心中不由大喜,四下搜尋,看到一條斷腿的板凳,搬到牆邊。
莫悲上前相幫,他搖搖晃晃站上去,兩手用力一推,破敗的窗「咯吱」一聲,裂了。林若陽試了試窗子的尺寸,跳下地,拍拍肩,「悲兒,來,你站到我肩上,從窗戶中翻出去。」
「那林大哥你呢?」莫悲猶豫地看看窗戶,不知自已有沒有那樣的能耐。
「你先出去,我隨後就到。」
「不對,林大哥,我站在你肩上才碰到窗,你想出去,站在哪裡呢?」
林若陽蹲下身,催促道,「現在不管這些,你出去往有人煙的地方跑,請人家送你到彩妝坊,然後找人來救我。」
「林大哥,我不想和你分開。」莫悲輕聲抗議。
「悲兒,」林若陽低喃著,溫和的眸子洋鬼子現一股冷然的堅決,他撫摸著莫悲的臉腮,「出去後,我們一定不會再分開了。現在,為了我,你堅強點,要是你落入歹人之手,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定會狗急跳牆、慌不擇路的殺人滅口。」
「不會的,在蘇州不可能有人這樣對付我的。我想他們一定是抓錯人了,誤會說清了,人家會放我們走的。」
林若陽苦笑,悲兒還是個孩子,太單純了。「那這樣林大哥不也就馬上能出去了,乖,快上肩,如果歹人來了,就走不掉了。」
一切真應了他的話。
「吱呀呀」一聲,年久上了繡的門開了。一團黑影遮住了外面的光線,兩個人看不出來人是誰。
「林少爺,俏公子,夜裡沒著涼吧?」來人乾乾地一笑,晃了進來。
林若陽一下聽出來了,是徐大,他心中瞬刻明鏡似的,沉聲怒斥,「徐老闆,你能解釋這樣的所為嗎?」他悄悄地把莫悲護在身後。
徐大心情大好地踱起步來,「林少爺很見怪徐某這樣的待客方式?沒辦法啊,徐大是受人之託,不是想與林少爺交惡。」
「誰會和我過不去?」林若陽驚愕地看著他。
「呵,這個嗎,徐某要保密的。不過,林少爺,你不要害怕,只要林少爺答應我一個要求,徐大保證不會動你一根毫毛的。」
「那他呢?」林若陽聽出了他話中沒有放過莫悲的意思,他把莫悲擁在懷中。
莫悲咬著下唇,壓下心頭的驚恐,他曾擔憂徐大會和為難林大哥,沒想到他的擔憂會這麼的准。
徐大側過身,打量著莫悲,嘴角的笑意一圈圈放大,「其實是這個俏小子惹別人厭了,別人才請我幫一把的,林少爺,你是陪抓。哈,這俏小子,我會把他送出蘇州城,不過,看他身邊兩位侍衛身手不凡,家世應該不錯,這樣吧,只要他父母拿出五千兩紋銀,我就平平安安地把他送回家中。」
「我給你。」林若陽接住話。徐大好象並不知莫悲的真實身份,這就好。
徐大吃了一驚,有點為難,「這個呀,我到要想想。不過,林少爺,人家不要俏小子呆在蘇州城,我還是得把他送走。」
「到底是誰不要他呆在蘇州?」林若陽提高了音量。
「誰,我不能講,理由人家沒告訴我,我向來是收錢就幫人辦事,不問原由的。」
徐大忽覺說漏了嘴,斜睨了林若陽一眼,訕訕一笑。
「徐老闆以前做的營生好象比妝彩閣賺得多。」林若陽溫和地一笑,搖搖頭。
徐大一閉眼,闊掌拍著胸脯,「不錯,老子當年是杭州到金陵一帶有名的綁匪,常做的營生就是綁票,想要票拿銀子來贖,無本生意,賺得很多。但官府最近盯上我了,我只好暫時收手,轉戰蘇州,瞧著你彩妝坊生意紅火,想想就金盆洗手,也做個正經生意人,可老天他不肯,硬生生又要我重抄舊業。」
「徐老闆你要多少,儘管開口。」林若陽屏住呼吸,極力鎮定地問。
莫悲掌心沁出一手的冷汗,這徐大原來是這樣的出處。
「我要求不高,俏公子離開蘇州,林少爺,你可不可以把你的香品秘方告訴我?」徐大誕著臉,一臉詭異。
「行,只要你把我和悲兒放了,我帶著悲兒離開蘇州,秘方給你,銀子也給你。」林若陽連思索都不用,連接應道。
莫悲仰頭,凝望著林若陽,「林大哥,那秘方是你的心血,不要給他。」
「那些沒有什麼的。」林若陽抓著他的肩,直直地看著徐大。
這也太順利了吧!徐大不敢置信地直眨眼,會不會有詐?「不對,林少爺,你暫時不能離開,我要等你教會我如何用那些秘方製作香品後,才能放心。這俏小子要先離開。」說著,他伸手就過來拉莫悲。
林若陽長臂一抬,閃過,「你若帶走悲兒,那你就什麼都得不到。」
「哼,現在你們這種肉票,還敢和我講條件。林少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俏小子給我。」林若陽一點都不相讓,騰手把莫悲推到角落,自已擋在前面。
莫悲的身子不禁輕輕顫抖,他偷瞟向門外,好象站著兩個人,逃是不可能的了。
「真不給假不給?」徐大惱怒地瞪著林若陽,眼都豎起來了。
林若陽抿著唇,俊雅的面容上一臉毫無商量的堅決。
「林少爺,我給過你機會了。不要怪我。」徐大厲吼一聲,一個掃堂腿,直奔林若陽而去。林若陽只是個書生,根本無法還擊,只是本能地伸出手臂去擋,哪知腿是從下方來了,一腳不偏不斜地正踢在他胸口,俊容突地就慘白一片。
「林大哥!」莫悲驚恐地大叫一聲,上前扶住林若陽。他突地抬首,清眸冷冷地瞪著徐大,「徐大,你知道我是誰嗎?」
「悲兒閉嘴!」林若陽按住心口,用盡氣力把莫悲推到身後的角落中。
徐大陰陰地一笑,「你是誰,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林少爺,你現在該把他給我了吧!」
「休想!」林若陽強忍著疼痛,斷然回道。
「哈,小白臉還到有點硬氣嗎!」徐大說著,幾紀快拳如雨點般的落在林若陽的身上,林若陽就象釘在原地,動都不動,鮮血從嘴角、鼻樑上流出,一會身上就腥紅一片。
莫悲再也忍受不下去,清眸一閉,從身後環住林若陽的腰,「不要打了,不要打他了,我跟你們走。」
「閉。。。。。。。嘴!」林若陽費力地吐出兩個字,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他跌坐到地上,仍擋在莫悲的面前。
徐大有點氣喘,打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林少爺,你是條漢子,不過太沒自知之明了。俏小子,過來。」
林若陽驀地抬起滿臉血污的面容,「除。。。。。。。非。。。。。。我死。」
「哎,你還真和我幹上了,你以為我不敢嗎?」徐大掄起拳,劈頭蓋臉就落下。
「悲兒?」
他忽聽到一聲痛喚,忙收住拳,發覺俏小子不知何時趴在了林若陽的身上,拳全落在了俏小子身上,粉嫩的一個人兒瞬間成了個血人,看著真讓人心疼。
「悲兒,悲兒!」林若陽顫聲喊道,心如在泣血。
莫悲凝望著他,見他溫和的雙眸中淚光閃閃,輕笑地道:「林大哥。。。。。。。。現在。。。。。我們一樣痛了,很公平。」
打成這樣,莫悲臉上仍掛著微笑,與平日清清冷冷的樣子大相逕庭。一個人用自己的生命在護衛著他,他真的覺得是件很開心的事,替林大哥分擔一些疼又如何呢?
「悲兒!」林若陽艱難地抬起傷臂,輕輕地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跡,「我。。。。。。。不該帶你去小巷的,不該讓你離開護衛的。」好悔一時的情難自禁,換得莫悲今日的危險,此刻才知,平日自信滿滿的自已,原來是如此無用,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
淚和血,一滴,一滴,落在莫悲的身上。
「大哥,不哭,悲兒。。。。。。。不疼了。」莫悲痛得幾乎渙散的眼神中,溢滿不舍。
「真是穢氣。」徐大被這二人的樣,惹得心煩。一閉眼,拎著莫悲的衣領,就想往外拖。
林若陽象瘋了般,死命的抱著莫悲的腰,眼中血紅。
「唉,唉,唉,我現在一根手指都能讓你倒地,你還和我斗。」徐大嘖嘴。
「老大,老大,蘇姑娘來了,說有急事。」一個大漢火燒眉毛似的,沖了進來。
「說什麼事了嗎?」徐大不甘地扔下莫悲。
大漢被屋中的血紅驚住了,「。。。。。。只說。。。。。見老大。」
「看好他們,把那窗堵住,不要讓他們跑了。他媽的,穢氣,銀子沒看到一兩,到惹了血案。」徐大罵罵咧咧地背手出去,出門前,又回過頭看了眼抱得緊緊的兩人。
書生的義氣也不可小瞧。
「蘇姑娘!」林若陽咀嚼著這個名字,低下頭看著懷中的莫悲。莫悲秀眉緊蹙,他也聽到了大漢的話。
焦桐和焦桔沒去過青樓,不知晚上青樓才開始營業。他們一身瀟灑的儒衫,晌午前,搖著摺扇走進醉紅院。院中一片冷清,歌女舞妓們才起床,睡眼惺忪地正梳妝打扮。
一個龜奴正在掃地,見到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年青氣派公子,迎上前,堆上滿臉笑,「兩位公子來得真早哦!」
焦桐一怔,「是嗎?那我們。。。。。。是不是要等會再來?」
「不,不,姑娘們都起床了,你們是要和姑娘喝茶、聽曲,還是想度春宵?」
焦桔心中著急,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進龜奴手中,「我們就想和蘇姑娘喝杯茶,麻煩通報一聲。」
龜奴眉開眼笑地點點頭,「那你們在此等啊,蘇姑娘現在應該有空。」
焦桐、焦桔心中猶如火烤般,一刻見不到公子,他們就坐立不安,昨夜,兩人回白府,撒了一堆的謊,才把白老爺和白夫人對付過去,現在第二天了,再找不到公子,就該通知官府了。
「公子,公子,蘇姑娘剛起床,快去吧,我幫兩位說了好一通,她才點頭的。在這醉紅院想見蘇姑娘,那可是要早點預約的,幸好你們來得早。」龜奴喜滋滋地從一所小樓下來。
「多謝!」焦桐、焦桔抬步上樓。
丫頭紅茵端上香茶,蘇盼竹慵懶地從梳妝檯前轉過身,一看到焦桐、焦桔,嚇了一跳,「你們兩個是雙胞胎?」
那次去彩妝坊,焦桐他們坐在房內,瞧她瞧得分清,她卻沒看過他們。
焦桐淡淡一笑,「我們兩兄弟初到蘇州,聽妝彩閣的徐老闆說,蘇姑娘貌美如花,才藝雙絕,如來和蘇姑娘對飲一杯,今生就無憾了。我們兄弟一聽,當即就來了,竟然沒注意現在是姑娘的休息時間,真是對不住。」他無意繞圈,開門見山。
焦桔心中直嘆,哥哥平時木納得很,這說個甜言蜜語,也蠻有天份的。
蘇盼竹一聽,心花怒放,喜得眉梢春色無邊,「徐老闆也會說這麼文縐縐的話,看不出哦!」
「姑娘指我在說謊嗎?」焦桐神色不變。
「不,不,和徐老闆交談過幾次,覺得他不象是書念得很多的人,呵!」蘇盼竹嫵媚一笑。
「徐老闆說和蘇姑娘交情非淺,蘇姑娘對他不熟悉?」
蘇盼竹笑容凍結在臉上,「他。。。。。。這樣講?」
焦桔頑皮一笑,「他說你們常合夥做生意。」這些話,都是她和哥哥臨時編過來試聽蘇盼竹的,就是想看蘇盼竹如何反應。
蘇盼竹花容突地失色,「兩位公子可能聽錯了,盼竹與徐老闆沒有一點交情,他只是也象公子們這樣過來喝喝茶,這樣的人,盼竹一天見得多了去,哪裡可能個個有交情。」
「哦,是這樣呀!徐老闆說蘇姑娘是他的紅顏知已,他一般不來醉紅院,都是蘇姑娘主動去他的妝彩閣。原來是吹的呀!」焦桔扁下嘴,繼續添油加醋。
「胡說八道。」蘇盼竹臉上撐不住了,激動地站起身,「我。。。。。。也就只去過一次妝彩閣,還是有事相托,怎麼會扯上紅顏知已,他大白天做夢去吧!」
焦桐、焦桔對視一眼,「徐老闆說得有板有眼,我們以為是真的呢!」
「他。。。。。。。還說什麼了?」蘇盼竹心慌意亂,有點六神無主。那個蠢豬,怎麼這樣放不住話,這要是傳出林若陽耳中,她還有臉見他嗎?
「既然不是真的,蘇姑娘就不要知道了。」焦桐丟下一錠大銀,微微作了個揖,「多謝蘇姑娘的香茶,待下次預約過,再陪蘇姑娘說話。」
蘇盼竹硬擠出一絲笑,「好,那盼竹就等著兩位公子啦。」
焦桐、焦桔一出醉紅院,就避到了旁邊的一家茶館的屋後。沒讓他們等很久,一頂小轎飄飄地出了醉紅院,風掀起轎簾,露出蘇盼竹冷凝的麗容。
「跟上!」焦桐低聲道。
兩人一躍上了樹梢。
小轎晃晃悠悠的,急急的往妝彩閣而去。
妝彩閣竟然大門重鎖,不見一個人影。蘇盼竹氣急得讓抬轎的夥計踢門,許久,才從店後轉出一個大漢來,見到她,一愣。
「徐大呢?」蘇盼竹顧不得客套,艷眉擰著,問。
「老大暫時。。。。。。。。不在店中,」大漢眼溜溜地轉著,瞧瞧四下無人,壓低嗓子說,「他昨兒幫蘇姑娘辦好了事,一早就去送客了。」
「不就是個毛孩子,要費這麼大個事。他人呢,本姑娘要見下。」
「那姑娘你請進店坐會,我讓兄弟去找找。」
「快點!」蘇盼竹不耐煩地揮揮手。
遠處高樹上,焦桐看到一匹馬從妝彩閣的後院奔了出去,「妹妹,公子一定在他們手中,但好象不在妝彩閣內,你跟上。」
「哥,馬剛剛扔在醉紅院。」焦桔臉苦成一團。
「該死!」焦桐嘀咕一句,「那我們只好等徐大帶我們去了,這群畜生,真的活膩了。」他握緊手中的劍,眼神冷濘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