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跨越千年的對話

  「【寄魂奇術】的副作用極為恐怖。

  貧僧作為施術者，靈魂之力開始不可抑制的枯竭，最後只能蝸居在這方奇異空間，才能保持平衡，苟延殘喘；

  沈鐵大哥作為受術者，更是百歲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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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曾使得天下震動，紛紛猜測沈鐵之死背後藏著什麼陰謀，

  是寧家動的手腳？還是虞家不忿沈鐵當年與族中嫡女私奔，耍了手段才導致沈鐵早亡？又或是兩家出於利益關係，聯手布局害死了沈鐵？

  畢竟作為一個絕世高手，死的這般敷衍又倉促，的確匪夷所思，

  一時間眾說紛紜，猜測不斷。

  卻唯有貧僧知道，沈大哥的死，乃是【寄魂奇術】所致。

  由此可見，這【寄魂奇術】是何等霸道，又是何等邪性！

  只是，此術的副作用，卻遠遠沒有結束，為禍之久，遠超貧僧想像！」

  法直如是說著，重重嘆得口氣，

  沈銘與虞陽落對視一眼，眸中皆有震驚之色，

  沈鐵之死原來這般簡單，盡沒有摻雜那些高層之間的陰謀。

  至於法直所說，這秘術的副作用遠遠還未結束，二人倒是皆有了猜測。

  沈氏一族，非常特殊。

  自沈鐵死後，族中便一直沒再出現過強大武者，

  而沈銘從那本殘破族譜中，也看到過相關記載，沈氏一族似乎得了一種病，

  這病如同糾纏著沈氏血脈的詛咒，導致家族人丁不旺，且多有早亡！（詳情請見第二卷，第十七章）

  如今看來，便是那【寄魂奇術】導致的。

  如此霸道且詭異的秘術，不但導致沈鐵、法直兩大高手深受其害，更波及沈家後代數百年，的確有如詛咒一般恐怖！

  法直神僧帶著嘆息的言語，也不曾停下，繼續呢喃：

  「沈鐵大哥實力極強，靈魂本源之力亦是霸道，他本又是虞家家奴，父母早亡，故而沈家後來的開枝散葉，便都屬直系，也首當其衝被【寄魂奇術】波及，族內後人靈魂皆被作為養料，供給著他的靈魂本源，導致族內血脈不旺，壽命也是不長，

  反倒是雪霽姐不曾習武，靈魂本源之力又只剩一縷殘魂，對後輩的影響算不得太大，且又是植入虞家一位旁系族人體內，故而對虞家的影響就沒有那麼恐怖。

  時過境遷，最後這兩枚靈魂本源逐漸壯大，有破繭之勢，

  而沈小友、虞丫頭，你們二人，本就是沈鐵大哥與雪霽姐靈魂本源破繭之後的容器。」

  法直說到此處，不再多言，

  此事跨越近千年，含著私心，也含著公義，可無論如何，對沈銘和虞陽落而言，他二人終究是這場布局的犧牲品，

  若無意外，小兩口最後成就的，是各自先祖千年之後的重聚。

  可是，為何那計劃最後出現了變故？

  法直神僧坐掌之上兩枚蝶形光影，大概率便是沈鐵與虞雪霽的靈魂本源烙印，已然被他從沈銘、虞陽落體內拔出，

  這又是為何？

  法直沉默片刻，也知二人心中困惑，聲音再起：

  「貧僧活得夠久了，苟延殘喘龜縮在這奇異空間之內，到並非貪戀人世，

  沈鐵大哥得到的那份傳承，老僧在那煌西皇子身上見過其威力，因而決不能讓這傳承再次所託非人。」

  說到此處，一直毫無架子的法直神僧，和煦神情陡然一變，透出殺伐意味，凝聚如刀，攝魂奪魄！

  話里行間表達的意思，不含半點慈悲，

  很顯然，有過之前那位煌西皇子前車之鑑，又知道神秘傳承的繼承人，必定將在沈家後代之中產生，法直神僧便一直不曾放鬆過警惕，做了兩手準備。

  若是計劃成功了，那這傳承便等同被沈鐵繼承，自是無妨。

  若計劃失敗了，那作為布局之人，法直則需考量新的繼承人人品如何，是否值得託付，又配不配擁有這一份天大的機緣。

  若是配不上，法直不介意出手斬斷禍害根源，避免再次出現如煌西皇子那般的禍事。

  「孩子，我很早就確認，你便是那繼承了神秘傳承之人，之後便對你一直多加關注。

  你……做的很不錯！

  刀峽嶺八階妖獸出世，你當初才氣階實力，就敢挺身而出，不畏生死，

  當時，很多人罵過你傻吧？

  北境獸災，大家世族囤積居奇，哄抬糧價，你放糧賑災，劍叩誅查司，殺盡魑魅魍魎，

  當時，也有很多人罵過你傻吧？

  後來的雲淵湖之變，也是你力挽狂瀾，這消息貧僧還是從釋德那憨貨口中得知的，

  那可是深淵暗界通道，一但穩定，整個人間都將掀起腥風血雨，

  而以你當時的實力，根本就不必參與此事，可你還是去了，並且最後還成功了……

  這，就連貧僧都不知該如何評價了，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

  你……創造了奇蹟！

  之後虞家的【氣運之石】顯靈，蘇家的【萬民之劍】認主，這些，都並非戰力強大便能做到，

  你是合格的，不，你是優秀的，你與那煌西皇子不是一類人，

  這世上或許有千萬人罵你蠢，但你的所作所為，貧僧認可！也只有你，才配得上那神秘傳承！

  雖然，你不是沈鐵，卻做的比他更好，因此，貧僧才在一年前派出釋空前往大新，

  其一是為了告訴藏鋒這位老友，貧僧還活著，而且成了在世佛陀，

  其二，也是想通過他，讓你來一趟煌西。

  貧僧想見見你，也想趁自己還活著，拔除你與虞家丫頭靈魂之內寄宿的先祖靈魂本源。」

  法直神僧滿臉欣慰，說完這些後，如釋重負一般，透著輕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凝實的身形，卻開始變得稀薄，逐漸模糊。

  而他左掌之上，兩枚如繾綣依偎的蝶形光影，此刻亦變得越發靈動。

  「這兩枚光影，便是沈鐵大哥與雪霽姐的靈魂本源，

  你們可以將其看做二人的靈體，也可以只將他們看做是聚集了二人生前記憶的一段意識。

  至於貧僧與沈鐵大哥的計劃為何沒有按照原有布局執行，為何貧僧要親自出手替兩位施主拔出你們先祖的靈魂刻印，

  此事，便由沈鐵大哥，親自與你們訴說吧！」

  法直神僧閉上雙眼，身子越加放鬆，周圍氤氳出一圈銀色光華，透出令人安寧的奇異能量波動，

  左掌之上那枚明顯要大上一圈的蝶形光影，在銀色光華加持下，帶著些不舍，振翅飛起，

  跌跌撞撞，落於沈銘肩上，

  一道厚重聲音，便在沈銘腦海迴響，

  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