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發財了

2024-06-08 02:47:05 作者: 向陽為春

  沈夫人咬了咬牙,說了句「算你狠」,將鑰匙拍到了沈長離手中。

  

  沈長離滿意的笑了,「行了,回去躺著吧。」

  母女三人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沈夫人道:

  「什麼意思?我把鑰匙給你了,你不給我們解毒了?」

  「你現在胸口還疼嗎?身上還癢嗎?」沈長離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有了這話提醒,沈夫人與沈玉柔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從剛剛紅裳去取鑰匙的時候,她們的症狀就好多了,只是因為著急,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難道她們體內的毒,在那個時候就解了?

  「你不曾給我們解藥,怎麼會解?」

  沈夫人是懷疑,她們體內的毒,只是暫時緩解了。

  「有的解藥不需要從口入,就好比有的藥材,無聲無息的,就可使人身體虧空。」

  沈長離說這話時,意味深長的環視了房間一周,目光落在幾個牆角掛著的桂枝多停留了片刻。

  沈夫人心虛的咽了咽口水,覺得沈長離這是意有所指。

  「最好是解毒了!」

  話落,母女三人落荒而逃一般離開了芷萱院。

  沈長離舉起手中的鑰匙,唇角微翹。

  她哪裡有無聲無息的解毒的本事?只不過是因為,這五感散根本不需要解藥而已。

  她只是通過恐嚇沈夫人母女三人,奪回本該屬於她的財產罷了。

  「小姐,這可是夫人金庫的鑰匙,裡面放著夫人的所有私房錢!」

  沈長離笑眯眯,「怎麼樣,我沒騙你吧,咱們是不是銀錢滾滾來?」

  「沒騙奴婢,可…」守羽有些猶豫,

  「可金庫的鑰匙落在小姐手中,只怕夫人會去跟老爺告狀。」

  「我就怕她不告呢。」

  沈長離渾不在意。

  沈夫人鳩占鵲巢占了她母親的位置,後又污衊她的名聲,只是讓她拿點錢當賠償,已經是便宜她了。

  守羽不是沈長離,她還是有些擔憂,將要開口就被沈長離打斷,

  「明日就要進宮赴宴了,今日你早些休息。」

  「……是。」

  翌日。

  「小姐,快醒醒啊!大事不好了」守羽一邊呼喚,一邊遞濕毛巾過來給她擦臉。

  沈長離不耐煩地別來了頭,「就是火燒眉毛我也要睡覺。」

  聽見這話,守羽更加著急了,

  「小姐!大小姐一早就乘車進宮去了,奴婢方才去門房看了一眼,夫人並沒有給小姐您準備進宮的馬車!」

  沈夫人根本就是要把她家小姐撂在沈府!

  沈長離聽見這話,依舊沒有睜眼,這兩天來,她幾次猛打沈夫人的臉,沈夫人若是還給她準備馬車才奇怪。

  她只問:

  「父親什麼時候回?」

  「巳時。」

  「那還早,再睡會兒吧。」

  看著沈長離這一副絲毫不擔心的模樣,守羽急的來回踱步。

  「老爺回不回來,跟小姐進宮有什麼關係呀!小姐不是想進宮的嗎?為何這時候如此貪睡呀?這若是被其他赴宴貴女知道,豈不笑話小姐沒規矩?」

  守羽雖然單純,但的確事事為她著想。

  沈長離心生幾分感動,睜開眼耐著性子解釋,

  「第一,距離百花宴開始的時間至少還有兩個時辰,沈玉蘭去這麼早也是乾等著,我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第二,我沒有進宮得馬車,夫人不會給我安排,所以我必須等父親回來。」

  「第三,你幫我盯著父親的行蹤就好,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嗎?」

  好像有道理。

  守羽終於安靜下來。

  「那,那奴婢就去幫小姐盯著,等老爺一回來,奴婢就回來稟報。」

  守羽腳下生風,飛快的跑出了院子,還沒跑出長廊,一聲悶響過後,就被打暈拖到了牆角。

  而床上的沈長離,安心的睡了過去,全然沒想到,就在此時,一名身形圓滾的婆子悄悄溜進芷萱院,將準備進宮穿的衣服剪了稀巴爛,隨後又給芷萱院的院門上了一把大鎖……

  宮門口。

  「國公大人留步!」

  一聲呼喚,叫住了往家趕的沈國公。

  沈國公擦了把汗,回過身來,見是攝政王身邊的侍衛飛翼,面上堆滿笑意,道:

  「原來是飛翼侍衛,不知有何吩咐?」

  「是王爺上次見三小姐衣衫單薄,樸素無華,所以回去後就命人給沈三小姐制了一身衣裳,今日特地讓沈國公帶回去給三小姐。」

  說罷,飛翼就將手中托盤遞給了沈國公。

  雖然飛翼態度十分恭敬,但沈威還是感到了一絲難堪。

  國公府是何等清流人家,其嫡女卻穿的衣衫襤褸,沈夫人簡直把他的臉都丟到攝政王府去了!

  「下官替離兒謝過王爺。」沈國公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打算回府跟沈夫人好好算帳。

  他並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國公府,已經雞飛狗跳,不容控制了。

  沈夫人望著閉鎖的芷萱院,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口齒伶俐如何?會用毒又如何?院牆高高,還能翻出什麼花來?今日失禮於太后,就等著降罪吧!」

  身側紅裳殷切開口:

  「還是夫人睿智,任憑她一個棄女,怎麼也越不過咱們知書達禮的大小姐去。」

  說到此處,沈夫人眸中又閃過一絲狠厲,

  「若不是她這個小賤人劃傷了柔兒的臉,柔兒今日也能進宮的!本夫人定要她百倍奉還!」

  沈夫人一揮手:

  「來人,倒油!」

  一聲令下,身後的婆子提著菜油紛紛上前,搭著梯子從牆頭倒下。

  前幾日沈長離破門而入的場景令人印象深刻,沈夫人是擔心沈長離會翻牆出來,這才命人在牆頭倒油。

  這動靜不小,沈長離緩緩甦醒。

  推開門就看見一群婆子站在她的牆頭搗鼓,沈長離不悅的揉了揉眼睛:

  「你們在做什麼?」

  一名婆子心有餘悸,一個沒站穩「通」的一聲就倒了下去。

  沈夫人順著樓梯而上,冷眼睥睨沈長離,居高臨下道:

  「哼,你等會就知道了。」

  見到沈夫人,沈長離也算是明白了這群人的目的。

  倒油,怕她翻牆。

  鎖門,阻止她出去。

  「你究竟是多怕我進宮搶你女兒的風頭啊?」

  沈夫人凝噎。

  她本以為沈長離會暴跳如雷,畢竟前兩個月沈長離每每遇到這種出席活動的機會,都是爭破了頭也要出去的。

  可沒想到眼下,居然這麼雲淡風輕。

  「就你這模樣,也配跟蘭兒相提並論?」

  「夫人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沈長離打了個哈欠,

  「唉,我這人啊,沒什麼優點,有仇必報算一個。識相的,趕快給我把門打開。」

  若是耽誤了她取紫苑千花,她取的,就是沈夫人的命了。

  明明沈長離此時站在下面。

  明明沈長離就是掌中之物。

  可不知為何,沈夫人後脊還是爬上了一絲涼意。

  她咽了咽口水,堅定的說:

  「休想!」

  沈長離也不惱,陡然轉開話題:

  「我父親回來了麼?」

  「你以為你父親在,他會讓你出去嗎?我告訴你,他不會知道的!」

  沈夫人沒有回答,但沈長離還是從她的話里,得出了一個結論。

  ——沈國公還沒回來。

  「那我再睡會兒。」沈長離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紅裳愣了愣,「夫人,三小姐的反應怎麼有點反常?」

  沈夫人不止覺得沈長離反常,她甚至覺得這死丫頭有幾分一切盡在掌握的意味。

  察覺沈夫人的臉色不好,紅裳寬慰道:

  「三小姐必定是怕了,知難而退了,就像將死之人之前的平靜。」

  這個說法,令沈夫人很滿意。

  對,就是怕了。

  不過一個是棄女而已!

  傷了她的柔兒,落了她的臉面,還奪走了她的小金庫,她今日就要讓沈長離百倍奉還!

  不過,她不會自己動手,她嫌髒。

  今日的百花宴是太后辦的,沈長離收了請帖,卻失信於太后,這可算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呵。

  她要當那下棋之人,親眼看著太后帶人來抓沈長離。

  只可惜,沈夫人願做那下棋之人並不是每個人都甘心做那棋子。

  沈長離回到房間,並未再睡下,她很擔心,守羽的去向。

  守羽雖然單純,但並不笨,沈夫人有動靜,她必會回來稟報,可眼下守羽不見蹤影,那就只有一個結果,守羽被沈夫人控制起來了。

  沈長離洗了把臉,從窗戶眼兒里查看外界情況。

  芷萱院不大,四面都環牆,牆上都被潑了油,她想翻出去絕對不容易,而且極有可能被發現。

  加上沈夫人瞞著沈國公,更別指望沈國公會來救她了。

  這種困境,換做任何一人,只怕都要崩潰。

  可她是誰?絕處逢生才是她的風格。

  聽著門外腳步聲漸漸走遠,沈長離才貓著腰從後門出來,肩上還扛著一捆雜色麻繩。

  她勘察過了,後門這堵牆最矮,而且通往一所廢院,翻出去最容易而又不會輕易被發現。

  只見她單手一掄,手中麻繩仿佛長了眼睛,咬死廢院樹幹,身影一晃,輕鬆落地。

  拍了拍手,準備從廢院出去,前腳踏出門,身後一陣涼風過。

  沈長離不禁打了個寒顫,回過頭來,雜草叢生的廢院空空蕩蕩,卻深幽的令人生寒。

  倒也沒多想,閃身出了院子。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前院。

  「老爺,離兒一早就隨她姐姐走了。」

  因著飛翼早上的一番話,沈國公對沈夫人沒有好臉色,將托盤往桌上重重一扣,

  「走了?你這麼輕易的就讓她走了?」

  沈夫人心中一個咯噔,面上神情不變,道:

  「老爺這是什麼意思?妾身…妾身一直把離兒當做自己的親閨女。」

  「那你告訴我,離兒今日穿的什麼衣裳?」

  「那件鳳仙曳尾裙啊!」沈夫人一臉委屈,

  「那可是妾身給柔兒準備的生辰禮物,柔兒哭鬧許久,妾身都沒給。」

  沈國公這才臉色好些,「我只告訴你,如今離兒是攝政王看重的人,不可輕怠!」

  就知道是這個原因!

  沈夫人心中恨得牙癢,她的兩個女兒哪個不比沈長離強?

  從前是她那個賤貨娘搶走她的婚事,而今又是沈長離搶走本該屬於蘭兒柔兒的榮耀!

  心中雖做此想,但面色依舊不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妾身都明白的,即便是為了老爺,妾身都會將離兒視若己出。」

  說罷,沈夫人主動示好的抱住了沈國公的胳膊。

  沈國公瞧著沈夫人風韻猶存,還跟記憶里一樣溫柔體貼,心中怒意一掃而過。

  伸手攬沈夫人入懷,剛準備說一些體己話,門外就響起了一陣嚶嚶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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