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賞賜
2024-06-08 01:34:47
作者: 淇淇雪餅
白婉柔看上去心事重重,連答應也顯得頗為勉強,身旁的人卻並不這麼覺得,「小姐,王爺為何突然准許你回去了?是事情解決了嗎?」
青棠不像她一樣在哪裡都無所謂,相反這幾天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總覺得離開了院子裡的床到哪都不困。
這會兒知道能回去了,心裡的激動其實早已經按捺不住,卻還是有些擔憂自家小姐與王爺之間的事情。
「應該不會這麼快,至於讓我回去的原因……我想遲早會知道的。」
不得不說她的想法的確很準,因為她們才剛剛踏入院子的門檻,就已經看見了堆在房間外的各種物件。
走在最前面的白婉柔完全愣在了原地,腳就像被人拖著一樣,挪不動步。
她呆呆地往前走了幾步,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不可置信的狀態,仿佛看見了什麼極為震撼的場景。
「小姐,這些,不會都是你買的吧?」青棠說話吞吞吐吐的,她自詡自己算的上是承受能力比較強,卻也很難接受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別說是她了,就是一直跟在白婉柔身邊的綠竹,也從未見過如此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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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誇張地說,這樣的陣仗,簡直比小姐當初在侯府里過誕辰還要豪橫。
綠竹突然想起什麼。
在王府中,即使是其他人有這樣的財力和精力,應該也沒那個膽子堂而皇之的將禮物堆在王妃房間前吧?
唯一可以這麼做也敢這麼做的人,貌似就只剩下陳儒之了。
顯然在她意識到問題的同時,白婉柔也明白了這些東西的來源。
她蹙了蹙眉,表情有些許凝重,心情或許算不上糟糕,但卻是肉眼可見的不美好。
過了一會,才能聽到她輕輕的聲音,「把這些東西都移開吧,實在是太占地方了。」
然而這還不算結束,進了房間之後所看到的景象遠比在這裡要讓人瞠目結舌。
白婉柔看著自己那個近乎沒有下腳地方的房間,被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瘋了吧?」
也不知她說的是陳儒之這個人,還是他送來的這麼多賞賜。
「小姐,這麼多東西,我們還怎麼住啊?」
似乎是聽到了青棠的這句話,林軼在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院子裡,甚至都沒有響起一點腳步聲。
他聲音爽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少年郎,全然沒有了剛進王府時的沉默和侷促,「王妃,我來了!」
這句話要是叫不知情的人聽了去,還不知道能說出什麼談資來呢。
偏偏他自己本人卻絲毫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僅一路蹦蹦跳跳的進了房間,還看上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坦然。
「王爺派我過來給王妃收拾東西,想來是怕累著你了。」
白婉柔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可不會相信陳儒之能是一個這麼貼心的人。
就算是年少無知的那段時間,也從未幻想過他有朝一日如此對待自己。
站在她面前的林軼顯然並沒有想那麼多,動作也很快,三兩下就讓房間中騰出了一大片空地。
要說他不好奇陳儒之的反常,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之所以能夠這麼積極的幫王妃收拾房間,是因為他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並且知道王爺這麼做的原因。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問過陳儒之,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時候他聽到的回答是:
「昨日去拜見皇帝,他刻意提起雷雲霞和白婉柔二人,心思昭然若揭。」
「我若是不在明面上對她好些,到時候皇帝藉此理由讓雲霞公主過來和親,那我豈不是完了?」
是了,皇帝若是真下聖旨,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與其頂著被人留下把柄的風險繼續清心寡欲,還不如現在裝作墮落紅塵對王妃好一點。
林軼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想法,不僅如此,心中對他的膜拜也多了幾分,覺得他總能先自己一步想到最重要的問題。
就在房間中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或多或少想著陳儒之這個人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進了院子。
陳儒之眉眼清秀,如山間的潺潺流水,柔和起來時讓人如沐清風,「這麼久了還沒有結束?」
他問的是林軼,卻將白婉柔的思緒扯了回來。
「王爺,馬上就好了,絕對不會打擾你和王妃恩愛的。」
大概是因為有了雷雲霞那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聽見恩愛這個詞後,白婉柔心中更沉了幾分。
她和陳儒之,難道還有恩愛的可能嗎?亦或者說是……還有這個必要嗎?
將心思斂在眸子中,她微微抬頭,聲音不平不淡,「王爺今日過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看見他動了動唇,似乎是要說話的模樣,她又繼續補充道:「還是說我弄壞了冷香院的什麼東西,需要賠償?」
果不其然,陳儒之所有的動作都頓住了。
白婉柔這一句話直接拉開了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不要說是最為親近的夫妻了,連有過一面之緣的朋友都不會如此冷淡。
更何況他不是傻子,能看出來她故意提及此事是什麼心思。
可讓她住進冷香院也是他的命令,這會兒被人戳著說,也沒有話能反駁。
陳儒之頓了頓,沒有和她對視,大概是心裡心虛吧,掃視了一圈房間後,故意說道:「林軼的效率還是蠻高的。」
他不算是最了解白婉柔的人,但也知道她心軟,尤其是對幫過自己的人。
而白婉柔的表情也真的在聽見這句話之後舒緩開了,他說的沒錯,房間是林軼幫忙收拾的,自己對事不對人,不能將怒火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她聲音變軟了一些,「那我還要多謝王爺的賞賜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算不上尷尬,卻終究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見狀,林軼偷偷的離開了此處,他知道王爺來這兒是要做什麼,自己若是看見了那畫面,一定會被王爺暗中懲罰的。
「婉柔,自從你嫁於我以來,我做了不少蠢事,對你也不算多好。但是這些天我想明白了,也清楚你是我內心不可割捨的一部分,不知你還願不願意與我共度餘生?」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白婉柔之前覺得聽過最美的承諾,她相信這些,也相信陳儒之。
只可惜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了機會,他最終仍然選擇辜負自己。
「我聽不懂王爺在說些什麼,我現在需要休息了,還請王爺若是無要緊之事的話就先離開。」
白婉柔的聲音一直不大,聽上去是極為輕柔的,就像一片羽毛拂過了心間,讓人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但這絲溫暖也不是對什麼人都有的,就比如同樣的語氣,她唯獨能讓陳儒之體會到心寒。
所幸他前幾日就叫自己不要沉迷於這樣不受控制的情緒之中,現在也很快恢復了正常。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婉柔,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房間的門並沒有關上,可這兒的木門比冷香院要好上太多,只要是進了院子裡,說話都不易被人聽見。
以至於白婉柔可能以後都不會知道,她冷眼相對陳儒之的那一天,外人看他們二人的身影就像是在看甜蜜的夫婦。
陳儒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剛剛為什麼要真的那麼入戲,讓她考慮自己說的話,他也說不出緣由,只知道說了以後他不會後悔。
「什麼?王爺竟然給王妃送了許多賞賜?」
這件事也不知是從誰的口中提起的,但當月意聽到的時候,已經成了每一個下人都在討論的事情。
她心裡一驚,登時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可是知道白婉柔被關進了冷香院的。
王府中有過規矩,凡是見了冷香院的人皆不可再獲得任何賞賜,無論是何人贈予。
這還是她當時花了銀子從管家口中套出來的,絕不會有錯。
那照這麼說來,白婉柔現在是已經出了冷香院?
這怎麼可以,自己的事情分明還沒有解決!
若是如此的話,她先前費的所有功夫,以及做出的那件最狠的事,豈不是都成了過眼雲煙?
月意從未如此慌神過,她匆忙的趕到陳儒之的院子裡,看見的是他正從另一邊回來的身影。
王爺和王妃的院子都是單獨建的,恰好就在對立面,他從那邊回來,只能是去了白婉柔那兒。
月意渾身都開始發冷,她早已經意識到陳儒之對白婉柔動心了。
所以他的感情,她不再奢求。
但王妃的位置她必須得到,白婉柔也一定要消失!
她往前走了幾步,過長的襦裙讓她險些在路上跌倒。
「你怎麼過來了?」
陳儒之扶住撲向自己的不知名物體,看清她的面容後又立刻鬆手,像是接觸到了什麼討厭的人。
「王爺,我……我從下人口中得知你給了王妃許多東西,只想問你是不是忘了,王妃還欠我的孩兒一條命呢!」
她語氣悲戚,那孱弱的身子和蠟黃的臉色,無一不透露出她這幾日過得並不好。
但無論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陳儒之現在都絕不能找白婉柔的麻煩。
所以他愣了一會兒,還是狠心道:「你怎麼回事?王妃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她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的態度和當時發現這件事時截然不同,而月意又不知其中玄機,只能將這歸結於他對白婉柔的偏心。
「王爺,你不可以這樣啊!那孩兒也是你的骨肉,你要還他一個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