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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一樣的藥物

2024-06-08 01:33:47 作者: 淇淇雪餅

  早在把這個消息說出來之前,小桃就預料過月意的反應,她知道她一定會動怒,會不可置信。

  可現在最為關鍵的是,月意剛剛生產完,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根本經受不住她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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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想起那個接生婆婆在走之前囑咐給自己的話,心裡慌亂起來,一隻手無措的拍著月意的背。

  「小姐,你莫要生氣,這,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而且我和王爺說過了,想來他一定會體諒你的。」

  她有些語無倫次,一方面是怕月意因為這件事落下什麼病根,一方面是怕她從此一蹶不振,自己就徹底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對象了。

  小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句話說完之後,月意很神奇的安靜了下來,眼神呆滯,表情麻木,讓人一時間根本無法分辨出她現在的狀態。

  就在小桃想著是不是自己哪句話刺激到她的時候,就聽見一直大喊大叫的月意突然沙啞著嗓子問道:「你說,你已經把這件事告訴王爺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就像是一縷抓不住的煙,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而這樣的態度更讓小桃感到害怕,不知該作何回應。

  直到月意等的不耐煩了,一個如同看屍體般毫無溫度的眼神朝她瞥來,小桃這才驚出了一身冷汗,顫抖著答道:

  「是,是啊,小姐,怎麼了嗎?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

  聽見她肯定的回答,月意並沒有立即做出什麼反應,就在時間滴答滴答過去的同時,小桃聽見她冷笑了一聲。

  這種感覺很難以言喻,但小桃的身體很誠實,近乎一瞬間就冒出細細麻麻的冷汗。

  這樣琢磨不透的小姐太令人感到惶恐了,像是下一刻就要葬身於她手似的。

  而月意也的的確確在心裡打量過,要不要將小桃解決掉。

  剛開始是因為看著她還稍微有些腦子,並且願意忠誠於自己,所以才讓這人一直留到了現在。

  問題在於她怎麼都想不到,小桃在這一件事上的處理方式能這麼蠢!

  在自己都還未曾清醒過來之際,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爺。

  原本若是她守口如瓶,自己絕對有能力把這件事情嫁禍給白婉柔。

  到時候無論白婉柔這個王妃的位置坐的有多穩,都必然會因此受到一定懲罰的。

  可現在自己的計劃全部都被打亂了!

  別說是給白婉柔潑髒水,她怕是以後再想要見陳儒之一面都是難上加難了。

  月意嘆了一口氣,心臟有些驟疼,她抬手揉揉胸口,也明白過來現在的自己實在不適宜動了肝火。

  她靜坐了一會功夫,看著眼前怯懦到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小桃,隨意說道:

  「我絕不會相信這件事的,一定是白婉柔搞的鬼吧,她嫉妒我懷有身孕,所以刻意用這種方式搶走了我的孩子。」

  月意是想要將這件事情作為給小桃的最後一個機會,她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如此清晰明了,不會再聽不懂了吧。

  偏偏小桃還真的就滿臉驚恐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

  隨後月意聽見她說,「小姐,你真的誤會了,幫你接生時我都好生鎖了門,除了婆婆和我,外人是進不來的!」

  她語氣急切,說的話也有些快,看上去似乎特別擔心月意會做出什麼傻事。

  而面對她這樣的反應,月意只是漠然地嗤笑了一聲,如果早知道她是這麼愚蠢的一個人,自己絕不會將她留下來。

  「不是我誤會了,而是這件事必須是白婉柔做的!」

  經過了剛剛的瘋狂之後,月意的嗓子已經沒辦法再大動干戈,只能柔柔地說著話,偏偏就是這樣輕飄飄的語氣,說話的內容卻駭人聽聞。

  小桃不可置信的盯著她,那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害怕怎麼掩也藏不住。

  就在月意想著要不要直接將她遣走的時候,她一句話便讓空氣都凝固了。

  「可是小姐,因為幾年前的那件事,王爺現在對你依然很生氣,不先解釋清楚的話,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她讓月意瞬間想起了陳儒之在中藥時強撐著對自己說的話,是了,如果不先讓這件事安穩下來,他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原來如此啊,方才小桃和叛變一樣的攔著她,竟是為了這件事?

  此般看來的話,倒也不是極蠢的,大抵還有些可利用的價值。

  月意勾唇笑了笑,當年自己故意冒充白婉柔的時候,小桃也經過了那處。

  雖然那會她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算得上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了。

  左右掂量了片刻,月意最終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小桃。

  「其實那時候我進到陳儒之房間的時候,看見了他所種藥物為何,並且……我還自己留了一份。」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有些猶豫,像是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小桃,可當餘光瞥見面前的人滿臉驚恐的時候,她突然就沉下心來了。

  小桃不會主動背叛她是一回事,得知了這麼重要的消息,即使是想要同別人說,她也沒那個勇氣。

  月意舒了口氣,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因為婢女的膽小而感到寬心。

  頓了頓,她又補充上一句,「現在我身子虛弱,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我將那份藥物給你,你務必要趁亂放進白婉柔房間中。」

  小桃還沒有從剛剛那件事中回過神來,又聽見她給自己下達了這麼一個命令,一時間慌亂地胡亂搖著手。

  「不行不行,小姐,我做不到的,你饒了我吧,我,我真的沒有那個膽……」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當中已經隱隱帶上了一些哭腔,可月意這時候怎麼還顧及得上她的情緒,神色逐步冷了下來。

  「你不願意?別忘了你是誰的人,我要是出事了,你覺得還有你什麼好果子吃嗎?這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們安全的辦法了。」

  月意和陳儒之怎麼說也相處了那麼一段時間,不算格外了解他,但對於他的性格很清楚。

  在還沒有查到當初救他的人就是白婉柔之前,他絕對不會對白婉柔完全放下防備之心。

  如果恰巧就在自己誕下一個死嬰的同時,讓他誤解白婉柔就是當年給他下藥的那個人。

  不僅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破裂得七七八八,也會更方便自己到時候找他求情。

  月意眸色愈發深沉,這個計劃容不得小桃拒絕,無論怎麼想都是必做不可的。

  「不是的,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絕對沒有!」

  「既然如此,我等你的好消息。」

  月意撂下這句話,從床側自己的貼身衣物中尋出當年的藥物遞給了她,看她實在抖的不行,勉強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鼓勵。

  小桃知道自己只有聽她的話去做,並且還一定要做好,否則的話,別說是她會動怒懲罰自己了,連知道真相的王爺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種種失敗的後果浮現在腦海中,她眼眶之中不自知的盈上了熱淚,站起來時連雙腿都有些發軟發酸。

  彼時,陳儒之的院子中探討的和她們是完全一致的話題,只可惜這時候的月意絕不會知曉。

  「王爺,您當年所中的那個藥物,現在有眉目了!」

  林峰完成任務之後火急火燎的就趕回了王府,不僅是他有重要的事要說,更是因為這是陳儒之一貫以來的要求。

  正在安靜看著自己手中小冊子的陳儒之聞言,右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眉心驟然跳動著,卻還是故作鎮定的問道:「說來聽聽。」

  林峰迴來得急,一路上都是快馬加鞭的,現在別說是說一句完整的話了,連氣都有些喘不過來。

  他拍著胸口深呼吸了幾口,臉色沉重地說道:「是月小姐,月小姐她中了和您完全一樣的藥物!」

  起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自己都有些震驚,可這會兒看著眼前的陳儒之,卻看不出絲毫意料之外的樣子。

  林峰甚至一度以為他早就知曉此事,可下一瞬,餘光一瞥,看見了他手中因為拿不穩而溢出茶水的茶杯。

  林峰:……

  合著沉默了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全是裝出來的。

  「林峰,我今天不想和你胡鬧,你最好保證你說的話句句屬實。」

  將茶杯放在桌上,陳儒之淡定地開口說道。

  說白了,他內心相當不相信林峰所述,一方面是因為月意已經讓他失望過太多次了。

  而另一方面是因為——

  他下意識地選擇了相信白婉柔。

  待在房間中的兩個人心裡都清楚,如果月意中了和他一樣的藥物,不僅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還變相的證明了一件事:當時的確是她救了陳儒之。

  陳儒之指尖動了動,像是不安分的彰顯著什麼,隨之而來的是林峰擲地有聲的話:

  「王爺,我向你保證,我所述皆為事實。」

  「月小姐和您的身體不一樣,身子骨沒有那麼強,再加上是至陰之體,藥物在體內無法排解,而恰巧在此時又懷上了腹中的胎兒。」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想來是因為那個孩子出生便是死嬰的結局。

  接著才繼續說道:「所以才導致了胎兒無法生存。」

  陳儒之沒有回應他的話,也沒有再問什麼問題,就像一座雕塑一樣坐在原位上。

  直到林峰無意識的說了一句:「可除了月小姐,還有誰有嫌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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