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輟學打工？

  王燼睜開雙眼，暖煦的晨光正漸漸流淌進房間，天光正好。

  床頭的鬧鐘還在不停地震動著，發出尖銳的鳴聲。

  他按掉震動不休的鬧鐘，穿好衣服。

  有早餐的香味從窗外飄來，路邊攤小販的吆喝聲，早起晨練的大爺大媽的談笑聲，混在一起，讓還有些清冷的早晨變得鮮活起來。

  他起身正要從臥室出去，忽然腳步一頓，轉身快步來到書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對著自己的手指就是一划。

  一道不大不小的傷口出現，嫣紅的鮮血瞬間從傷口中滲出。

  「不是灰色的……看來是我想多了，我沒有被那個世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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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鮮血仍舊是正常人的鮮紅色，王燼重重鬆了一口氣。

  夢境世界之中，從傷口上流出來的血液竟然是那暗沉的灰色，讓王燼第一時間心生警兆。

  畢竟，那是個「病入膏肓」的世界。

  現在看來，現實世界的自己，似乎並沒有受到那個世界的影響，沒有被那詭異的灰霧所感染。

  王燼心中放鬆下來，隨意在指頭上貼了一張創可貼，出了臥室。

  「來，你們兩個一人一碗。」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飯，老媽端著兩碗藥湯從廚房出來，給王燼王遠一人一碗。

  王燼皺了皺眉：「爸媽，你們怎麼又買這些東西，我不是說了嗎，不用給我買什麼補品。」

  「是啊爸媽，我們每天正常吃飯什麼的就夠了，不用亂花錢給我們買什麼補品。」

  王遠也道。

  「你們這倆孩子，說什麼傻話呢。」

  老爸笑呵呵道：「我們家就算再窮，也不能埋沒了你倆這麼好的天賦，區區幾劑補藥而已，我們家還買的起。」

  「就是，你們倆不用操心錢的事情，好好學習就行了，尤其是小縉，馬上就要去參加天才集訓營了，這段時間可要好好養一養氣血。」

  老媽也笑呵呵道：「快趁熱喝吧，這增氣湯可是你爸昨天在藥堂排隊排了兩個多小時才買到的。」

  王燼默默端起藥湯，將那碗散發著草木香氣的藥湯一飲而盡。

  藥湯並不苦澀，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甘甜。

  儘管爸媽嘴上沒有說，然而王燼心裡卻清楚，就這麼兩副補藥，恐怕就花了爸媽不少的工資。

  為了填平這兩幅補藥的花費，爸媽又不知道加了多少班。

  而王燼就算嘴上說著不需要，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他氣血值漲的太快了，短短几天時間已經翻了好幾番。

  要想馬兒跑，先要讓馬兒吃飽。氣血值的飛速增長，勢必要伴隨著足夠的營養，這是全世界都公認的觀點。也是現在各種補藥盛行的原因所在。

  儘管王燼的情況有些不同，他的氣血值並非是自然增長，而是由夢境空間中殺死喪屍的反饋而來。

  但這幾天的時間，王燼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有一絲不對。

  好像全身的細胞都隱隱處於一種飢餓的狀態，這半個月的時間，他的飯量已經翻了好幾倍不止。

  但無論他吃多少，那種隱隱的飢餓感仍舊如影隨形。

  這讓王燼意識到，自己的氣血長得太快了，現在的確是需要服用一些補藥來彌補足夠的營養，否則的話，自己的氣血繼續暴漲，恐怕非但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會害了他。

  「還是需要想辦法搞到一些錢來啊……」

  王燼心中嘆息一聲，也正是因此，在聽到江峰說，若是能夠在那天才集訓營中取得一個好成績，會有高額的獎學金髮放之後，王燼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對了，哥，集訓營這幾天就要開始了吧，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

  王遠忽然問道。

  「今天就走。」

  王燼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道：「集訓營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天我先去將一級正式武者的認證考下來，然後直接順路去集訓營了。」

  「嘖嘖，哥，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的氣血值已經有一級正式武者的水平了。」

  王遠感嘆一聲：「我聽說，就算是我們學校的高三尖子班裡，氣血值破1的也沒有幾個。」

  十幾天前，當聽到自己的哥哥王燼居然悄無聲息的氣血值破1了，王遠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如今十幾天過去，王遠雖然已經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王遠天賦從小便極佳，當初以相當優秀的成績考入元城市最好的高中元城一中。

  元城一中的生源比起元城二中來要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可就算如此，高三年級里氣血值破1的學生也沒有幾個。

  自己這個從小默默無聞的哥哥，一夜之間成為如此耀眼的天才，怎麼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你也得多努力，向你哥哥多學習學習。」

  老媽瞅準時機教育了王遠一句，又關心地對王燼道：「小燼，需不需要我和你爸把你送過去？你長這麼大也沒出過遠門，我和你爸都不太放心你……」

  「媽。」

  王燼有些無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如今我的氣血值已經破1，比起許多成年人都要強得多，能出什麼事？你們倆不用送我，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儘管王燼這麼說，但老媽還是有些不放心，幫王燼收拾行李時嘮嘮叨叨許久，千叮嚀萬囑咐，把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叮囑了一個遍，連洗完澡之後不要立刻出門以免著涼這種事情都反覆叮囑了好幾遍，讓王燼無奈至極。

  直到將王燼送到門口時，才止住了嘮叨。

  「路上小心啊。」

  一路將王燼送到小區門口，老媽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一句。

  王燼朝老媽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轉身朝著遠處的公交站走去。

  老媽站在原地駐足許久，直到徹底看不見王燼的影子，這才緩緩朝家走去。

  ……

  王燼背著行李，在公交站百無聊賴地等著公交車。

  哧！

  公交站人很少，他坐在凳子上等的實在無聊，隨手打了個響指，立刻便有一團小小的火苗從他的指尖跳動起來。

  兩隻手指再一撮，那火苗便消失不見。

  「沒什麼用的小把戲……」

  王燼輕輕搖頭，這是他從那些喪屍記憶中得到的另一些小把戲，和那一幻手一樣，同樣是一門十分簡單的真氣操控之法。

  那火苗威力小到可憐，最多恐怕也就點根煙用。

  甚至還不如那一幻手實用。

  儘管威力不怎麼樣，然而卻讓一旁一個同樣在等車的小男孩看的目瞪口呆，以為是在變魔術，嘴巴張得半天都合不上。

  王燼朝那小男孩笑了笑。

  就在這時，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在面前停下。隨著噴氣聲，車門打開，王燼趕忙上了車。

  正值上班上學的高峰期，公交車上人已經擠得滿滿當當，王燼上了車之後，沿著車廂一直走到最後，這才找到一個位置坐下。

  這十幾天的時間裡，王燼一直在堅持修行那從夢境世界之中獲得的「明光問心術」，但不知是王燼天賦不佳，沒有所謂的「仙根」，還是這門術法本身就沒有太多壯大真氣的作用，十幾天下來，王燼並沒有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因為這門術法而壯大太多。

  反而是這十幾天堅持殺死喪屍，讓他體內的真氣壯大了不少。

  這幾天時間裡，他不斷摸索，也終於可以肯定，真氣的確是有著相當程度刺激氣血的作用，他能夠感覺到，隨著真氣的壯大，自己的身體也在受著滋養。

  明光問心術雖然沒有起到太多壯大真氣的效果，但卻在另外一個方面起了明顯的作用。

  這幾日修行這門術法以來，王燼只覺得自己心台越發空明，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出塵的氣質。

  像是靈魂深處的那些骯髒雜質都被滌除了一樣。

  他本就長得清秀，再加上修行這明光問心術數日，整個人氣質空明澄澈，面上似有如玉瑩光，有種出塵之感。

  儘管穿著普通，然而行走之間，卻自帶一種難言的韻律，仿佛清風於天地間穿行，又仿佛柔水於山谷間奔流。

  僅僅只是走上這擁擠的公交車，便讓原本擁擠煩悶的車廂，隱隱間一下子變得清涼起來。

  才剛剛坐下，立刻便引得車上不少女子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飄來在王燼身上。

  這些視線中，以情竇初開的學生居多，當然也有不少相貌成熟，看起來已經結婚了的上班族女子，視線同樣被王燼給吸引。

  他就像是磁鐵一樣，瞬間吸附了車廂內絕大多數女性的目光。

  王燼對此不以為意，他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車外不斷倒退的景象，腦中卻在想著昨天晚上夢境世界中發生的一切。

  那名千陽宗弟子記憶中充滿絕望的畫面再次在他的眼前浮現。

  在漫天灰雲中不斷搖曳著的恐怖非人身影，那震動天地的咆哮聲，以及從千陽宗內部騰空而起的巨大灰雲。

  絕望，無力。

  那種仿佛刻進靈魂深處的負面情緒，讓吸收了那喪屍記憶的王燼心情有些壓抑。

  「號稱附近區域最強大宗門的千陽宗，就是這麼滅亡的嗎？」

  王燼微微閉上眼睛。

  那灰霧中晃動的恐怖身影是什麼？那從千陽宗中騰起的，而後淹沒了天地的灰霧又是什麼？

  王燼不知道，至少在這些喪屍的記憶中，他還找不到答案。

  噗。

  便在這個時候，公交車晃動著停下，車門打開，再度有幾人上了公交車。

  本就擁擠的公交車這次徹底擠得滿滿當當，像是快要炸開的沙丁魚罐頭一樣。

  其中一名老太太上車之後，目光立刻就在擁擠的車廂之中搜尋著，明明已經渾濁的眼睛，在這一刻竟然有種與其年齡不符的銳利感覺。

  當她看到坐在座位上的王燼之後，眼睛頓時就是一亮，不顧車廂中其他人不滿的聲音，用力擠過人群，硬生生擠到王燼的座位面前，也不說話，就那麼站著，低頭狀似無意地看著王燼。

  「奶奶，您坐。」

  王燼無奈拿起行李起身讓座。

  老太太連聲謝謝也不說，立刻一屁股毫不客氣地坐下，舒暢地嘆息了一聲，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站著的王燼。

  當看到王燼手中提著行李，穿著更是普通，眼中閃過一抹鄙夷。

  「小伙子，今天不是星期三嗎？怎麼不上學？」

  她故意問道：「看你連校服也不穿，還提著行李，怎麼，是輟學了，準備去什麼地方打工嗎？」

  「嗯對。」

  王燼懶得理會這種愛找存在感的老年人，隨口應付著。

  「嘖嘖，真是少壯不努力，年紀輕輕不好好學習，也只有打一輩子工的命。」

  那老太太頓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鄙夷樣子，刻薄地嘖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