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是你對我的誤解。」
2024-05-01 09:19:41
作者: 山有慕兮兮
這種自戀的語句,時常會出現在周晏清的嘴裡。
比如,他之前就說過什麼「我這麼帥你不要被我迷倒」「對手太菜,我隨便比比得了」這種明晃晃炫耀的話。
以至於此刻由時慕嘴裡說出來,讓許稚難得的語塞了幾秒。
「腳腕又抹藥又綁繃帶的,你還美呢!」
「上課他們看的是我的臉,又不是我的腿。」
「……」許稚難以置信道,「你最近是不是偷偷拜師了,我發現我有點說不過你了。」
時慕得意的翹了翹沒受傷的那隻腳。
許稚言歸正傳,正經道:「那你去學校上課怎麼辦,能總讓計程車進?」
「我好像忘記說了,白行簡說會接送我。」
「……」
「我來的時候,就是坐他的車。」
許稚簡直要被氣笑了,陰陽怪氣道:「我說你在這兒跟我扯什麼人美心善的,心裡美壞了吧,曾經的暗戀對象,現在鞍前馬後的對你。」
緊接著她又覺得不太對,因為心裡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喜歡白行簡?」
「我原來在你心裡是這麼長情的人?」時慕不以為然地道,「為了蹭幾天他的車,把自己身體弄受傷的事我可做不出來。況且,他不是還有喬錦書這麼個相親對象,我可不做女小三。」
這番話看似是回答,但意思表明得依舊不夠清晰,許稚本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就聽到頭兒在外面找人,只能匆匆掛了電話想著有時間再問。
窗外的天色要比剛下課時更暗幾分,教室里的條形燈都被開著,顯得教室格外空蕩。
白行簡忙完趕到音樂系教室時,就聽到一陣優美又帶著些許悲傷的鋼琴聲。
放慢腳步走到門口,看到的就是背對著他的時慕,正在彈講台旁的鋼琴。
推開門,他放輕腳步走進去,停在時慕的身後,看著她彈琴的手指飛揚靈動。
這一瞬間,與白行簡腦海里的某些畫面完美結合——
把時慕從網吧拖到鋼琴教室的那個下午,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可那些畫面依舊鮮活。
看似一模一樣的背影,但中間隔著數年的距離,她早已經不是那個想要逃課的少女。
是和他一樣,可以站在講台上教書育人的老師。
不過是腦袋裡剛好回憶起某首歌,時慕就隨手彈了一下,抬手將琴鍵蓋子放下,她站起來剛要轉身,就被身後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身體往後縮了一下,緊接著她長長的呼了口氣,聲音裡帶著幾分埋怨:「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
白行簡臉上沒有絲毫愧疚之意,淡然一笑:「剛到沒多久,是你彈得太認真了,這是什麼曲子,挺好聽的。」
「是《學不會》的前奏,林俊傑的歌。」時慕頓了一下,多餘的解釋了句,「林俊傑你知道嗎,很有名的歌手。」
「我還沒有老到那個年紀。」白行簡伸手去拿講台上的包,「走吧,車在樓下。」
時慕搶先一步,將包上的鏈條攥在手裡:「我自己拿就好。」
「怎麼像怕我搶你東西似的?」
「不是,你不懂,女生的包只能男朋友幫拿。」
白行簡從沒聽過這種說法,有些新奇地問:「你哪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時慕瞥了他一眼,將包斜挎在身上:「反正老年人都不懂。」
白行簡將教室的燈通通關上,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還搞年紀攻擊,我也只比你大五歲而已,說得我像七老八十一樣。」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何況五年。」時慕嘟囔著道。
等到停車場,白行簡又碰見個認識的女老師說了會兒話,在對方戀戀不捨的目光之下開門上車。
時慕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了句:「我突然想起來,張老師曾經和我說過的話。」
「什麼話?」
「她說學校里有很多女老師對你虎視眈眈,因為你特別受歡迎,這話得到了證實。」
「我們剛聊的是學術上的事。」
「嗯,非常學術。」
一看就是敷衍,白行簡握上方向盤,偏頭提醒:「安全帶繫上。」
時慕「哦」了一聲,將安全帶系好。
路上,她一直低頭擺弄著手機沒說話,白行簡借著等紅燈的機會,往副駕駛上瞥了一眼,看到的是外賣頁面。
「家裡不是有阿姨做飯,怎麼還看外賣?」他問。
時慕頭也不抬地說:「放了阿姨的假,因為我晚上想吃麻辣燙。」
「我記得,你吃的藥上有提醒不能吃辛辣。」
「我知道,所以打算點微辣。」
「……」
在信號燈變成綠色之前,白行簡伸手拿過時慕的手機,隨手往後面一扔,手機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墜落到後排座椅上。
信號燈剛好變成綠色,他踩離合掛擋,車子開過十字路口。
時慕扒著座椅往後看:「你怎麼還搶我手機?」
「你不能吃辣。」白行簡理由充分。
「那你也不能扔到後面去啊。」時慕伸手往後夠,「你扔的怎麼那麼往裡,我玩什麼?」
「剛好休息下眼睛和你的頸椎。」
「才不。」
後面的夠不到,時慕轉而去拿白行簡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機,並理直氣壯地問他密碼多少。
「542629。」
密碼輸入正確,手機壁紙是一張帶著落雪的山峰,很像是手機系統自帶的那一種。
「禮貌的問一下,有沒有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時慕一本正經地問,「比如說相冊啊,軟體之類的,我是很尊重個人隱私的。」
這話有點討打,但白行簡沒動手,而是說:「沒有,隨便你看。」
時慕並沒有想打探什麼的意思,只是怕誤點到某些東西,雖然大家都是成人,但男女有別還是顧及著點好。
避開了那些社交軟體,終於在一個文件夾里找到了幾個遊戲。
她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稀奇道:「你竟然也打王者和吃雞?」
「我為什麼不能?」白行簡聲音平淡的回答。
「因為你這個人看起來,和打遊戲三個字放到一起就……」時慕斟酌著用詞,「就很違和。」
「那是你對我的誤解。」白行簡說。
「……」
好吧。
誤解,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