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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日

2024-05-01 09:19:13 作者: 山有慕兮兮

  從什麼時候開始,時慕也沒辦法說得準確,好像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之間。

  自從那次徹底領略到白行簡的堅持後,時慕就再沒逃過課,不自覺地開始配合,但偶爾還是會給他出難題,也都能被他一一化解。

  當時鹿嶼知道的時候,還開玩笑說是一物降一物,孫悟空再怎麼大鬧天宮,都遲早有五指山從天而降。

  不過真要說時慕是從什麼不開始排斥上課的,那還要從她十七歲生日那天說起。

  她的生日在每年的八月,剛好是七夕節那一天。

  時慕並不喜歡像鹿嶼一樣,呼朋引伴的找來一大堆人慶祝,以至於班裡那麼多同學,也就只有周晏清知道她的生日。

  在七夕節的前一晚,周晏清特意熬夜等到半夜十二點,然後卡著零點給時慕發去了生日祝福,並囑咐她早點睡覺,好明天有精神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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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點鐘,時慕在睡夢中被渴醒,習慣性摸枕頭邊的手機看時間,看到生日祝福時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動手回復消息——

  沒空,明天一天的課。

  確定再沒有其他漏回消息,她放下手機打算接著睡,在翻了不知道第多少次身後才睡著。

  等到早上九點鐘,白行簡準時敲門到達,剛一進來就看到時慕繃著一張臉,明顯的看出不開心。

  因為按照約定,在時慕有鋼琴課的時候是不用補其他課的,所以這兩天他都沒有來過,根本不知道在這之前發生過什麼。

  所以,白行簡就以為她是熬夜沒睡夠,開玩笑問:「你要不要再試一下美式咖啡?」

  時慕看著他手裡輕微搖晃的咖啡,面無表情道:「那麼難喝的東西,你自己喝吧!」

  白行簡愣了一下,仿佛沒想到時慕這次的起床氣這麼嚴重,所以往後推遲了十分鐘才上課,本以為這樣就會好,可事實並非如此。

  時慕的焦躁情緒沒有半分緩解,算錯的改了幾次還是沒有對,氣得她往草稿紙上亂劃好幾道。

  明明做過同類型的題,可換到另一張紙上就不會算了,這讓她有一種隨時隨地會抓狂的感覺。

  這種緊張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午休時間。

  時慕回到房間,房門緊閉,不知道躲在裡面做什麼。

  廚房裡,剛來不久的郭阿姨正在洗菜做飯,偶爾會傳出來菜刀在案板上剁東西的聲音。

  白行簡走進廚房,主動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可不用你動手,白老師。」郭阿姨連忙道。

  郭阿姨已經在時慕家做了好幾年,從來都是定期定時來,做完該做的事就走。

  這段時間白行簡在家給時慕補課,一來二去的也和她能說上幾句話。

  電磁爐上的半鍋水已經燒熱冒白氣,郭阿姨在圍裙上擦了把手,先把雞蛋打了放進去,然後接著去切菜板上沒切完的東西。

  「今天是吃麵嗎?」白行簡隨口問。

  聽到這話,郭阿姨誤以為他不想吃麵,立刻解釋道:「不是,飯也煮了,麵條是煮給時慕的。」

  「是時慕特意想吃麵嗎?」

  「她沒說,不過是我覺得過生日,總應該吃完長壽麵的。」

  白行簡抬起眼皮,像是沒想到似的:「時慕,她今天過生日?」

  「是啊。」郭阿姨邊幹活邊說,「時慕的生日最好記了,每年都和七夕是一天。」

  倒真是好記,白行簡心裡默默地想:「那下午的課就取消吧,留給她和家裡人慶祝。」

  「也未必哦。」郭阿姨嘆口氣,「這一家人都忙得很,忘記女兒生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也不太好說主人家的壞話,只是記得前幾年的七夕大多都是這麼過來的。

  去年不知是誰,定了個大蛋糕送來,結果她第二天來,蛋糕就放在桌子上,連盒子都沒拆開,時慕看都不看就說扔了。

  前年就更離譜,大概都過去半個月了,時德哲突然帶了禮物回來,說是祝寶貝女兒生日快樂。

  郭阿姨那天剛好也在,去開冰箱拿東西時,就聽到時慕滿是嘲諷地問了一句:「你祝的是哪個生日,上一個還是下一個?」

  一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為時慕抱不平:「工作忙是忙,也得顧及顧及孩子啊。」

  白行簡默默地聽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邊緊閉的房門,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剛將做好的飯菜端上餐桌,郭阿姨就接到一通電話,似乎是件很要緊的事,於是只能拜託白行簡叫時慕出來吃飯,碗筷就放在那兒等她回來刷。

  等郭阿姨走後,白行簡過去敲了敲時慕的房門:「飯做好了,先出來吃飯。」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時慕大聲地道,「我困了,要睡覺。」

  一聽就是藉口,白行簡接著斷斷續續地敲門,敲到第八下的時候,門被裡面的人打開了。

  「我都說了不吃,你煩不煩!」時慕生氣道。

  她現在等同於一個炸藥包,正處於隨時會爆炸的危險,所以想把自己關起來,自我消化過去這個階段。

  結果,偏偏有人一下下的往雷區試探。

  「不吃午飯,哪有力氣生氣。」白行簡道。

  時慕眉頭微皺,插著腰反駁道:「我沒生氣。」

  這句話再配上她此刻的表情,一點可信度都沒有,白行簡挑眉一笑,帶著幾分縱容的說:「那也得吃飯,不然會餓得睡不著,吃完飯再午睡睡得香。」

  「……」這是什麼謬論?

  白行簡也沒再給時慕反駁的機會,拉著她的手腕走到飯桌邊上:「郭阿姨辛苦做了這麼些,臨走還交代我一定要叫你吃飯,你要是不吃她知道多難過。」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他也算了解了時慕的脾氣,你越是來硬的她就越是想反抗,任性是一定的,其實就是嘴硬心腸軟。

  就像打蛇打七寸,知道軟處在哪兒,一拿捏就是一個準兒。

  注意到時慕臉上猶豫的神情,白行簡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時間不長,他帶孩子的技術倒是突飛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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