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看她能撐多久

  秦嬤嬤這些天也看在眼裡，小桃確實是比她更能幫到凌芷喬，也很對小姐的脾氣，她屬實有時候覺的力不從心了，人還是要服老的。

  而且秦嬤嬤聽到陸氏瘋了之後，心中的憤恨之氣也是撒出去一半，只是當聽到要把靈兒留在她身邊當使喚丫頭的時候，還真是猶豫了。

  凌芷喬說不用靈兒的話就把她賣給專門倒賣下人的販子們，不過像這種害主人的奴婢根本無人肯要，那最後就肯定是賣到煙花之地，或是賣到干苦役活的地方。

  同樣是女人的秦嬤嬤，當然不願靈兒被賣到那個地方，她見靈兒哭天抹淚兒的乞求作揖，也就心軟了。

  靈兒也再三跟秦嬤嬤和凌芷喬保證，此後餘生都盡心盡力的伺候秦嬤嬤絕無二心。

  凌芷喬把秦嬤嬤的事安排妥當，又和小桃，還有大憨二憨在小院裡吃了秦嬤嬤做的糕點，這才又帶了些準備給金貴兒送去。

  凌芷喬一行四人進了皇宮，她並沒坐抬轎，她們是順著宮道朝雜事房走去的，路過上次她和金貴兒掉下的那口井時，凌芷喬指著井道：「這井底下就有一個暗道是通往冷宮的，你們可記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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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憨和二憨一起走到井邊，朝下看了看，然後大憨說道：「這下面的入口是不是也在井壁上，和咱們小時候下的那口井是一樣的。」

  凌芷喬揚唇淺笑道：「大憨，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聰明了。」

  二憨瞧著四周參照正記著井的位置，聽凌芷喬誇大憨，他不樂意道：「凌妹妹，咱們小時候在族長家可就下過那麼一口井。」

  凌芷喬笑盈盈前面走著，留下兩個憨憨在身後，就聽大憨不服氣道：「喂，神仙凌妹妹誇我，你是不是嫉妒了，我聰明了，知道能證明什麼麼？」

  二憨不屑道：「證明什麼？」

  「證明你變傻了唄！這都不知道，哈哈！」大憨笑呵呵的攆上凌芷喬，氣的二憨在他身後直翻白眼。

  到了雜事房，門口的小太監自然是認得凌芷喬的，也見過這位太子妃的備選來找過金貴兒，現在金貴兒當了總管，更是想巴結都嫌慢呢，趕緊就去通稟了，只一會兒，穿著總管衣服的金貴兒就跑了出來。

  面對凌芷喬還有大憨和二憨，他的嘴巴可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倒也別說，這新換的總管衣服，倒是給金貴兒整個人增添了幾分貴氣，最起碼那個腦袋上的太監帽子不再東倒西歪的了。

  自從當了雜事房的總管，金貴反倒沒以前忙了，所有事情自然會吩咐手底下的小太監去辦，不過要是齊公公或是別的尚宮嬤嬤有事要辦，金貴兒還是要自己親力親為的。

  所以，在這些個太監宮女里，金貴兒的升遷並沒招來非議，反而還都爭相巴結了起來。

  凌芷喬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著金貴兒道：「真是幾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了，金公公，你這身衣服不錯。」

  金貴兒被凌芷喬夸的臉都紅了，他趕緊作揖道：「凌姑娘，你可別取笑我了，你還是喚小奴金貴兒吧！聽著才像自己人，那金公公都是別人叫的。」

  大憨立即開口道：「那我也要叫你金貴兒。」

  金貴兒立即笑道：「中，您叫什麼都中，都是自己人不是。」

  哈哈！哈哈！

  幾個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笑了，金貴兒問凌芷喬道：「凌姑娘，您怎麼直接來找小奴了，讓宮門口侍衛進來通稟一聲就是了，小奴腿腳快去找你。」

  「總麻煩那些侍衛大哥不好意思，正好也順路瞧瞧皇宮。」凌芷喬對金貴兒做了個表情，金貴兒頓時明白，凌芷喬也是想在皇宮裡探探路。

  他問道：「那走著，凌姑娘您想去哪？」

  凌芷喬眸子裡閃動著慧黠的光，笑意甚濃道：「咱們誦經堂，走著。」

  金貴兒就猜到凌芷喬肯定是要去誦經堂的，他無奈道：「那咱可說好了，凌姑娘，只准看，不准動，如何？你答應了，小奴就陪你去。」

  二憨不樂意道：「哎呀，我說金貴兒，當上總管了開始擺譜了，是不？」

  凌芷喬當然知道金貴兒為什麼這麼說，她唇角一絲淺笑道：「我保證就是看一看，瞧一瞧，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再說，就是你讓我動，不是還有宋女官在，對吧！」

  金貴兒一想也是，宋司言肯定是不會讓凌芷喬去碰那些菩薩像的，這才欣然同意一起前往誦經堂。

  凌芷喬還是沒有做抬轎，她本身就不喜歡在那裡面坐著，悶的很，邊走著，她對身側的金貴兒說道：「秦嬤嬤做好吃的了，給你帶了些，在小桃那，你快趁這功夫吃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一會還有沒有。」

  金貴兒聽凌芷喬說完連忙去瞧大憨，而並不是小桃，那油紙包果真現在已經在大憨手裡了，還被偷吃了一個，他嘴巴邊邊上還留有糯米糕的殘渣都沒來的及擦。

  大憨趕緊把油紙包舉起來解釋道：「我沒有偷吃，就是怕時間長了，壞掉了，我嘗嘗。」

  金貴兒上前一把搶過油紙包道：「虧我拿你當自己人，你有好吃的都不給我留，下次我有好吃的也不給你留。」

  大憨聽完立即能屈能伸的賠不是道：「我錯了。」

  他直接了當的承認錯誤的方式把凌芷喬逗的咯咯直笑，金貴兒也笑著又拿出一塊紅豆糯米糕道：「給你！」

  然後也遞給了小桃和二憨每人一塊，四個人邊吃著，邊跟著凌芷喬朝誦經堂走去。

  凌芷喬在前面走的急，自然和後面吃桂花糕的四個人有了一段距離，她在誦經堂的外面看見停著一頂抬轎，凌芷喬有些詫異，會是誰來了呢？

  就在她剛剛拐過誦經堂外面的耳房的時候，還沒等她要邁步進去，就聽見裡面隱隱的傳出姜皇后的聲音，凌芷喬立即退了回去，躲到了耳房後面。

  她身後光顧吃東西的四個人止步不及，金貴兒被停下的凌芷喬擋了一下，腳步一別，差一點就摔出去，被凌芷喬薅住脖領子給拽了回來，待她和金貴兒兩個剛剛穩住身形，就硬生生的被沒收住的腳步的小桃，還有大憨和二憨撞倒了。

  不僅她們兩個倒了，小桃，大憨和二憨也倒了，除了凌芷喬是個有準備的，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哎呦了一聲，好在哎呦的聲音還不算太大，被壓的上不來氣的凌芷喬立即低聲喝道：「皇后娘娘在裡面，都快起來。」

  誦經堂門口裡面，站著的兩個抬轎的小太監聽到響動，立即出來查看，其中一個小太監問另一個道：「你剛才聽到聲音沒有？」

  「好像是有聲音，人呢？我瞧瞧去。」說罷這個小太監就朝凌芷喬她們躲的耳房後面走過來。

  金貴兒立即擋在凌芷喬身前，就要往外走，他心想皇帝不也說了，自己這總管的身份還是能派上用場的，他就想著最不濟自己先出去，還能擋一擋。

  還沒等他走出來，就聽第一個開口的小太監說道：「別去了，咱可別離開這門口，四海公公不是讓咱們守著麼？要是看不住門，他可不能輕饒了咱。」

  出來查看的小太監瞧向耳房的後面，他遲疑了一下，也就回去了，還自言自語道：「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咱們看好門，咱就看門，別的事情少管為妙。」

  躲在耳房後面的五個人同時鬆了口氣，金貴兒神情緊張道：「皇后娘娘怎麼會來，宋女官應該是在裡面。」

  小桃被擠在他們中間有些透不過氣，她費力的說道：「那我們還擠在這做什麼？走啊！」

  凌芷喬是既擔心又不甘心，她明明就是聽到姜皇后的訓斥之聲，卻又沒聽太清，她吩咐道：「走，去二進院落那邊的院牆。」

  金貴兒一把拉住她道：「你，你不會是要爬牆吧！」

  凌芷喬也不回答，自己就朝二進院落那邊院牆跑去了，另外四個人當然也就只能跟著她跑，凌芷喬辨別了下方向，又目測了下圍牆的高度，對金貴兒說道：「你，和小桃一左一右去放風，有人來就知會一聲，然後命令大憨道：「你，到牆那邊蹲下，二憨，過來扶我。」

  大憨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凌芷喬拉到牆邊，他乖乖蹲下，凌芷喬把長裙在腰間一系，露出來的不是姑娘家穿的白綢褲，而是黑色的夜行衣的褲子。

  二憨發楞道：「凌妹妹，你穿夜行衣做什麼？」

  「廢什麼話，最近我一直這麼穿，本姑娘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快扶我上去。」

  二憨扶著凌芷喬上了大憨的肩頭，凌芷喬命令道：「你慢慢起來，我應該能看到裡面。」

  大憨扶住凌芷喬的腳，在二憨的指揮下貼著牆邊緩慢起身，等他立直身體之後，凌芷喬剛好露出半個腦袋，她低伏著頭，用手勢向下比劃著名。

  二憨看著凌芷喬的手勢，對大憨說道：「讓你往右點，再右點，好，就這，站著別動了，支持不住喊我替你。」

  大憨也不出聲，一動不敢動的緊攥著凌芷喬的腳踝，其實這情形他們小的時候就有過好幾次，只不過都是偷別人家院牆裡樹上長的果子吃，為這事每次挨打的都是大憨和二憨，族長根本捨不得打凌芷喬，但是每次他們兩個挨打之後，凌芷喬都會把藏起來的好吃的拿出來分享。

  這一次，大憨可是有些緊張，因為他覺得要是被發現了，估計就不是挨打那麼簡單了。

  凌芷喬露出腦袋的院牆頂上，正巧就在牆裡長出的一棵大樹的樹冠下，她躲在樹葉下，透過縫隙看見宋司言正跪在姜皇后面前，姜皇后身邊站著王嬤嬤，就是上次按住她手的那個嬤嬤，還站著一個小太監。

  就聽姜皇后厲聲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宋司言低聲回答：「娘娘，皇帝陛下真就是來念經的，念完就走了。」

  「那本宮就要進去看一看為什麼不行？這皇宮都是本宮的，怎麼就那個屋子我進不得？」

  「不是娘娘進不得，是陛下有旨意，除了陛下，任何人都不能進。」

  姜皇后冷笑道：「任何人，怎麼就不包括你呢？」

  宋司言趕緊解釋道：「回娘娘，臣只是替陛下念經的女官，奉命辦事而已。」

  「奉命辦事，看來剛才嬤嬤的耳光是打的輕了，四海，給我掌她的嘴！看她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