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同是太監不同命

  蕭沁雪第二次對這個小太監報以感謝，她語氣輕柔道：「剛才聽皇后娘娘稱呼您四海，今日要不是有您來幫襯著，我還不知道要站到什麼時候，多謝四海公公了。」

  四海謙卑的笑道：「太子妃別這麼稱呼，可是折煞小奴了，就稱呼四海就好，我就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個太監，又不是什麼總管，好在侍奉娘娘時間長些，在宮裡的各處也都能有些許薄面的。」

  「太子妃您前腳回將軍府，後腳太醫也就該到了，如果太醫說的也是和您請的大夫說的一樣，那我們就用最好的藥來治，您就放心吧！」

  自從陸氏瘋了之後，好像也只有這個小太監說的話才讓蕭沁雪感到些許安慰，她確實有意的想拉攏四海，語氣也就更加的隨和了。

  蕭沁雪溫婉而笑，語氣誠懇道：「那以後在這皇宮裡，還要請四海公公多幫襯著些。」

  蕭沁雪就差沒說出想讓四海為她所用的話了，四海心裡竊喜著，卻表面仍是一副奴才相道：「一定一定，能得到太子妃的重用是小奴的福分，況且皇后娘娘這裡也不缺我這一個小太監。」

  四海說的隱晦，蕭沁雪也卻聽的明白，只是心知肚明般的嫣然一笑道：「那我就在將軍府里等著太醫了，有勞四海公公。」

  四海作揖行禮送走了蕭沁雪，心中思量著，都說這准太子妃特別不好相處，今日看來也都是傳言，多一個靠山對自己來說總是好的，雖然現在看來這靠山還不是太牢靠，但總歸是自己網裡的魚。」

  這四海的心氣也是夠大的，他在皇宮裡被別人當奴才使喚，只是在他自己眼裡，這些使喚他的主子們可都是他的目標，哪條魚大、且活蹦亂跳，他就選哪條，別的道理四海不懂，但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可是人盡皆知。

  他趕緊去了太醫院，傳了皇后娘娘的話，讓太醫去將軍府一趟，這才又趕著回稟姜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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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青雲也還沒走，見四海回宮，他放下手中茶杯道：「娘娘讓你去送蕭沁雪，你還真是磨蹭的久？」

  四海立即回稟道：「丞相爺，既然娘娘讓小奴去送准太子妃，小奴也不好白送，肯定是要打聽打聽的。」

  姜皇后示意宮女給姜青雲倒茶，她淺笑道：「父親，四海可是本宮一手調教的，本宮既然讓他去送蕭沁雪，那必是讓他去示好的，這小太監心思活泛，用不著本宮特意吩咐，四海，蕭沁雪可是明白你想投靠她的意思了？」

  「回娘娘，小奴只是對準太子妃說了些安慰的話，看起來她還是很受用的，而且小奴去了趟太醫院，給將軍府派了一個太醫，給陸氏再瞧瞧病，小奴只說是江湖上的郎中不比太醫來的醫術高明。」四海原話原說道。

  「那她就沒問你，一個小太監，如何能請的動太醫院的太醫？」

  四海淺笑裡帶著奉承道：「小奴自然是會說的，小奴雖是一個小太監，但是畢竟侍奉娘娘已久，在這宮裡辦事還是有幾分薄面的，不過這薄面也是娘娘給的，只是會省著點用的。」

  「小奴如此一說，准太子妃可是深信不疑了。」

  姜皇后聽完笑意甚濃，她問身旁的姜青雲道：「父親，你瞧瞧，本宮可是沒說錯吧！本宮的身邊可是不留沒用的人。」

  姜青雲捋著鬍子笑道：「還真是，那為父也就放心了，不過我們剛才說的，您可是要放在心上，要是那個孽障被他們同化了，不僅在眾人眼裡是個笑話，對我們可也是個隱患，要不是他被認出來，二皇子可是沒那麼容易脫身。」

  姜皇后眉頭又皺起道：「這個蠢貨，總是壞本宮的好事，上次他嚷著要和本宮決裂，沒想到竟然是蠢到去了軍營，他的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姜青雲還是想維護自己這唯一的兒子的，雖然姜皇后是他的女兒，但是畢竟現在貴為皇后，他也是說話帶著小心道：「娘娘，等那孽障回來，也該大婚了，不然趁著大婚之際，我們再把他拉回來，也別再罵他，他願意怎樣就怎樣，總比站在二皇子那邊的好，您說呢？」

  「也只能這樣了，等那蠢貨回來，讓他進宮來，本宮倒是想問問，他是當軍營里的小卒兵過癮，還是繼續當他的小侯爺舒服。」姜皇后沒好氣道。

  姜青雲這才放心道：「好，好，那我就回去了。」

  「等等，銀號的人可是恢復的差不多了麼？」姜皇后還是想問問南宮影的傷到底要養到什麼時候才能好？

  「前幾日，查榮福送銀子之前來過丞相府，他說傷勢已經好的差不的了，主要是心性還需要養養，畢竟這瘋魔起來是不受控制的，而且聽查榮福說，他的功力也大不如以前了，現在日日閉關練功，看來也很是著急。」

  姜皇后嘆了口氣，白如玉的鵝蛋臉上，氣出了一絲微紅，她咬牙切齒道：「看來這一次又是沒有成功，那本宮就等著，看看這個二皇子的命究竟有多大。」

  姜青雲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這一次阻撓刺客的還有姜大威在裡面，連她都沒想到，暮雲寒會帶姜大威一起去西域盟國，很顯然他也是有準備的。

  姜青雲走了之後，姜皇后貌似也累了，她問一旁的王嬤嬤道：「陛下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

  「老奴問過了，陛下前些日子突然就去了誦經堂，不過是讓那個叫金貴兒的小公公陪著去的。」

  姜皇后詫異道：「這麼快那個叫金貴兒的小太監就上位了？」

  「估計是，去誦經堂的第二天，齊公公就宣布了，金貴兒現在已經是雜事房的總管了。」

  「有意思。」姜皇后一手托腮，另一隻手的手指習慣的在身側的軟榻打著點，金貴兒被叫去皇帝宮裡的時候，她就已經很意外了，現在又當了總管，雖然是雜事房的總管，不過這個總管可是個需要經常出入宮外的總管。

  她唇間微動道：「四海，這個新上任的雜事房總管就歸你了，沒事的時候，就去和他學學本事。」

  「小奴記下了。」

  「你們也都下去吧！本宮累了，最近可真是沒一件事順心的。」

  姜皇后靠在軟榻上，手拄著額頭一側，微閉雙目像是在休息，實則她是心裡在琢磨著，皇帝是有多久沒去過誦經堂了，以往只要是他去過誦經堂，之後一定會有不利於她的事情發生。

  不過真正讓她頭疼的是，等暮雲飛回來，他會不會因為凌芷喬不是太子妃而和自己翻臉，她現在竟然有些對自己的兒子沒有把握了，果真有句俗話是不假『紅顏禍水』

  自從甄選太子妃暮雲飛見過凌芷喬之後，姜皇后就感覺到暮雲飛有些像脫了韁的野馬，想拉住他是有些費勁了。

  姜皇后軟榻上假寐，自是沒人敢打擾，四海也就有時間問王嬤嬤道：「這叫金貴兒的何許人，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王嬤嬤笑道：「哪裡是突然就冒出來的，只不過你是沒注意罷了。」

  「是麼？那我可是要會會這位金公公了。」四海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氣道，他進宮這麼久，在皇后娘娘身邊一直小心的伺候著，可現如今連個小總管都沒當上。

  剛才他也確實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向蕭沁雪示好，但他也有他的私心，假戲真做也不是不可能，萬一以後太子妃成了皇后，他終歸能得到些好處的。

  王嬤嬤揶揄他道：「四海，我瞧著你是心裡不平衡了是吧！你就感嘆自己沒有人家那麼好命吧！」

  「都是太監，他怎地就比我命好？」四海說話明顯帶著酸唧唧的味道。

  嘿嘿！

  王嬤嬤笑的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她吩咐小宮女留意著姜皇后，於是把四海拉到離正殿稍遠的地方道：「這個名叫金貴兒的，前段時間可是來咱們這幫過忙的，只是那時候我們都沒注意罷了，他也就是替皇后娘娘傳個話，也沒怎麼到正殿來。」

  「不過，我聽說在甄選太子妃的時候，他也就是個雜事房的小太監，在宮門口負責給進宮的貴女們的做引領，可誰想到人家就和將軍府的嫡女，現如今的太子妃的備選，凌芷喬站在一隊了。」

  「而且這位金公公，在我們這些人的口評中可是相當不錯的，小四海，你確實得如皇后娘娘說的，向人家多學習學習。」

  四海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面部表情倒還過的去，他淺笑道：「多謝嬤嬤提點，這幾日便去請教請教那位金公公，同樣是太監，又是一般年紀，我也不能丟份不是。

  「老奴可是什麼都沒說，是你聰明自己悟到的罷了。」王嬤嬤並不想摻和進去，她年歲已高，只求在宮中安穩隱退就好，至於這些個明爭暗鬥，她還是能少參與就少參與。

  只不過，姜皇后的事情除外，王嬤嬤也是個苦命的，她自己的孩子剛生下來就夭折了，夫家因此怪她剋死了自己的孩子，就將她賣給了人販子，然後又轉賣給了丞相府當傭人。

  當時正值姜皇后出生，姜青雲的夫人王氏沒有奶，就要去找個奶娘，在王氏屋裡伺候的王嬤嬤就自告奮勇，經過幾日的觀察，王氏鑑於她如此用心的伺候著自己的女兒，也就一直讓她伺候下去了。

  王嬤嬤從將軍府里一直伺候著，再到跟著入宮，說她把姜皇后當成親生女兒也不為過，而姜皇后也是只信任王嬤嬤，倒是比和姜青雲和母親王氏更為親近。

  此時的金貴兒並不知在姜皇后的宮裡，有一個叫四海的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太監正準備鉚著勁要和他一較高下。

  凌芷喬從秦嬤嬤的院子回來，也準備去皇宮，不過她是給金貴兒帶了秦嬤嬤做的糯米紅豆酥。

  凌芷喬之所以想讓秦嬤嬤在小院裡頤養天年，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她隱隱感覺到，以後自己的身邊還是會有很多危險的因素存在，她不想秦嬤嬤再因為自己而陷入到危險當中去。

  她本以為會費一番口舌，卻沒想到秦嬤嬤倒是一口答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