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準備行頭

  將軍還是不放心道：「那你一定要低調行事，莫要出頭，舅舅這回拼了老命也得保護你。」

  凌芷喬又安慰了一陣蕭乾，讓他放寬心，又送他回房裡休息，這才往自己住的閣樓夢園而去。

  還差一道院門就到了夢園，卻見蕭沁雪的丫鬟靈兒擋在路中間。

  凌芷喬見只有她一人，也收起平時模樣，瞬間就變回前世的說話語氣：「俗話說好狗不擋道，看來你這條狗確實不怎麼地，有話就說，有屁就趕緊離遠點兒放。」

  「否則我這人脾氣可不好，一時沒忍住發了火，就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兒了。」

  丫鬟靈兒見凌芷喬這般說話，有點不認識她的感覺，心裡莫名害怕起來，平日裡這位新進府的小姐都是臉上帶著笑，現在怎麼突然面若冰霜，讓人有些不寒而立。

  她壯了壯膽兒，說道：「小姐讓我告訴你，趁早放棄非分之想，否則...否則....」靈兒見凌芷喬越走越近，嚇得往後退，否則後面還就沒說上來，腳後跟一滑，跌坐在石路旁的泥地上。

  凌芷喬走過她剛剛站的地方，突然一個優雅的轉身，看向坐在地上的丫鬟靈兒，又換成平日裡帶著笑容的凌芷喬。

  

  「否則什麼？」

  靈兒完全被她嚇的磕磕巴巴的不敢說不出後面的話。

  凌芷喬把臉湊上去，依然一副笑臉：「回去和你的小姐說，少來惹我，才能各自相安！否則.....誰滾還不知道呢？」

  月光映射下，凌芷喬的臉毫無血色，再配上故意皮笑肉不笑的臉，丫鬟靈兒七魂已出竅三魂。

  凌芷喬見嚇的她也差不多了，起身和她揮了個手：「好夢哦！」

  丫鬟靈兒直到看不見凌芷喬的影子，才敢爬起身，顫抖的沖夢園方向說：「否則，否則就讓你滾蛋！」說巧不巧，也不知哪裡傳出一聲野貓發情的叫聲，嚇的她嗷一嗓子，哭著就往蕭沁雪的院子跑。

  蕭沁雪左等右等靈兒也沒回來。這死靈兒，讓她傳個話，野哪去了？正心急如焚，靈兒一身泥哭著回來了。

  「你這是見鬼了，哭什麼？」蕭沁雪有些冒火道。

  「小姐，要是見鬼就好了，那凌芷喬可比鬼還可怕。」

  「別哭了，我讓你傳的話你可告訴她了?」靈兒不敢說出實情，只能挑揀著說。

  「我告訴她了，她說，讓小姐少去惹她，才能各自相安，否則誰滾還不知道呢！」

  蕭沁雪聽完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拿起梳妝鏡前的玉蘭金簪就想往地上摔，靈兒連忙攔住：「小姐，別摔！這是進宮要戴的。」

  「早晚我要讓她滾出去！」蕭沁雪把玉蘭金簪又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見小姐生氣模樣，靈兒也不敢再哭了，她擦乾淨眼淚，把蕭沁雪進宮所需要的行頭又都檢查一遍放好。

  我得想個法子不讓她去參加！蕭沁雪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輾轉反側也沒想出個好法子來。

  同一個夜晚，將軍府夢園裡的凌芷喬和秦嬤嬤卻笑語風生的。

  「嬤嬤，你不知道，給那靈兒嚇得，就快尿褲子了一樣，跑的比猴都快！」

  「哈，哈！」

  「 哈，哈！」

  凌芷喬邊給秦嬤嬤講邊笑的肚子疼的不行，主僕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秦嬤嬤邊笑邊把凌芷喬帶到床邊，往床上指了指：「小姐，你看？」

  凌芷喬望過去，她從沒見過這麼美的衣裙。

  說的再確切些，凌芷喬前世都沒覺得自己是個女的，什麼香水，口紅，長裙，短裙的，一概和她絕緣。

  「小姐，試試吧！」

  凌芷喬還不好意思起來：「秦嬤嬤，那我可就試啦！」

  看著她笨手笨腳的模樣，都不知道該從哪穿起？秦嬤嬤笑著搖搖頭，上前來幫凌芷喬的忙。

  「小姐，可怎麼說你好，一點女娃兒的樣子都沒有，以後每天我都教你些女紅，要尋得好夫君，怎麼也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不是。」

  「嬤嬤，我才在你身邊幾天，你就煩啦！我可不嫁，我在你身邊還沒呆夠呢。」

  「呵呵！」秦嬤嬤邊笑邊疼愛的打了下凌芷喬的屁股：「就嘴甜！」

  「嬤嬤，這還是我麼？」凌芷喬站在梳妝鏡前，已然不認識鏡子裡的自己了。

  「小姐，你看老奴的手藝可還行？」秦嬤嬤非常滿意自己的作品。

  「這套衣裙老奴可是下了番功夫的，定不會比蕭二小姐的差，再加上小姐的容顏，保證驚艷四座。」

  「可是，嬤嬤，照你這麼一說，要是我被選上太子妃怎麼辦？」

  「小姐，你進宮不就是為甄選太子妃而去的麼？」

  「嬤嬤，你把剩下幾套衣服都拿來我試一試，哪套我穿的最丑，就穿哪套？」

  「啥？」秦嬤嬤一頭霧水，把剩下的兩套衣裳也取來，因為時間緊，她總共就做了三套。

  凌芷喬把另外兩套也試了，這試衣服對她來說都算上力氣活了，還挺累，左看右看也沒挑出來。

  「嬤嬤，你的手藝怎麼這麼好，哪套穿上都好看啊! 就你這針腳兒，這配色，不如我們也開個製衣鋪子，保准生意火爆。」

  「小姐竟拿老奴說笑，老奴這一輩子剩下的時間裡，只有把小姐照顧好這一件事了。」看著正在為自己整理衣裳的嬤嬤，凌芷喬一把摟抱住她。

  「嬤嬤，你真好！」

  秦嬤嬤被她這親昵的舉動弄的有些觸景生情，想起凌芷喬的母親來，她感慨道：「只可惜你娘親走的早，是看不見你這般漂亮模樣了。」

  見秦嬤嬤傷了心，凌芷喬趕緊轉移話題：「嬤嬤，既然都不分伯仲，就選第一套吧！」

  「好，好，小姐選哪套就穿哪套！」

  秦嬤嬤收拾好衣服，又把她拉到桌前，指著桌子上一個金漆雙層牡丹盒說：「小姐，還有這裡面的，都是你娘留下的。」

  凌芷喬聽說是蕭夢芝留下的，饒有興趣的打開來看。

  「這盒子上面一層都是頭面上的裝飾，各種髮簪共計二十八個，耳環三十對。下面那層手鐲八對，隨身掛件五個，剩下的小物件共計三十個，小姐，這是清單，您過目。」

  「你母親沒生你的時候就說，如果是個女孩兒，就都留給孩子，如果是個男孩兒，就留給娶過來的媳婦。」

  「嬤嬤，這麼些好東西，就沒被那院的搜了去。」

  「哎，你母親進了宮失蹤之後，宮裡就來人立即封了院子，不許進也不許出的，把當時進宮的陸氏也封在外面。」

  「蕭二小姐那時兒還小，老奴才得以把這些值錢的都收起來，也多虧了將軍，沒有發賣了我，就留著我在夢園裡打掃衛生，教教新來的下人們點兒規矩。」

  「後來，宮裡的人走了，陸氏也回來了。但決口不提那天她和你娘進宮的事。奇怪的是老爺也不多問。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老奴也不敢打聽，只能等。」

  「嬤嬤，真是難為你了，對了，嬤嬤，這二皇子可還有成年的同胞兄弟？」

  「除了太子殿下，剩下幾個皇子都未及成年。」

  「我是說一個母親生的那種！」凌芷喬補充。

  秦嬤嬤非常快而肯定的回答她：「沒有。」

  「真的 ！」凌芷喬不信。

  「這還能有假，皇宮裡生了男孩都是要昭告天下的，不僅老奴知道，滿京都城的百姓都知道的呀！」

  「那豫王是誰？」凌芷喬突然問，

  「這老奴倒沒聽說過，想是皇帝陛下又封了自己的兄弟或是得寵嬪妃的兒子吧！反正像我們這種地位低賤之人，也不關心封誰不封誰！一天能吃飽肚子，干好自己的活就是燒高香了。」

  暮雲寒，你個死渣男，還和我裝什麼豫王！凌芷喬暗暗思量要怎麼收拾這個二皇子才解恨。

  「小姐，你是又認識誰了？」秦嬤嬤被她問的莫名其妙。

  「沒誰？嬤嬤，你在這些首飾里給我挑吧！我都看花眼了，不過我就有一個要求，越少越好，你給我梳的這個髮髻我都覺的沉，再帶這些個玩意，是真受不了。」

  「人家別的王府貴女都是恨不得全戴上，小姐你倒好，真是服了你了。」秦嬤嬤無奈的搖著頭，在金漆牡丹盒裡選著。

  「就這支吧！」秦嬤嬤拿著一個精美別致的玉簪，放在凌芷喬手裡。

  「這是你娘最喜歡的一支玉蘭翡翠簪，和小姐特別配，你看可行麼？」

  「嬤嬤說行那必是行的。」凌芷喬細端詳手裡的玉簪，溫潤的白玉雕刻出的花瓣上竟能看出植物的紋理來，簪子上的翡翠葉子如被露水打濕般的逼真。

  凌芷喬舉起那玉簪，燭光之下白色玉蘭花表面罩著一層淺淺藕粉色，這手工真是絕了，也太逼真了吧！她不禁心裡感嘆。

  「嬤嬤，進宮的時候幫我把這幾個小藥包也帶著，興許會用得著。」

  秦嬤嬤答應著包好藥包與進宮所需的衣裳和首飾放到一起，一切都弄妥了，秦嬤嬤對她說：「小姐，最近你得提防著二小姐，知道你也入宮，不用想就知道這母女倆正想著法子對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