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山霸哥

  徐英男大發橫財的時候，宋子瑜正拿著一把花花綠綠的鈔票發呆。

  這錢製作極為草率，比廟會上賣的冥幣印刷還要粗糙，票面上一五一十的數額加起來才二塊七毛三分錢。

  在聚居地晃蕩了一圈，宋子瑜就知道了這錢是聚居地自己發行的，也只能在這裡流通。

  而這二塊七毛錢的購買力也是令人髮指，大概可以買個野菜窩窩頭。

  宋子瑜折騰了一上還沒進食，腹中已然飢腸轆轆，於是索性就在攤點上買了一個窩窩頭充飢。

  粗糠製作的窩窩頭實在是難以下咽，滿口都是豁嘴的感覺，根本吞不進喉嚨里。

  

  宋子瑜自認為也是吃過苦的人，但這玩意兒自己吃不了。

  吃了兩口吞不下去，宋子瑜只能吐了。

  一旁賣窩窩頭的小販看得心疼，劈頭蓋臉就罵道：「你這種人怎麼沒餓死？嬌生慣養的廢物！」

  被噴了一臉唾沫，宋子瑜嘆了口氣，繼續在街道上閒逛。

  這個龍山聚居地的規模相當於一個小型鄉鎮，籠統也才幾條街。不過這裡人口密度極大，彈丸之地估計得有近萬人。

  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不可避免的造成了聚居地髒亂差，很多無處可去的流浪漢就直接躺在路邊牆腳掛逼，附近堆滿了垃圾，而不遠處就是他們的排泄物……整個街區都瀰漫著一股惡臭，招來數之不盡的蒼蠅。

  也只有靠近山體的內城區域，環境才稍微更好一點，不過內外城高牆阻隔，不是自己可以進去的。

  逛了一會，宋子瑜餓得受不了，琢磨著解決溫飽問題。

  現在自己渾身上下除了一個不能用的手機之外，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上廁所掐滅的半截捲菸了。

  拿著這半截捲菸，宋子瑜走進一家雜貨鋪打算碰碰運氣。

  「小兄弟你要買點什麼？」雜貨鋪老闆是一個長得黢黑的乾瘦中年人，見到宋子瑜熱情的很，就像是黃鼠狼看到了老母雞一樣熱情。

  「你們雜貨鋪收東西嗎？」宋子瑜硬著頭皮問。

  「原來你是來賣東西的……你有要賣什麼？」老闆的熱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爽。

  「你看看這個收嗎？」宋子瑜心中七上八下打鼓，遞上半截煙。

  「這是什麼？」老闆好奇的接過半截煙，然後打量起來。

  宋子瑜紅著臉正要解釋，但突然之間老闆顫抖著手將煙湊到鼻子前一臉陶醉的嗅著。

  「沒錯，是這個味道。」

  雜貨店老闆突然就激動起來：「這煙我很滿意，你怎麼賣？」

  半截煙而已，用得著激動嗎？

  宋子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估個價吧。」

  「這個……小老弟我也不占你便宜，你看上了店裡什麼東西，就隨便拿吧。」老闆也光棍，大手一揮說道。

  宋子瑜不客氣，店鋪里拿了一把曬乾的紅薯干就啃了起來。

  這玩意比糠做的窩窩頭好吃多了。

  囫圇吃了個飽，宋子瑜滿意的離開。

  等宋子瑜一走，雜貨鋪老闆立馬就關了店鋪，興沖沖的拿著半截煙去到內城區。

  來到了一座別墅前，老闆敲響了門。

  「黑皮，你來這裡做什麼？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門口守著的一條大漢擋住了雜貨鋪老闆的去路。

  黑皮舔著臉說道：「大春哥，勞煩通報一聲，我有事兒找霸哥。」

  「霸哥是你說見就見的？懂不懂規矩？」大漢正眼也不看雜貨鋪老闆一眼。

  黑皮突然硬氣起來：「大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霸哥，你耽誤了事兒吃不了兜著走。」

  「呵，你這種爛貨還有重要的事兒？滾一邊去吧！」

  大漢一腳踹翻了黑皮。

  被踹翻的黑皮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別墅大喊大叫：「霸哥，霸哥。」

  「大吼什麼？」別墅陽台上出現了一個男人。

  男人留著八字鬍，身穿一件白色體恤衫，搭配一條七分褲，形象十分休閒。

  見到男人出來，黑皮高興不已：「霸哥，我有要緊事稟報啊。」

  「進來說話。」男人一揮手放行。

  下一刻，黑皮捧著半截煙來到八字鬍身邊，小心翼翼說道：「霸哥，重大發現啊。」

  「工業捲菸？」霸哥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但作為龍山聚居地地下世界的管理者，霸哥並未表現出太大失態。

  「這東西雖然稀有，但我也不是沒見過，在舊日淪陷的城市裡有很多這些東西，黑皮你太大驚小怪了。」

  「霸哥，您聞一聞味兒。」黑皮連忙說道。

  霸哥將信將疑，拿起半截煙聞了聞，然後好奇的說道：「味道很純正，上好的菸絲啊，如果這是一整根，我會給你不菲的報酬，但只有半截，我只能給你……十斤糙米，不能更多了。」

  霸哥開出了價碼。

  黑皮拍了拍腦袋說道：「霸哥您糊塗啊！您沒發現問題嗎？這煙的味兒很新啊！」

  味兒很新……

  霸哥身子猛然一震！

  沒錯！

  舊日的城市中的捲菸已經過去多年，再難保持其純正的味道，但這支煙……

  霸哥馬上將半截煙拆開，將菸絲撒在桌子上仔細研究起來。

  半晌，霸哥目光如炬看向黑皮：「這煙你從哪裡來的？」

  黑皮如實相告，霸哥沉吟道：「看來我們聚居地來了了不起的大人物啊，黑皮你辦得好，記一大功！」

  黑皮大喜，隨即又驚訝道：「這種愣頭青會是大人物？」

  「你懂個屁！」

  霸哥沉吟道：

  「首先，這個人用如此珍貴的工業捲菸換你的地瓜干，說明他不在乎商品本身的價值。能有這種敗家程度，這不是一般家庭能夠培養出來的！」

  「其次，就是這工業捲菸的製作工藝和製作原料！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是龍山附近幾個型聚居地可以搞出來的……」

  說到這裡，霸哥一拍桌子下令道：「這麼重要的人物蒞臨龍山聚居地不願意暴露身份，想必是要找人合作，現在正在進行前期考察，這種資源，只能掌握在我們手中。」

  霸哥一番操作，腦補了所有細節和猜測，真乃神人也。

  當即霸哥調兵遣將，手下精銳盡出，滿聚居地尋找宋子瑜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