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所謂實力

  門鈴電話中，白老先生的聲音沉穩平靜，仿佛並沒有因為喬薇的冒犯，受到任何影響。

  但喬薇此次前來，也是做了功課的。

  雖然冒險，但接下來的話，她必須說出來。

  否則，她相信，對方很有可能將自己拋諸腦後。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可以證明，自己的才華絕對配得上白家的名號。也證明，即使只是致敬，也不會丟了您白家的臉。對您父親的作品如此，對您的作品，更是如此。」

  對方顯然來了興致，說道：「你還對我的作品有研究？」

  「當然，一脈相承，又有自己的革命創新，這樣的作品，自然會引人注目。」

  紀臨寒在喬薇身後，不禁皺起眉頭。

  雖然他並不在藝術圈裡，但藝術圈內的爭論，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

  其中，白興山和他父親白濤的藝術造詣之爭，據他所知，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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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白濤是白興山的父親，但這並不代表，白興山在名聲上面，願意屈居自己父親之後。

  正因如此，喬薇此刻這麼說，完全是踩在雷區上。

  紀臨寒甚至有些擔心，對方一氣憤，直接將自己和喬薇趕走，甚至斷絕和自己的來往。

  但這一次，他作為白興山的忘年交之一，對他的了解，卻不如素未謀面的喬薇。

  只聽得白興山在話筒中低聲說道：「你們進來吧，老夫到想要開開眼界了。」

  說完，白氏老宅的大門徐徐打開。

  喬薇回過頭，對紀臨寒投來興奮的目光。

  在紀臨寒的驚訝之中，兩人驅車進入老宅。

  和紀家老宅完全不同，白氏老宅的規模消了不少，兩棟小別墅前後，各倆小花園，陳設別致清雅，倒頗有一番曲徑通幽處的感覺。

  白家祖上八代都是藝術家，雖然領域不同，但一直深耕藝術領域，所以沒有人質疑過他們的能力。

  而今天喬薇，則站在一個類似質疑者的角度。

  所以當她下車的時候，都忍不住深呼吸，緩解壓力。

  紀臨寒自然看出喬薇的不適。

  但他沒有多說，而是默默跟在後面。

  現在，他已經逐漸了解喬薇的個性和為人。

  如果不信任喬薇的能力，擅自干預她的事情，只會讓喬薇不滿。

  如此，紀臨寒在喬薇沒有開口之前，並不會傻傻出手。

  在家中侍者的帶領下，喬薇來到小別墅的二樓。

  在這裡，她見到了只有在新聞報導中才見過的白興山。

  只見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輪椅上，捋著鬍子，歪著腦袋，上下打量喬薇。

  雖然對方是坐在輪椅上的人，但喬薇卻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她主動上前，微微鞠躬，說道：「晚輩口出狂言，剛剛之事，還望前輩恕罪。」

  「不，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不過，我從來沒有在圈子裡聽過你的名字，也沒有見過你的什麼作品參加過展覽，老夫非常好奇，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說出那種話。還望你滿足老夫的好奇心。」

  白興山的眼光銳利得如老鷹一般，那是藝術家觀察事物的目光，但喬薇只覺得，對方仿佛要將自己看穿一般。

  白興山所言不錯，喬薇的確沒有在藝術圈中混。

  其實，就來自己會畫畫，還是小時候奶奶教的。

  但喬薇記得，奶奶似乎年輕的時候，是國內知名藝術家，只是因為家庭原因，後來退出圈子了。

  至於個中緣由，奶奶也從未說過。

  儘管如此，奶奶早已將畢生心血傳授給喬薇。

  所以喬薇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幾何，但她相信絕對不差。

  畢竟藝術圈內人人稱頌的白濤畫作，在她眼中，似乎真的和奶奶教自己的，差不了多少。

  這也是她敢於站出來的原因。

  見對方較真的意思，喬薇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微笑。

  「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自當如此。」

  很快，在白興山的授意下，他府上的侍者將畫畫的準備材料都送了上來。

  喬薇走向顏料和畫布，提起畫筆，轉頭看向白興山。

  「白老先生，這一次你想要看什麼呢？」

  「既然上一次你致敬了我父親的常青藤，這一次，你就畫畫原版吧。」

  「原版啊……我畢竟還年輕，資質拙劣，如果畫的不好，恐怕還玷污了您父親的名號。」

  白興山笑了笑，說道：「女娃娃，我可沒指望你能夠畫的如我父親一般，如果你想要有自己的個性，創新也可以，只要你覺得能夠展示你的才能，無論怎樣都可。」

  喬薇點頭致意，隨後立馬揮筆潑墨。

  紀臨寒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雖然看著喬薇畫畫行雲流水的樣子，顯然非常熟稔。

  但因為他對畫作的了解有限，顯然也不知道喬薇的真實表現如何。

  趁著喬薇全身心專注於畫作，他悄悄靠近白興山，準備為喬薇說好話。

  但他還沒有開口，他的想法，就已經被白興山看透了。

  「你耐心等著吧，如果這個女娃娃知道，你居然如此不信任她，打算讓我給她放水，她只會更加生氣。既然她知道我的名聲，還敢在我面前作畫，想來能力是可以期待的。我們就靜靜看著就好了。」

  紀臨寒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紀臨寒逐漸發現，喬薇的能力，似乎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喬薇的做法方式，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只見她先用底色鋪滿整個畫布，隨後用深淺不一的綠色沾水開始畫作。

  原本她用的綠色便已經因為調和，有所差別，沾了水干透之後，差別和色彩更加獨一無二。

  一開始她看起來毫無意義的動作，隨著時間的推移，展現其真正的含義。

  喬薇畫的不僅僅是常青藤，更是生機勃發，姿態煥然一新的常青藤。

  而白興山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起來。

  當喬薇完成最後一筆的時候，她一臉平靜地轉頭看向白興山。

  白興山用冰冷的語氣說道：「小姑娘，這就是你所謂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