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錢

  陳濤雙手握緊了拳頭，可也無可奈何。

  「媽，別哭了，這次，我將那個狗日的打得不輕，要是他還敢打我姐，我就讓我姐離婚。」

  「離婚？」何翠蓮驚愕地盯著陳濤。

  「對，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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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滿囤聽見陳濤要讓桂香離婚，提起焊煙鍋子就要說話。

  陳濤直接道：「就這麼定了，我先出去一下。」

  屋裡太憋悶，他要透透氣。

  下午六點左右，陳東回來了，高興地告訴陳濤，他邀請了村里許多人，今天晚上，他們一起去抓蠍子。

  陳濤點了點頭。

  七點左右他們開始吃飯，準備八點出發。

  這時候，村里許多男男女女湧進他們的土坯房要和他們一起去抓蠍子。

  那個年代，農村非常缺錢，只要有不投本錢就能賺錢的營生，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都快。

  「濤子，這個東西真能賺錢？」

  「濤子，帶上我行不？」

  「濤子，我抓過蠍子，那玩意不好抓。」

  「濤子.......」

  .........

  陳濤看著這麼多的鄉親們要跟著自己去抓蠍子，知道自己要發了。

  這些人等陳濤吃過飯，就出發。

  晚上，北窪村漫山遍野都是抓蠍子的燈光，要是插上紅旗，有種當年集體勞動的壯觀。

  對於北窪村的村民來說，抓蠍子還是頭一遭，所以，第一晚上，陳濤像個老教授一樣專門對他們做了培訓。

  夏天天亮得比較早，五點左右，天就亮了。

  蠍子這種動物，天一亮，就會躲進洞穴里進入休眠狀態，所以，五點鐘準時結束。

  陳濤領頭，一行長長的隊伍跟在他屁股後面朝著他家走去。

  進家後，陳東和陳滿倉過稱，陳濤記帳，兩個小時後，村民抓的蠍子都被陳濤裝進許多的罐罐里，粗略稱了一下，足足有一百斤。

  陳濤張大了嘴巴。

  一百斤，每斤四十，那就是四千，村民這邊每斤給十五，總共一千五，這次怎麼著也能賺個兩千多元。

  哈哈哈，一天時間，老子就賺夠了蓋房子的錢。

  要是沒村民在這邊，他絕對會高興地跳起來。

  「各位鄉親們，都回去吧，晚上六點，準時來我家領錢！」

  ......

  一切安排妥當後，陳濤和陳東隨便吃了點飯，就將二十多個小瓦罐拉在架子車上，朝著縣城進發。

  陳東在前面拉著，陳濤在後面推著。

  「哥，我們這麼多的瓦罐，班車給拉嗎？」

  陳東一臉的擔憂，要是一兩個瓦罐，他們會抱在手裡，可是，二十多個瓦罐，即使班車想拉，怕也沒地方裝，更何況，今天村民嘗到甜頭，明天的蠍子會更多。

  「這是個問題，今天我們給班車出點錢，可是明天呢，後天呢，以後蠍子會越來越多......」

  「哥，你說怎麼辦？」陳東擔憂地道。

  「這樣，走快點，我們去市場雇個拖拉機！」

  那個年代，跑長途的大多是拖拉機。

  「哥，那得多少錢！」

  陳濤使勁地往前推了一把：「沒辦法，走吧，先到縣城再說！」

  到了縣城，經過多方打聽，兄弟二人找見勞務市場。

  許多男女圍坐在一起，等著老闆招工。

  不遠處，稀稀落落地放著幾輛拖拉機。

  陳濤快速走上前去，圍著一輛四輪拖拉機轉了一圈。

  「老闆，拉什麼，我這個拖拉機剛買的，車廂大！」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車廂後面溜了出來，露出一口黃牙，笑了笑。

  「這是你的拖拉機？」陳濤問道。

  「是，您拉什麼？我這是新的，力量大。」

  「去過省城嗎？」陳濤問道。

  「去過，我昨天還走了一趟省城。」

  陳濤大喜：「昨天運費多少錢？」

  男人也是個老江湖，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了笑：「老闆，現在油價漲了，至少得五十！」

  陳濤知道，對方要高了，看了看拖拉機，果真是新的，道：「好，你說的價我就不還了，拖拉機的油我加，租你一個月，怎麼樣？」

  對方聽後，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您說租一個月？」

  「對，除了下雨天，每天我都會用，一趟，給你五十元。」

  「乾乾干！」男人咧著一張大嘴，露出一口黃牙，緊緊地握著陳濤的手：「老闆貴姓？我今天早上出門，碰見兩個喜鵲，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有好事，沒想到，遇見這麼大一個好事，您真是我的貴人！」

  陳濤笑了。

  就在拖拉機師傅和陳濤談的時候，旁邊過來一個小伙，將陳濤拉在一邊，小聲地道：「老闆，我的四十就可以給你拉，油錢還是我的，怎麼樣？我就是那輛。」

  對方指了指旁邊一輛手扶拖拉機。

  那個男人看見有人要撬生意，趕緊過來道：「老闆，我四十也可以拉。」

  陳濤現在為了求穩，不在乎多出兩個運輸費，微微一笑：「謝了，我剛才已經和這位師傅說好了，做人要有誠信，要是以後用得著，我再找你！」

  那個小伙子想不通，四輪拖拉機師傅也想不通。

  這個小子是不是傻啊，降低價錢還不答應，會不會做生意？

  「走吧！」

  師傅趕緊上車，陳濤跳上了拖拉機幫沿，到了市場門口，他們相幫著將瓦罐放在拖拉機車廂里，快速奔向省城。

  到了中藥材公司，已經十一點半。

  陳濤看了看時間，馬上就下班了，快速地去辦公室找李偉河。

  此時的李偉河也抬起手腕看著手腕上的手錶：「今天怎麼還沒來？」

  每天五元錢的收入，讓李偉河很滿意。

  他希望，這種好事一直存續下去。

  「李主任！」陳濤推門進去。

  李偉河看見陳濤，就好像看見親爹一樣，趕緊起身，握著陳濤的手：「小陳，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呢？」

  「呵呵呵，李主任，那能呢，告訴你個好消息，以後的量還會加大。」

  「是嗎，那恭喜發財！蠍子在哪裡？」

  「李主任，這次量大，用拖拉機拉的，不知道拖拉機能不能進來？」

  李偉河呵呵一笑：「當然能進來，這樣，你去開拖拉機，我給看門的老頭說一聲！」

  拖拉機突突突地開進藥材公司，陳東和拖拉機李師傅卸瓦罐，李偉河和一個漂亮女人過稱。

  過完稱，陳濤大驚，竟然比家裡多了三斤。

  少三斤說得通，可是多三斤.....

  李偉河朝著陳濤笑了笑。

  陳濤明白李偉河的意思，離開的時候，將一百二十元塞進李偉河的手裡。

  兩人心照不宣。

  「明天來嗎？」

  陳濤點點頭：「李主任，明天也是這個時間。」

  陳濤給李偉河塞錢，陳東看在眼裡。

  出了藥材公司大門，陳東一把將陳濤拉在遠處，問道：「哥，你怎麼給那個人那麼多錢？」

  陳濤可憐這個弟弟，問道：「東子，我們來的時候稱了多少蠍子？」

  「正好一百斤。」

  「剛才稱了多少斤？」

  「一百零三斤。」

  「那哥問你，這多出來的三斤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邊的稱小。」陳東嘟囔道。

  「我的傻弟弟，這三斤是人家李主任的，我們拿夠我們的就行。」

  陳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哥，錢多，小心小偷。」

  陳東的話，給陳濤提了一個醒，他找了一個僻靜處，將四千元錢塞進內褲上的一個小兜里，然後用拆針別住，舒了一口氣。

  小偷再厲害，也不會拉開自己的褲襠看。

  準備好後，兄弟兩人和拖拉機李師傅吃了一碗山西刀削麵，然後回家。

  拖拉機進村，引起許多人關注。

  他們看見陳濤和陳東竟然坐在拖拉機的車廂里，都追著跑過來。

  「濤子，賣了嗎？」

  「濤子，這拖拉機是你買的嗎？」

  「濤子，我們的錢是不是能領了！」

  ......

  陳濤朝著追著的人群喊道：「都去我家領錢吧，晚上，繼續抓！」

  到家後，陳濤將五十元錢給拖拉機師傅：「李師傅，明天早上六點，準時從我家出發。」

  拖拉機李師傅一張臉樂成了花。

  這是他買拖拉機後，賺錢最容易的一天。

  .....

  「各位叔叔大嬸，稍等一下，我馬上給你們發錢！」

  他進了家，躲在暗處，將褲襠里的錢取出來。

  半個小時，陳濤就發完了錢。

  各家領到錢，都非常高興。

  那個年代，糧食還好說，可這錢，即使有力氣，也沒有個地方去掙，所以啊，一幫子人追著陳濤問，看還要不要。

  陳濤呵呵一笑：「各位大叔大嬸，有多少要多少，一兩我要，一百斤我也要，呵呵。」

  許多年輕娃娃聽見一兩都要，也要跟著爸媽去抓蠍子。

  村民走後，陳滿囤黑著臉來到陳濤跟前：「今天賺了多少？」

  「沒多少！」

  陳濤不想露富，他了解陳滿囤的性格，要是家裡有點好事，他絕對會傳的人盡皆知，這要是讓村里人知道，他一晚上淨賺2500元，絕對會有人眼紅，到時候，就會有人使絆子。

  所以，還是低調點好。

  「把我和東子的那份給我！」陳滿囤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