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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兵敗如山倒

2024-06-09 00:55:05 作者: 知夏不夏

  俗話說兵敗如山倒,弱國無外交,近十年的長治久安讓南清天子喪失了危機感,所以在他大力發展文官集團之時,鄰國便已開始蠢蠢欲動,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前兆的,若是李清平願意早些走出朝堂看看,也不會被蒙蔽並天真地以為南清仍舊是十年前的三國霸主。

  從夏國先攻破北邊境之後,臨安城的結局就基本註定了,不需要柔然和夏國兵臨城下,自會有圖謀不軌之人,替他們和李清平周旋,而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李清平贏了也好,輸了也罷,對他們影響都不大,臨安城最後換誰來守城都是一樣的,剛果王子之所以不願意再進一步,便是想著先讓京城起內訌,等二者兩敗俱傷之後,再做事後黃雀。

  

  各有打算的兩國將士沒了在自己家的約束,南清土地上隨處可見燒殺搶掠,斷壁殘垣,作為戰敗國,承受結果實屬正常,這種行為眾人心照不宣沒人會說有什麼不對,也沒人會站出來指責什麼。

  當年南清國力鼎盛之時,也沒少打到柔然家裡去,比起來他們這些人的燒殺搶掠,殘暴無道,南清將士也好不到哪裡去,都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如今可不就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李清平再也不能居廟堂之高不憂天下人,每日愁悶看著四面八方送來的摺子,這位帝王心中滿是不甘與屈辱。

  百官已經無心政事,上朝期間個個沉悶不語,除了太傅偶爾開口說上兩句之外,再沒其他人接話,人走茶涼的情形在朝堂之上更顯無情,李清平面對著金鑾殿之內的百官第一次感覺到了愧疚之意。

  下了朝之後,負責剿滅日月教的陳震單獨求見天子,後者在乾安宮內召見陳震,本來就不容樂觀的京城局勢,在陳震的稟報之下,變得更加糟糕,日月教的人追溯根源最後矛頭直指當朝太傅,即使李清平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打顫,陳震並沒有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可就這麼一條就讓天子瞬間沒了繼續鬥爭下去的心思,目光幽幽的看向面前這個禁軍統領,天子沒由頭的問了一句:「太傅愧對於孤,你呢,是不是也有如此打算?」

  其實什麼都知道的李清平只不過是不想拆穿眾人,一個國家想要立足,自然是少不了好人壞人共同處事,只有這樣一個國家才能過後在變革中發展,南清安穩了太長時間,如今遭遇這等場景,是發展所需,歷史車輪鑑證。

  陳震不躲不避地看了天子一眼:「皇主現在就莫要猜測陳某了,如何度過眼前危機才是重中之重,南清最後無論是落在太傅手裡,還是您的手裡,陳某都可以坐穩禁軍統領這個位子,但若是柔然人和夏國人打到了這京城,進了皇宮,我想皇主這個問題也沒有回答的必要了,周武覆滅之時,南清人都幹了什麼,您比我更清楚,我想柔外地蠻子只會比之更過分,皇主,應當是不想看到那個場景的,當然陳某也不希望看到,無論南清怎麼亂,那是我們自己家裡事兒是和外人無關的」

  「哈哈哈」李清平忽然笑了,陳震見狀含笑搖搖頭,李清平大手一揮,豪情壯志道:「孤登基已有十年,當初也是上馬將軍,如今年紀大了些,卻是有些懷念這種感覺了,陳震,孤命你為大將軍,統京城所有兵力,務必打退柔然,如何?」

  「試試倒也無妨,不過能不能打得退,屬下不敢保證」

  陳震點頭應了下來,兩人不能算是友好的君臣,但卻在某一個觀點之上統一了戰線,族群這個概念並非所有帝王都能考慮到,但是李清平想到了,其實陳震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把李清平擒下來,然後要挾天子成為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角色,但他沒有,他想給自己的兒子鋪一條平坦的路,這條路想要走好,就必須解決掉內憂外患的麻煩。

  天下流離失所的百姓都在傳南清已經無力回天,京城馬上就要被破,整個天下安都將淪為戰火之中,此言論一出,本來沒有那麼擔心的百姓們,紛紛自亂了陣腳,不懂得看透本質的百姓一窩蜂湧向了京城,叫苦喊冤,希望將士們能打開城門,放他們入內,而心思聰慧的某些人看透了臨安城就是個無情之地,輾轉漂泊,他們直奔清江南。

  江淵就如同海上一座孤島,風吹雨打始終屹立不倒,即使比起臨安城,柔然和夏國寧可去面對魏青峰已經陳震手下的數十萬兵,也不願意付出巨大代價來與江淵斡旋,在戰火四起的南清大地之上,清江南的五座小城,似乎成了夢中搖籃,也因此,此地的人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密集,其中難民占據了三分之二,本地人不過三分之一。

  時刻關注著京城變故的江淵對於李清平現在的處境表示同情,到底是君臣一場,眼睜睜看著天地換新天,確實是有些殘忍了,可每當他想到此處,李玄黃的話就不自覺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李清平瞞著他的事情太多了,他爹的死,若是不出意外,天子一定是默許了,至於為何,想來是功高震主,李清平只要不求到他的頭上,他一定不會出兵勤王,柔然和夏國想要李清平手中的秘密他管不著,但是南清的地盤他們一個也奪不走,即使他兵力不多,將士也不足,可他有自己的底牌,熱武器,他相信,剛果王子和郝連恭這樣的精明人物,既然選擇了不和他作對,那一定是知道了事情後果,只要他們二人心中對自己有所顧忌,南清這座天下,他九成能夠守得住,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蕭平,宋瀚海,以及楚家人的安危,前者是天子身邊的寵信之臣,古人重視自己的名聲,尤勝於自己的性命,他不能說讓蕭平扔下天子到他這裡來,那樣會讓這個一輩子都為國為民的左相國陷入不忠不義的境地,宋瀚海也是如此,雖說其已經退居幕後,但太尉的名頭卻仍舊沒有拿下,於情於理,也不適合走,楚州城的夠不上五姓七望的門檻,可在楚州城這個地方沒人能比,柔然的剛果王子很聰明,知道怎麼下放權利,也明白如何將人手優勢最大化,每攻下一座城池,他們不會像夏國那般將人屠戮殆盡,而是留下百餘名將士,要挾住當地最有權勢之人,以此號令百姓,省時省力。

  南清天子兵敗逃離廣陵,並且躲入京城之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這種羞恥事情天子當然不會自己說出來,有人故意傳出這個消息,其用心當然險惡至極。

  其實南清許多家族還是很有氣節的,少有柔然將士,夏國軍隊一入城就投降做牆頭草的,大多數當地的權貴已經勢力對這兩國的都是秉持著反對態度,他們在南清的風評確實不好,甚至可以說很爛,欺壓百姓,殺人放火,說無惡不作都不為過,可真到了生死存亡關頭,他們遠比受欺壓之人更有血性!或許在面對弱者的時候他們從不在意所謂的氣節,可當強者來臨之時,他們卻異常在意自己的作為將會對人們造成什麼影響,從柔然一路西進,途中攻破城池至少五十餘座,除去發展比較好,且生活較為富足的十餘座城池之外,剩餘的那些都讓柔然人感到異常棘手,越是靠近邊關的城池百姓骨頭越硬,這句話本是江瀾說給柔然夏國聽的,起初他們是不信的,畢竟江瀾在世之時,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和他討教兵法,亦或者是上陣對敵,可當他們真的打入了南清之後,才發現江瀾的這句話還是保守了。

  槐蔭,一個不大的城池,城中百姓兩千戶,刨出老弱婦孺,一千戶不到,卻足足讓他們啃了三天,死了以一千多將士都沒完全拿下,最後僵持的時間久了,剛果王子發兵一萬屠城,這才讓槐蔭之地納入了他的手下,一城青壯年全部戰死,剛果王子看了都忍不住心中唏噓,他在想若是魏青峰手下的將士能有如此豪情壯志,他們這些人還能夠打入南清嗎?亦或者即使打進來了,又能剩下多少人?

  猶記得槐蔭城牆之上,一名發髯皆白的披甲老人死前大喊:「吾輩當自強!南清人人皆如此!外來雜種蠻子何敢!」

  老人當然是死了,剛果王子親自搭弓射箭貫穿了他的頭顱,他們尊重強者,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所以槐蔭死去的所有人都享受了他敬的一碗酒,並且剩下的許多老弱他也沒全要了其性命,而是讓他們認自己親人的屍體,將其掩埋。

  剛果王子從來就不是一個軟心腸有善心的人,但他卻完美傳承了尊重強者的柔然血統,其實有了槐蔭城的這件事之後,他就明白了,進攻皇宮的事情遠比他想的更難,南清有槐蔭,鼎城....這樣的城池以及城池中的鐵血男兒,他們如何能一帆風順?

  李清平不配做個帝王,至少在剛果王子心中是這樣,他從未見過那個皇帝自己不出面,卻讓自己手下百姓送死的,說起來,他覺得此人甚至不如其胞兄李玄黃。

  要知道在他進攻南清的這兩個月里,頭戴黑布條的將士,死得遠遠比李清平手下的將士還要多,相對於更有民族氣節以及危機之感的李玄黃,李清平與之對比便有些黯然失色了,當今天子還是怕死,怕自籌謀的一切變成一場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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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國由郝連恭親自帶兵進攻南清城池,拓跋列星為主將,其他副將軍不知凡幾,比起來柔然剛果王子的一馬當先,郝連恭更喜歡走在大部隊的後面,或許是自己老爹的死讓他長了記性,也或許是他本人就比較謹小慎微,反正是他每到一個城池,夏國的將士就早早在城門處迎接他了,對於南清許多城池拼死抵抗這件事,郝連恭沒有像剛果一般重視,南清大勢已去,這些如同跳樑小丑般的角色,不會影響大局,在他眼中,或許只有一個人是大麻煩,那就是在清江南沒有任何動靜的江淵。

  南清與夏國柔然兩國開始對峙,雙方各有打算卻聯合在了一起,剛果王子對於這個同樣接替自己老爹當上可汗的年輕男子很是客氣,他可是知道,這其中有多麼不容易。

  二人客客氣氣的坐在了同一個營帳之內,談論的問題不過是關於臨安城淪陷之後如何分配戰利品,剛果王子對於李清平手裡的秘密勢在必得,而郝連恭也是如此,雙方定下合約,誰先登上皇宮金鑾殿,就由誰先挑選物品和俘虜。

  已經感覺勝券在握的兩人相視一笑,推杯換盞間夜色悄然降臨,本該在這個點熟睡的二人因為第一次見面多聊了一會,這讓他們兩人躲過了一場來自南清江湖人士的刺殺。

  郝連恭其實並不擔心會有人前來取他性命,他身邊有個拓跋列星在,南清只要不派出那幾個怪物,沒人可以摘掉他的項上人頭,至於對面的剛果可汗擔不擔心,有沒有後手,這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兒了。

  李清平夜夜難以入眠,睡夢之中更是有他皇宮被毀於一旦的場景,披上狐裘起身,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望著起了寒露的窗外,這一次,他感覺自己玩的有些大了。

  「年輕人,就是衝動,不懂老謀深算吶」

  微微嘆了一口氣的天子走出了寢宮,門口宮女提著燈籠為其引路,從寢宮出來之後,李清平去了平時基本不光顧的縛文宮,說是宮,其實和天牢沒什麼區別。

  晨露已降,皇宮小道之上步子踩上去會留下淺淺的腳印,之前並無人看門的縛文宮如今有重兵把守,這些將士頭頂帶羽冠,身披鎖子甲,是天子的親衛軍,像這種將士,皇宮中一共夠三千名,這是除了金甲衛之外的最強戰力。

  踏如縛文宮的門,天子屏退了小宮女,獨自一人走到房間門口,他輕輕推開虛掩房門。

  並無太多熱度的房間之內燈火通明,李清平感受到屋子之中溫度與外界相差無幾,搖頭嘆氣道:「這是何苦呢?」

  「我說了,你死了這條心,如果等不下去,現在將我殺了又何妨?」

  清冷的女聲從屏風之後傳來,李清平雖未見人,卻也知道見面不如不見,撂下一句:「孤可不會殺你,你會想開的,即使不為江淵想,也要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

  說罷,他負手走出房間去,門口將士拱手行禮,李清平一甩他那雪白的狐裘道:「給房間中升起碳火,務必保證屋中人不會受風寒,沒有孤的聖旨,任何人依舊不得進入此地」

  「是!」

  將士點頭應答,李清平帶著一絲愧疚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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