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賣個人情

  「錢村長，嫂子，快請坐。」

  蘇長貴得知錢田一家要來做客，早早就坐在了炕頭上等待。

  錢田回過神來，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長貴。」

  雖然自己才是主人，但蘇長貴還是有些局促不安。

  「真是對不住，我家太破了，村長和嫂子千萬別嫌棄。」

  放眼整個屋子，除了土炕外，只有兩根勉強能坐人的小凳子。

  屋頂漏風，牆壁開裂，不難看出是廢棄了很多年的房子。

  好在李氏和蘇思水手腳勤快，把整個屋子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桌子上甚至用竹筒作花瓶，插了幾隻路邊隨處可見的小野花，為清苦的環境增加了幾分生活的趣味。

  「錢村長，嫂子，種苗兄弟，喝水了。」

  李氏端著木碗進屋，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天氣這麼熱，還勞煩你們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錢種苗幫著把碗接過去，放在了桌子上，隨即驚奇地發現裡面的水居然是清澈透明的。

  「咦，這水……咋和咱平時喝的不一樣啊？」

  朱氏順著他的話看向木碗，隨即也被清澈的水質吸引了目光。

  「呀！這水好清！」

  她趕緊嘗了一口，驚奇地瞪大了眼。

  「而且沒有平時那麼咸了。」

  「妹子，這不是咱乾村的水吧？你在哪兒打來的？」

  見自己媳婦和兒子都這麼說，錢田也快步走到桌前，端起水碗仔細看了看，又嘗了一口。

  「的確比平時的水好喝了不少。」

  「長貴，長貴媳婦，你們這水到底是哪兒來的？」

  李氏和蘇長貴對視一眼，十分驕傲地解釋道。

  「這水就是普通的井水，只不過咱家水丫頭用特殊的法子淨化過了，才這麼甜。」

  錢田立刻追問，「咋淨化的？快說說！」

  「是用棉布。」

  清冽的嗓音響起，蘇思水推門一瘸一拐走進來。

  「咱乾村一直不下雨，井裡打出來的水越來越髒，用尋常沉澱的法子不能完全祛除水裡的雜質。」

  「我用棉布做引子，一點點把桶里的水引到盆里去，再用這些水來煮蒲公英。」

  「蒲公英有消毒殺菌的作用，這樣就能得到乾淨的飲用水了。」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蘇思水並沒有把空間裡的清泉水拿出來，而是專門為錢田一家準備了另外的飲用水。

  這個法子和之前告訴李氏和蘇長貴的差不多，夫妻二人聽了也信以為真。

  「這麼複雜！？」

  錢田視線落到蘇思水的身上，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你家一直都喝這種水？」

  蘇思水失笑，「當然不是。」

  「這么喝水也太麻煩了，還會消耗很多柴火，咱家也只是偶爾準備一些。」

  「今天要不是您來做客，咱家也捨不得拿出來喝。」

  她說著直視錢田的眼睛。

  「錢村長，這淨化水的法子，咱家可是誰都沒告訴，只告訴了您。」

  「倒不是咱小氣，只是怕曉得的人多了，大家都去搶水囤水，到時候惹出麻煩可就不好了。」

  聽她這麼說，錢田先是驚出一身冷汗，隨即又讚許地點了點頭。

  「你做得對！」

  「這件事以後千萬別再提，更不能讓第三家人曉得。」

  說著他當場叮囑錢種苗和朱氏，叫他們守口如瓶。

  蘇思水滿意地看著錢田的反應，她把淨化水的法子告訴對方，相當於賣了對方一個人情。

  以後就算是衝著這件事，錢田就能多向著他們些。

  ……

  目的達到，蘇思水扶著門框向李氏招手。

  「娘，飯做好了，你跟我去灶房拿過來。」

  李氏忙阻止，「你崴了腳，好生坐著，娘去就是了。」

  錢田聽到這話，直接推了一把身邊的媳婦。

  「水丫頭崴了腳，你去幫忙端飯。」

  很快，兩人就把準備好的飯菜拿上桌。

  一大碗香濃的雞湯，一碗散發著嗆人香味的辣炒雞雜，還有五碗野菜飯。

  除了沒法下地的蘇長貴之外，現場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圍在了桌子旁。

  蘇種苗吞了吞口水，「這也太香了！」

  「李嬸子，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李氏一臉驕傲，「都是水兒做的，我可沒麼好的手藝。」

  蘇思水笑著說道：「說起來還是託了錢村長的福。」

  錢田：「我？」

  蘇思水點頭，「昨天我從您家回來，在路邊看到一隻野雞，就把它給捉了。」

  「這可不是託了您的福。」

  錢田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對蘇思水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雞湯的香味太濃，見大家都迫不及待，蘇思水幫著把碗筷分發出去。

  「大家也別愣著了，快嘗嘗吧。」

  雖然屋裡有兩根凳子，但誰也沒坐下，反而端著碗守在桌邊吃了起來。

  李氏提前舀了些飯菜出來，陪著蘇長貴坐在炕上吃。

  朱氏喝了一口雞湯，鮮得眯起了眼睛。

  「好喝！」

  「水丫頭，這雞湯就是你用過濾的水燉的吧？」

  蘇思水點頭，「是，這麼好的雞，用苦鹹水來燉可不就浪費了。」

  錢種苗連連點頭，「水丫頭說得對！娘，咱回家也用這法子囤點水吧。」

  錢田夾了一筷子雞肉放進嘴裡，緊緻彈牙的質地讓他滿足地嘆了口氣。

  「好久這麼肥的野雞了。」

  蘇思水：「這雞還剩了一半，我已經鎮在井水裡了，待會兒朱嬸子帶回去吧。」

  朱氏眼睛一亮，「這感情好。」

  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蘇思水突然嘆了口氣，放下了碗筷。

  錢種苗見狀忍不住問道：「水丫頭，你咋不吃了？」

  蘇思水眨了眨眼，「實不相瞞，我今天有件事想求村長幫忙。」

  「你們也看到了，我家這個情況，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指不定啥時候就斷糧了。」

  「如果可以，我想請村長做主，把村頭那兩畝白田分給咱家。」

  此話一出，滿屋的人都停下了筷子。

  錢田挑眉看過來，「白田？你說的該不會是村頭那兩畝被鹽覆蓋的田地吧？」

  蘇思水忙點頭，「是啊，那兩畝白田本來是我爺奶家的，但因為鹽鹼度太高，五年前就廢棄不用了。」

  「錢村長，您是咱村的話事人，能不能求您做主，把那兩畝田劃給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