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劃分田地

  蘇思水嘴裡的「白田」，其實是因為鹽鹼度過高，土地表面已經被鹽覆蓋，村里人俗稱白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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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蘇思水的要求，錢田皺起了眉頭。

  「水丫頭，倒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只是你們分家的時候，已經說好只拿糧食。」

  「現在突然要地，怕是蘇老頭兒那不會鬆口。」

  誰想朱氏聽了這話，猛地將筷子拍在桌上。

  「有啥不鬆口的！？那蘇老頭子也太狠心了，長貴沒癱的時候，可是他們蘇家的頂樑柱吧。」

  「用人的時候用人，不用人的時候拿尿淋！」

  「就沒他這麼當爹的！」

  錢田狠狠瞪了她一眼，「閉嘴，雞湯都堵不住你的嘴！」

  但是經過朱氏這麼一嗆聲，錢田也不好直接拒絕，連錢種苗也幫腔道。

  「爹，雖說水丫頭他們分出來了，但家裡情況特殊，能不能跟蘇家的人好好說說？」

  「咱都是莊稼人，沒地，不就是等死嘛。」

  看著錢田蹙眉沉思的樣子，反倒是坐在炕上的蘇長貴和李氏不好意思。

  「村長不用替我們操心了，其實……」

  「其實我們已經和大伯說好了。」

  蘇思水接過了蘇長貴的話頭，笑著對錢田解釋。

  「大伯已經答應，把那兩畝白田給咱家。只是爺奶脾氣倔，他不敢直接說，想請村長先點個頭。」

  蘇思書說著指了指桌上的雞湯。

  「今天這雞，也是大伯點名要吃的，說是他幫忙傳話的跑腿費。」

  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子裡傳來蘇長富的聲音。

  「二弟，二弟妹，我來了。」

  「你們的雞湯燉好了沒有？」

  蘇思水應了一聲，親自起身去迎。

  「大伯，菜都上桌了，就等你了。」

  蘇長富一進院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雞湯香味，不用蘇思水請，加快腳步就沖了進來。

  誰知一進門就對上錢田一家審視的視線，笑容不禁僵住。

  「村，村長！？」

  想到之前蘇思水說要請村長來主持公道，蘇長富心裡立刻打了個突，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砰！

  蘇思水關上房門，從後推了他一把，直接讓蘇長富來到了飯桌前。

  「大伯愣著幹啥，快坐啊。」

  土炕上，李氏和蘇長貴對視一眼。

  雖然心中忐忑，卻默契地沒有戳破蘇思水的話。

  他們想要活下去，的確需要這兩畝田地，哪怕是鹽鹼度極高的白田。

  「大哥來了。」

  李氏乾笑著起身，主動將凳子遞給蘇長富。

  「咱家凳子有點兒矮了，你將就一下。」

  原本四個人正好占據一邊的桌子，因為蘇長富的到來，硬生生騰出一個位置。

  朱氏最先回過神來，「老錢，種苗，你們趕緊吃。」

  多一雙筷子就要少吃一口，她往自己碗裡多夾了幾塊雞肉。

  經他這麼一提醒，大家相繼收回視線。

  主要是蘇思水燉的雞湯太香了，炒的辣椒雞雜也很下飯，誰都不願意把好東西分出去。

  蘇長富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見錢田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蘇思水給他舀了碗雞湯，「大伯來的正是時候，雞湯溫度剛好。」

  蘇長富嘗了一口，不由瞪圓了眼睛。

  「這也太好喝了！」

  他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口氣把碗裡的雞湯喝了個精光。

  「再來一碗！」

  一聽這話，另外三人也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四個人就像是比賽一樣，一個比一個吃得快。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桌子上的飯菜就被吃了個乾乾淨淨。

  ……

  等到所有人都放下碗筷，蘇思水又去給他們各自倒了一碗清水。

  其中蘇長富的那碗，還特意送到了他手上。

  「大伯，喝水。」

  蘇長富半眯著眼，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服侍，儼然把這裡當成了老蘇家。

  就在這時，蘇思水勾唇開口。

  「大伯，您之前跟咱說的那個事，錢村長已經同意了。」

  「您回去跟爺奶說一聲，咱家就正式接管白田了。」

  蘇長富喝水的動作一頓，「啥？啥田？」

  蘇思水眨眼，「就是村頭那兩畝白田啊，大伯不是說，願意把它劃給咱家嗎？」

  「錢村長沒反對，現在就差大伯出面跟爺奶知會一聲。」

  蘇長富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我啥時候說過這話！？」

  見他這麼大的反應，蘇思水立刻嚇得呆住。

  「大，大伯？」

  「可你之前不是說了……我為了你的要求，還特意去抓了野雞，還把腳崴了。」

  「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說到最後，蘇思水的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不等蘇長富解釋，朱氏已經忍不住叉腰罵道。

  「蘇老大，你啥意思，連自家侄女都騙！」

  錢種苗也跟著附和，「是啊蘇大哥，長貴叔他們雖然分家了，但還是親戚。你們一畝地都不肯分，未免也太絕情了。」

  蘇長富左看右看，滿臉冤枉。

  「不是，我真的沒答應過這些啊，都是這個臭丫頭胡說八道！」

  「哦，我曉得了，難怪你今天請我來吃雞，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好你個臭丫頭，算計到你大伯頭上來了！」

  蘇思水故作驚恐地後退兩步，分別握住了李氏和蘇長貴的手。

  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可憐巴巴地望過來。

  「大伯，你又要反悔嗎？」

  「可你今早還明明說過，只要我們請你吃雞，就替我們在爺奶面前說好話。」

  「你，你該不會是為了誆我們的雞吃，才故意那麼說的吧？」

  她說完這些，悄悄捏了捏夫妻二人的手心。

  李氏回過神來，趕忙幫腔道：「大哥，咱們咋說也是一家人，你可不能騙咱啊。」

  就連坐在炕上的蘇長貴也忍不住紅了眼。

  「大哥，這次就算你心疼弟弟。以後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弟弟一定不會推辭！」

  錢田一直默默觀察著蘇思水一家三口的反應，見到老實巴交的夫妻二人都這麼說了，心裡也有了計較。

  「蘇老大！」

  他壓低聲音，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

  「不過是兩畝白田而已，你家空著四五年沒種了，分給長貴家有啥關係？」

  「摳摳搜搜，也不怕村里人看笑話！」

  「我，他！」蘇長富急得面紅耳赤，心虛地朝錢田直擺手，「村長，您別聽他們胡說，我真的沒有！」

  錢田大手一揮，「我不管你有沒有，從明天開始，那兩畝白田就劃給長貴家了。」

  「種苗，你待會兒去蘇家走一趟，把這件事跟蘇老頭交代清楚。」

  「誒！」

  吃人嘴軟，不管是出於交情還是真心，錢家人這次選擇站蘇思水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