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文卓支教

  那天下午，五人組和邱婷一起去少管所探視了哈林。

  由於探監的人數過多，連國安還提前和在少管所當獄警的同學打了個招呼，請對方幫忙通融一下。

  

  見到昔日的朋友們，哈林不禁淚流滿面。

  文卓等人一起鼓勵他在裡面好好學習，更約定了等其出獄那天，大家會一起來接他。

  新春過去約半個月後，孩子們又到了歸校的時間。文卓和楊天空回了北京，連舟、楊光和杜丹仨人也在兩天後分別回校。

  2001年7月13日，北京「申奧」成功。

  這一消息傳開，舉國歡慶。

  星鋼廠的老鄰居們則歡喜地奔走相告，皆言：「太好了，過幾年咱們就能在家門口看奧運會了，到時候一起去北京，給中國奧運健兒加油！」

  那個夏天，文卓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前往湘西古丈縣第一中學支教。

  當初曾在高中教導過他半年的實習老師寧湘就是在此擔任英語教師——也是全校唯一的一名英語老師。

  文卓的突然出現，嚇得了正在教學的寧湘一跳。

  隔著教室木窗戶上明亮的玻璃，這個高大陽光少年明媚的笑容讓寧湘喜出望外。

  她正帶著同學們在讀英語單詞，等一篇課文的單詞讀完，她讓同學們先進行自習。

  可大家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窗外站著一個帥氣的大哥哥，不由得起鬨笑起來。

  寧湘沒有呵斥他們，而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快地走出教室門。

  「你怎麼來了？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教書？」寧湘問，邊上下打量著文卓，感嘆：「天吶，你又長高了，還更帥氣了呢！」

  見少年有點不好意思，她伸出胳膊來拍拍其肩膀，道：「其實去年下半年我又回了一趟星城，還去南雅高中看望了以前的老師們，聽說你們那一批的孩子都考得挺不錯的，天空上了中央美院，連舟去了國防科大，而你是最優秀的——南雅高中第一個考上清華的學生，也是第一個市理科狀元。你們班主任告訴我這事時，我是真心為你驕傲！」

  文卓抿著嘴，頷首一笑：「也沒什麼的，去了清華後，才發現天賦異稟的同學真是太多了，自己這點兒小聰明根本算不了什麼。」

  寧湘故作驚訝：「喲，長大了呀！對了，你來這邊是做什麼呢？旅遊還是？」

  文卓神秘一笑：「你猜？」

  寧湘自然沒能猜出少年此行的目的——當看到文卓身旁兩個大行李箱，並表示要在暑假期間給留守的孩子們進行補課時，寧湘整個人不由得傻眼了。

  「你……確定？」寧湘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個清華的學生，暑假有太多可以做的事情了。去當家教，或者打工，跟著老師們做實驗，再不然回家去陪陪家人。

  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支教？！寧湘覺得對方是腦子發熱了，伸手要去探他的額頭。

  文卓偏頭躲過，正色道：「當然，我能考上清華，很多人都給了我幫助，包括你！」

  「我？！」寧湘有些詫異。

  少年道：「嗯，當時我爸爸死了，我自己也是心灰意冷，文炳也欺負我侮辱我，是你讓我明白了，君子可內斂不可懦弱，讓我看到了生命中的陽光！」

  隨著他的話語，寧湘眼中的驚訝變為不可思議。

  少年繼續道：「當初你離開後，聽說是來了這兒支教，那時我就在想，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學校。」說著環視四周一圈。

  只見在青山綠水間的環繞中，三棟不算新的教學樓昂然矗立。

  漫山遍野開滿鮮花，零星可見數棟平房。

  「怎樣？看了後失望嗎？要是後悔來了，就趕緊回去吧。」寧湘道。

  文卓搖頭：「不，我覺得這兒很美，天很藍，雲很白，孩子們的讀書聲也很動聽。」

  那個夏天，在古丈縣山村裡的陣陣蟬鳴聲中，文卓留下支教，和寧湘一起守護起了那一片山區孩子們的暑假。

  他們一起給孩子們補習英語、作文和奧數，給他們講述外面的世界，鼓勵他們好好學習走出縣城。

  文卓的兩個大行李箱中，裝了不少的作文書、名著和教輔資料，都是他在北京的新華書店裡買的。

  這些書充實了校園的圖書館，也開闊了孩子們的思想世界。

  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文卓逐漸贏得了孩子們的認可。對於這個來自北京清華大學的大哥哥，他們有著太多的好奇。

  沒多久，就有孩子打趣文卓，說他來這麼遠的地方支教，該不會是為了追求寧湘老師吧？

  這話讓正喝著冰涼井水的文卓一口水噴出老遠：「這……這……」

  同樣在場的寧湘也鬧了個大紅臉。

  便是從這刻開始，兩人每每獨處時，總是有種異樣的氛圍纏繞。

  文卓偷偷打量寧湘——她還是那麼的美，甚至比兩年前自己剛剛初見她時，更多了一份風情。

  寧湘也發現了文卓的改變，他從以前那個纖弱的少年成長為了一個健碩的青年，文質彬彬，俊朗睿智。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們之間瀰漫開來。

  短短的暑假很快過去了，古丈縣一中的孩子們陪伴寧湘一起送文卓前往火車站。

  一路上大家說著各種不舍地話語，就像當初南雅高中的孩子們捨不得寧湘一樣。他們還給文卓準備了禮物，有的送了土雞蛋，有的送了家裡醃製的酸菜，有的送上了茶油腐乳。總之，都是當地的土特產。

  文卓不想收，又怕傷了孩子們的心。於是統統愉快地接過了，並承諾等回到北京後，還是會給他們寫信，並且在寒假時再提早過來看他們。

  文卓走後不久，就給孩子們寫來了信，告訴他們自己的一切都好，叮囑他們要好好學習們，最後問候了寧湘。

  寧湘代表孩子們回了一封信，信里表達了對文卓的感謝，最後又聊了些私人的事兒。

  如此，有來有往，幾乎每個月他們兩人都會通信。

  在這一年中，文卓、連舟和楊天空相繼入黨，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學校里取得了不俗的成績，獲得不少榮譽。

  2002年的春節，星鋼廠宿舍迎來了一個大好消息——雨花區政府決定將這片社區的老舊住宅進行棚改，每戶可以在現有面積上增加十五個平米的面積，另外房子的裝修款也會有賠償，還有兩年的過渡費。

  等到三年後，政府將在原址建起七棟三十層的高樓，其中三棟用於商業，另外四棟做成小區，用來安置拆遷戶們。

  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要拆遷了，大家心中不舍，但更多是對住新房的期盼。

  曾群和戴玲家都有兩套房產，明玉蘭和洪麗、李梅家是一套。

  大家盤算著將房子選得近一點兒，最好是同一棟樓里的同一個單元，這樣相互串門更方便。

  曾群道：「老房拆了蓋新房挺好的，這樣哈林回來後，就算是換了個新環境了。」

  洪麗道：「等新房蓋起來，我還要在小區門口租一個鋪面，繼續開我的餃子店。」

  明玉蘭道：「如今孩子們大學都快畢業了，等他們結婚後，咱們幾個老姐妹就一起帶孫子咯！」

  戴玲也樂得合不攏嘴：「要得要得，到時候我免費給所有的小孩子補習，保准將你們的孫子孫女全部教成學霸！」

  等到了2002年的四月，棚改一事正式啟動。

  那段時間裡，大家都忙著選房、租房、搬家。

  哈大山邀請曾群去到自己的陽光山莊小區住，他說那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自己和哈璐琪兩個人住太大了，要是曾群能夠過去，還能幫著照顧他們。

  曾群原本不想去的，可一時半刻的又不好租房。在選定了新房的棟數、樓層和房號後，她答應了哈大山的請求。

  連國安夫妻倆則搬到了父母親的老宅里居住，正好省去了租房的麻煩，同時又方便照顧老人。

  但很多人選好房後，依然沒有能很快地搬家。

  楊笑楓和杜世明兩家人，一拖就拖到了世界盃結束後。

  2002年的韓日世界盃，對於廣大的中國球迷而言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中國隊第一次進入了世界盃比賽名單。

  在那個不算炎熱的夏天，楊笑楓將家裡的大彩電給搬到了樓下，讓全棟樓里關心比賽的人可以一起觀看中國隊的比賽。

  杜世明、連國安，甚至哈大山都來了。

  中國隊定下了：「進一球、得一分、贏一局」的目標。

  然，遺憾得很。三場比賽沒有一個進球，沒得一場勝利。

  中國隊和同組三隊的比賽情況為，哥斯大黎加進了兩球取得勝利，巴西進了四球取得勝利，土耳其進了三秋取得勝利。

  最後，巴西捧得了大力神杯，德國取得了亞軍，土耳其是季軍，而東道主韓國則作為亞洲第一個闖進四強的隊伍。

  因為這場世界盃，11棟的男人們沒能過好這個夏天。大家對中國足球是又愛又恨，同時也感慨，要是孩子們還在家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像小時候那般一起看球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