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多重身份

  溫言徹夜未眠，跟哥哥溫臣通話後，她就陷入了各種糾結中。

  與陸曜的全部過往和他當年的難言之隱，還有他身上承擔的職責，如果當年收網沒那麼早，沈城背後的勢力就能揪出來，也不至於才關了他三年就放了出來。

  至於哥哥溫臣，當年退伍回到湘城夜夜笙歌，交了不少狐朋狗友，整天遊手好閒，只能天天被父親罵，也是因為肩上有任務。沈城的線斷了，只能將希望寄托在Z國這邊，他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也是為了查清楚沈城在國內的保護勢力。

  不把那些惡人揪出來，一個「沈城」入獄，還有無數個「沈城」會出來，因為那些人為了利益無惡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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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言已經不知道自己對陸曜到底是恨還是愛，因為站在他的角度上，他當年的行為並沒錯，錯的是他們三年後不該再有交集。

  ……

  翌日。

  結束完拍攝後溫言來到麗水街，站在街口望向對面早已停業幾年的賭場，然後給陸曜發消息，約他在這裡見面。

  來之前陸曜還以為自己會獲得溫言的原諒，當聽到她說的那句抱歉，心裡的期盼全部都落空，他從沒有過如此衰敗的無力感：「為什麼要對我說抱歉？」

  溫言坐在陸曜對面，服務員送上咖啡就走，她拿起長勺攪拌了一下，釋然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我不該誤會你，我哥已經跟我說了當年的真相，謝謝你救了我。」

  「你被沈城派人綁走跟我也有關，不用對我說謝謝。」陸曜注視著她，「選在這裡是要跟我做個永久的告別？」

  「對。」她沒有一絲猶豫，「我雖然不恨你，但也接受不了繼續跟你生活在一起。所以四哥，以後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沒想到再次聽到你叫我四哥，是跟我告別的時候。」陸曜笑了笑，眸底的那抹猩紅轉瞬為平靜，「我就知道，你知道了真相後也不會原諒我。如果我繼續追求你，你是不是會像討厭盛西決那樣討厭我？」

  看到她沉默，陸曜再沒往下說。他抿了一口咖啡，在胸腔的那股火快要爆發前離開了咖啡館。

  溫言坐在靠窗的位置，餘光注視到陸曜開車駛離，黑色的勞斯萊斯十分亮眼，她猜想他這次應該是有了新的身份。

  因為哥哥溫臣說，陸曜這次來紐約跟沈城有關。

  ……

  忘記一段感情需要時間，溫言先是刪除了陸曜的微信，又將他的手機號碼拉黑，儘可能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再去想關於他的一切。

  但在片場上，有時候她會莫名失神，為了早點恢復狀態，她開始參加社交活動，不再將自己禁錮在自己的世界裡。

  在紐約這個文藝的小眾圈子裡，溫言也算小有名氣，一些大的影視公司也沒少向她拋出橄欖枝。這次她先導未播的新片受到不少前輩的誇獎，比起國內談性色變的環境，關於限制級題材的影片，大家在酒桌上談論得都很自然，並沒有帶著有色的眼光看待這部片子。

  喝了幾杯酒後，溫言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回來時，酒會上多了一個人，那人西裝筆挺，背對著她，一些知名的大導演都圍著對方，言語間都是誇讚。

  製片人莉莉安看到她站在那裡，趕緊招手讓她過去。

  溫言走過去看到了男人的正臉，戴了眼鏡的陸曜看上去斯文了很多，但一想到他過去的種種行為，斯文敗類這種詞就跳了出來。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溫言疑惑了僅幾秒，在看到晏宋後，就已明白為什麼他也出現在這裡。

  莉莉安向她介紹道：「言，南先生是《似婚》的投資商，也是Z國人，南先生很欣賞你的才華。你們都是Z國人，交流起來肯定會很愉快。」

  南先生？他是又用了南霄這個名字？

  溫言表面平靜，點點頭，在不遠處晏宋的注視下向面前的男人伸出手，用中文說道：「南先生好，我是《似婚》的導演溫言，謝謝你的賞識。」

  陸曜握住她的手，戴了眼鏡的他遮住了鋒利的眼神，增添了一絲溫潤。

  ……

  酒會上陸曜和晏宋是全場的焦點，在場的製片人和導演都知道Z國投資商出手闊綽，要是有了這倆財主，根本不愁資金。

  溫言不擅長交際，坐在角落默默地品著酒，聽身邊的莉莉安講述著這位「南霄」投資商的闊氣，說他給《似婚》投資了六百萬美金，這在小眾的文藝片裡實屬罕見。

  莉莉安說道：「言，你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唐宋國際是Z國最大的影視公司，《似婚》如果能在你們Z國上映，你一定能大火。」

  溫言微微一笑，抬眸的瞬間，餘光掃視到《似婚》女主薇娜走到陸曜面前，還故意彎身顯擺了下自己傲人的身材。

  薇娜的性格本來就奔放，穿衣也大膽，今晚的晚禮服真空上陣，再加上一張甜美的混血面孔，青澀與欲的結合，很容易勾住男人的心神。當初選她當《似婚》的女主，溫言就是看上了她的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

  溫言離得有些遠，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麼，只看到陸曜臉上的愉悅，還有薇娜不時地趴到他耳邊說些什麼，還不時地往他身上蹭，他也並沒拒絕。

  莫名有些刺眼。

  收回視線，溫言抿了口酒，找藉口跟莉莉安說身體不太舒服，要先回去。

  ……

  參加酒會時為了搭配身上的這套一字肩米色長裙，溫言穿的是十厘米高跟鞋，雖然個子高，但在歐美人眼裡很正常，並沒引起太大的關注。

  上車後，溫言將高跟鞋脫下，助理安妮開著車，一路上都在說投資商南霄和唐宋國際的總裁晏宋有多帥：「言言姐，你之前在Z國見過南先生嗎？」

  「沒見過。」溫言頭靠在車窗上，眼眸垂下，一點也不想再聽關於那個男人的事。

  安妮開著車並沒察覺到她的異常，還自顧自地說著：「我以為你跟南先生認識呢，南先生在酒會上一直看你。也是，言言姐你長這麼漂亮，又有才華，哪個男人不喜歡看你呢？」

  溫言閉上眼睛，腦中浮現的全是薇娜挨著陸曜的畫面。

  一股憤怒在心間升起……